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建仁開著車從俞家離開後,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開在一段陌生的路段上飛速疾馳。

副駕駛座位上的手機螢幕亮了一下,輕輕一瞥,是銀行的到賬資訊。

吳亮這回算是大出血了,身上那點積蓄都被柳建仁榨了個乾淨,最後不夠的部分還是吳秀琴幫他補上的。

有了這一個億,柳建仁心裡就有底氣多了,畢竟公司剛剛起步,跟宏業的合作也才開始,以後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柳建仁收回心思,突然沉聲問道,“還有多遠能到?”

空間定位系統,“前面的那個別墅小區,第三排第一棟就是。”柳建仁漸漸放慢速度,過了紅綠燈就把車停在了路邊上,自己下車走進了小區。

根據空間定位系統給出的位置,柳建仁站在別墅門前。

黑漆漆的玄鐵大門,門前掛著兩隻紅色燈籠,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隻吃人的兇獸。

幾個年輕人持劍守衛在大門兩側,看到有陌生人靠近,頓時心生警覺。

其中一個走過來問道,“請問你有何貴幹?”

“我找機鋒老人!”

那人吃了一驚,”這麼晚了,先生找家師何事?”柳建仁輕笑道,“自然是和他算清一筆賬。”

他話剛出口,幾個年輕人便紛紛持劍衝了過來,最前面的那人更是冷聲道。

“家師已經休息了,不方便見客,你請回吧。

柳建仁卻不以為意,開口笑道,“沒關係,我喊他起來就是。

隨即他眼中露出一抹刀芒,這宛若實質的刀芒,從一指大小瞬間就暴漲到數米。

幾個年輕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這抹刀芒攔腰掀翻,撞在漆黑的大門上,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響。

片刻之後,別墅外開始颳起一陣大霧,霧中帶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而柳建仁所在的地方,霧氣最為濃烈。“是哪位老友來找老夫?”

霧氣之中,一個陰森的聲音響起。

柳建仁不作回答,雙手合十置於身前,身上披起一層聖潔的光輝。

“天、地、人、法!”

柳建仁字正腔圓地念出儒家四字箴言,身上那聖潔的光輝如獲感應,瞬間光芒大作。以他為中心形成一道光幕,黑色的霧氣彷彿見到了天生的剋星,瘋狂地向後退去。

霧氣漸漸凝結,最後全部消失,變成一個披頭散髮的老人。“老傢伙,別來無恙。”柳建仁笑道。

“怎麼會是你?”老人漆黑的雙瞳猛地收縮,乾癟的臉上一片猙獰,”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這麼年輕,你都已經一大把年紀了,要死也得你先死才對嘛。

老人眼角跳動了兩下,隨即冷哼道,“我能殺你一回,就能殺你第二次,這次可不會讓你再逃了。”

柳建仁身上的光芒越發強盛,照得老人身上黑色的長袍都彷彿在瑟瑟發抖。

“來而不往非禮也,所以我特地來送你一程!”

“狂妄!”機鋒老人一聲呵斥,下一秒兩團黑氣便從他寬大的長袖中飛射而出。

這兩團黑氣一個帶著濃烈的煞氣,一個帶著沉重的死氣,相互絞殺著,宛若兩條通體漆黑的惡蛟。

“這是老夫苦煉而成的黃泉之氣,今日便就用它送你上路。”

柳建仁面露凝重,這兩團黑氣非同小可,如果不小心碰上恐怕又得再死一次。

他雙手合於身前,口中發出振聾發聵的儒家四字箴言。“天、地、人、法!”

當他念完最後一個字,身上的光輝便比剛才更加凝實,宛若一代鴻儒,恍惚間竟有悠揚的讀書聲傳來。

“哈哈哈,想不到你修的竟然是浩然正氣。”

他的喉嚨裡發出沙啞又難聽的聲音,“我這黃泉乃是吸收了無數生靈的怨念所化,憑你這所謂的浩然正氣又如何能擋得?”

話音剛落,那兩團黑氣便開始繞著柳建仁上下翻飛,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合二為一,變成一頂巨大的黑色傘蓋,就停在柳建仁頭頂,像是一個等著吃人的黑洞。

柳建仁閉上雙眼,宛如坐定沉思的廟堂君子。“天地浩然,該有君子坐堂!”

他掌心上翻,然後在機鋒老人嘲弄的神情中,竟將那團黑氣輕輕攬入懷中。

光明包裹著黑暗,那團黑氣在掙扎、咆哮、哭泣,彷彿有人的靈魂被封印在其中,準備要破體而出。

“你,你瘋了不成?”

機鋒老人被柳建仁的舉動震驚了,隨即他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竟想煉化黃泉之氣?你可....”

他話未說完,那黃泉之氣卻越來越小,最後被柳建仁揉捏成一個小球,隨意地捏在手中把玩。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柳建仁看向機鋒老人,手上微微使勁,那黑球便瞬間爆裂,化作一縷縷黑氣從指縫間流逝。

機鋒老人的表情瞬息萬變,身上的死氣愈發濃烈。

“你不用太得意,那黃泉之氣不過是我修煉之餘的一點消遣罷了。”

說話間,一柄由死氣凝練而成的長劍破體而出,劍鋒直指柳建仁。

“小子,這把劍你不陌生吧?”

機鋒老人並不急著出手,反倒興致盎然,彷彿是一個獵手玩弄著獵物,充分享受這種獵殺的快樂。

柳建仁眉頭一挑,這把劍的威力他已經領教過了。

昨天交手的時候,他全力催動真氣凝聚的刀芒,在這把長劍的劍鋒之下也擋不住一個回合,足以看出這柄長劍的威力。

“認出來了?”機鋒老人陰森森地笑了起來,“這可是我修煉了四十多年的死氣凝練而成,死在劍下冤魂已不知道有了多少。”

突然他面色一凝,“今天便再多你一個!”劍鋒瞬發而至,柳建仁連躲的機會都沒有。

可他也沒有想過要躲,眼看這死氣沉沉的長劍越來越近,他甚至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劍身上散發出的陰寒之氣,可他的嘴角卻逐漸上揚。

下一刻,從他的眼中迸出一片刀芒。

與其說是一把刀,其實不如說是一把匕首,因為這把刀實在太小,跟那柄沖天的長劍完全不成正比。

“哈哈哈,小子,你上次便是用的這一招,結果被我殺得潰不成軍,難道你不記得了?”

機鋒老人桀桀地笑了起來,“今日你敢主動找上門,我還以為你有所進步,原來是自尋死路!”

說著,他雙臂張開然後合在一起,猛地向前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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