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抬起頭,柳建仁已經轉身離去,對他的威脅,根本不屑一顧。
錐心的痛終於超過了他身體的承受能力,他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不行,我得上去看看。”
小李在樓下等了半天還不見柳建仁出來,心急如焚地跑向樓梯口。
可他還沒走上樓梯,卻看到樓上有個人緩緩走下來。
“柳先生,你沒事吧?”
看到是柳建仁,小李高興地大喊一聲,然後迎了上去。
原本一直在旁邊哀聲嘆氣的昌經理,眼看著柳建仁完好無損地走出來,眼睛都瞪出來了。
那幾位大少爺的作風,他再清楚不過。
再加上剛剛那麼多黑衣大漢衝進去,他就斷定柳建仁肯定是凶多吉少。
可現在柳建仁就站在自己面前,身上別提什麼傷痕了,就連一點灰塵都沒有。
看著小李和昌經理等人,柳建仁淡淡地開口道,“打電話跟你們老闆說一聲,錢我拿走了。至於裡面發生的事情,讓他自己看著處理吧。
說著,他開啟車門,緩緩駛了出去。
柳建仁剛離開,昌經理便急忙帶人衝上二樓。
當他站在樓梯口看到大廳裡的景象,他腿一軟差點沒站穩。”我滴娘啊,這是捅破了天了!”
小李也跟了上來,看著滿地狼藉的舞池,他的心中波濤萬分。“喂,哥們兒,救救我。”
突然一個人伸手拉住了他的腿,充滿哀求地說道。
小李低頭看過去,瞳孔猛地收縮,接著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張少,你還認識我嗎?”
他甩開張勇的手,從地上撿起一張破碎的凳子,對著他的頭狠狠砸了下去。
“滴,滴,..”
重症監護室的病窗上,躺著一個年輕人,口鼻上帶著呼吸罩,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圍繞著病床不停忙碌著。
隔著厚厚的玻璃,門外站著一個陰鶩的中年男子,黝黑的面板,高挺的鼻樑,他的眼神一刻不離地盯著病床上的年輕人,仔細一看兩人的鼻眼都頗有相似之處。
張柏豪。
合信重工的董事長,同時也是張勇的親生父親。
他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不寒而慄。在他身後,還有十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女,一看打扮就知道是社會精英。
這些人不停地在看手錶,好像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可是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卻沒一個人敢上前說話。
最後還是一名秘書模樣的長髮女子上前問道,“張董,董事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您看?”
張董雙手負在背後,拇指輕輕搓動著食指。半晌之後,他開口了。
“讓那些老傢伙自己玩,老子不參加了。”
他的聲音雖然聽著平靜,可在平靜的表象之下卻壓抑著極度的暴躁和憤怒。
女秘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求助其他人,可大家紛紛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沒有辦法,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可這次董事會是要表決對您的罷擴音議,您不參加的.....”
她話未說完,張柏豪斜眼瞥了她一眼,那銅鈴般大小的眼睛,正燃燒著熊熊怒火。
女秘書如遭電擊,咬緊嘴唇,不敢再多說一字。
“你覺得我很閒嗎?”
張柏豪張嘴的一瞬間,彷彿有血腥氣撲面而來,“你沒看到我兒子被人打了嗎?”
說著,他突然笑了起來,“他們不是要罷免我嗎?好啊,誰鬧得最兇,我就殺誰全家。”
六月的天,酷暑難耐,但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徹骨的寒意。
“咔嚓。”
病房的門開啟了。
一個年輕的女醫生走了出來。
人群一下子湧上來,每個人都是一臉關切,“夏醫生,我們少爺怎麼樣了?”
夏迪翻開手上的病歷本,神情越漸疑惑,“你們確定病人是被人打了,而不是被車撞了?”
眾人面面相覷。
夏迪搖搖頭,“患者腦部挫裂,顱內有血腫,右側有三根肋骨骨折導致氣胸,並且肝臟和脾腎均有不同程度破裂。”
“雖然病人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後續有可能會導致肢體活動障礙,甚至是癱瘓。”
等她把話說完,合上病歷本,忽然發現走廊上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甚至就連她也有些喘不過氣。
人群裡,張柏豪向她走了過來,人群迅速向兩邊退散,一個個噤若寒蟬。
“女娃娃,你給我聽清楚,這裡面躺著的是我兒子,他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你明不明白?”
夏迪黛眉微蹙……
“沒有可是!”張柏豪的聲音陡然提高了許多,“如果你們看不好我兒子,我會親自扒了你們醫院的大樓,老子說到做到。
不等夏迪說話,他打了個響指,立刻有人遞上一個公文包,包很沉,裡面塞滿了東西,以至於拉鍊都拉不上了。
從拉鍊的縫隙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裡面放著嶄新的鈔票。
張柏豪把公文包塞給夏迪,“只要你們能看好我兒子,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我一人再送一套房子。”
說完,他帶著人轉身離開,走廊上扔下十幾個一模一樣的公文包。
夏迪緩過神,連忙拉住走在最後面的女秘書,”這個錢請你拿回去,我不能要。
女秘書卻嚇得驚慌失措,說什麼也不肯接包,”夏醫生,請你行行好饒了我吧,要是讓張董知道你把錢退給了我,我會死的。”
似乎是怕夏迪不相信,她又重複了一遍,“我真的會死的。”
女秘書看著人群已經走遠,她才敢小聲地說道,“夏醫生,我建議您最好把這錢收下,否則的話您也會倒黴的。”
說完這句話,她連忙踩著高跟鞋跟了上去。
急診門口的停車場,停著十幾輛豪車,最中間的是一輛金色的勞斯萊斯。
這裡原本是給醫院急救車停車的地方,可是現在卻被這些車佔據了,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守在車身周圍,保安遠遠地躲在傳達室裡不敢出來。
女秘書拉開勞斯萊斯的車門,小心翼翼地坐到後排。“去哪兒了?”張柏豪沉聲問道。
“...我上了個廁所。”女秘書支支吾吾地說道。
“是嗎?“張柏豪捏著女秘書的臉,笑盈盈地看著她,接著突然一個巴掌甩在她漂亮的臉蛋上。
“我最討厭別人說謊!”
看著女秘書梨花帶雨的樣子,他又似乎憐香惜玉了,把女秘書的頭攬在懷裡,“乖寶寶,答應我,別有下一次了好嗎?”
女秘書瘋狂地點頭。
張柏豪笑意更盛,將女秘書的頭漸漸壓低,放在自己的腿上。車隊開出醫院,張柏豪的手機響了起來。
“老趙,查到人了嗎?”
他開口第一句話便直入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