回到辦公室，倪小恬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一趟她的辦公室。
我帶著筆記本來到倪小恬的辦公室，她正在低頭翻著檔案。
“倪總，您找我。”
她抬起頭微微一笑，“先坐！”
我坐在她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她還在看著檔案，看來這份檔案比較重要。
她看完檔案捏了捏太陽穴，神情有些疲態。
“今天見到戴小然了。”
我點點頭，“嗯，氣宇非凡，風度翩翩、謙虛待人。”
她笑了起來，“你對他評價很高，不會是拍馬屁的吧。”
我笑笑，“初次見面，確實不錯。”
倪小恬點點頭，“他很優秀啊，任何人跟他一次見面，都會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看來你也是這樣的。”
話音落下，她神色有些失落。
這讓我有些疑惑，似乎對我的回答似乎不是很滿意。
怎麼，話中有話？
難道戴小然不是這樣的人？
那些展示風度翩翩的都是裝出來的。
我們不瞭解戴小然，而作為倪小恬肯定是比較瞭解他是什麼人的。
“怎麼了？”我問道。
她笑笑，“沒什麼？”
“是不是他的為人都是裝出來的？”我試探性的一問。
她愣了下，隨即微微一笑，“你剛剛還不是讚美他的嘛。”
“初次見面確實不錯，但也要慢慢了解才能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為人。”話音落下，我想到張曦曦，她偽裝得真是好，這十幾年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等一旦知道真相，直接顛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
“你怎麼了？”倪小恬問道。
“沒事！”
她點點頭，“對了，你看看這份檔案。”
隨即她把檔案遞給我。
“我方便看嗎？”我笑道。
我知道一些規矩，有些檔案只有上層的管理層才能看。
“只是我做的初稿，還沒有內部討論。”
我接過來看了看，是關於公司內部改革的初步方案。
大概翻了翻，有些東西是老酒裝新瓶。
有些是真真切切的改革。
比如，李總分管的後勤安保處。
安保這塊業務油水不大，但責任還挺重大。
但後勤就不一樣了。全公司大小基建、裝修、維修，都是他們說了算的，這其中的油水相當可以。
不要說像“正剛集團”這麼大的公司，我當初自己的幾十人的小公司，負責後勤的人，各種節日，經銷商的禮品都不斷。
倪小恬改革的方案是：後勤安保處的所有專案招標由辦公室統一紮口，不再由他們統一自行招標。
各部門有需求後，上報後勤安保處，後勤安保處上報辦公室，然後由辦公室上報分管領導，最後由倪剛最後決定。但各項工作還是由後勤安保處去負責、管理，所屬職責不變。
也就是說，辦公室只是負責招標工作。招標後，還是你們後勤安保處幹活。
雖然，倪小恬寫了很多一堆好處。
但明眼人就可以看出來，這是把後勤安保處的權利上交到辦公室。
這第一個是拿李總開打。
看來李總他們上層管理層之間也是最弱的。
別人或許只能看到表面。
而我知道辦公室副主任是戴小然。
倪小恬這麼做是為了讓戴小然增加手中的權利，好近一步慢慢接班。
壞人由倪小恬做，好人由戴小然做。
除了後勤安保處有招標專案，賈總分管的銷售部和宣發部也有很多招標。其他部門也有一些小東西，但這次卻沒有動他們。
或許拿李總，只是一個試水，如果頂住壓力成功了，那接下來對賈總的蛋糕也是要動的。至於其他部門的那些小東西，都是小意思。
“倪總，你的決定我都是全力支援的，但是李總好對付嗎？”
倪小恬笑笑，“這麼些年，他的油水應該不少了。但人不能貪心，如果他不知趣，非要扛到底，吃虧的肯定是他。”
她面帶微笑，看來信心十足。
“這麼些年來，我父親為了公司上層管理層之間的團結，對於他們的一些行為，只要不傷大雅，有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今後戴小然要接班。就算他們還在公司的管理層，但手中的權利是一定要集中在戴小然手上的。”
她說得有道理。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
老子為兒子清理掉所有威脅，好讓兒子接班。
“銷售部和宣發部動嗎？”我試探性地問道。
“先不動，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不然反響一定很強烈。到時候不容易收場。”
“倪總，我跟您想的一樣。你這叫側面打擊，既可以打擊了李總，又可以讓賈總有種緊迫感。”
倪小恬笑了起來。
“那你覺得李總的反應會很強烈嗎？”
“我覺得，竟然您選擇李總，肯定是可以把他拿下的。而且我看過公司招標的各項管理制度，就目前後勤管理處的做法是不合規矩的。”
倪小恬疑惑？
“你怎麼知道後勤管理處的招標程式是不合法的。”
我笑了起來。
“宣發部顧總那邊的業務，按照正規程式肯定是要招標的，你的一句話不就都解決了。同時，從側面講，那些招標制度，都是可以省略的。”
倪小恬笑了起來。
她是明白我說的話了。
“陳思傑，選擇你做我的助理，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事情之一。”
我笑笑，“那你也是我的貴人之一嘛。”
“行了，行了，我們就不要相互吹捧了。你覺得我的這份改革方案怎麼樣？”
“只要拿下李總，就是成功的。”
倪小恬點點頭，隨即就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父親，您空嗎？我去找您一趟。”
“好的，父親！”
倪小恬對倪剛很是尊重。
掛了電話，倪小恬拿起檔案就往外走。
我主動開啟門，看著她小跑的背影，不禁感嘆，這大戶人家的規矩不是一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