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依然在孜孜不倦地寫著程式碼。比起第一次使用許可權，這個房間明顯更容易建立工程與實體的關聯關係，只是過程中發現了越來越多的問號。
聯想到那個未知異常，南宮有些愕然。難道這個屋子內的異常不止兩種？
但現在，他的重點是地理資訊。
“3分30秒。”卡羅爾語氣輕鬆地報出這個數字，他的身體正隨性地靠在桌後的椅背上，一副已經掌握一切的姿態。
南宮皺皺眉，心下厭惡對方的趾高氣揚，但這3分30秒的時間沒有必要白白浪費，“你沒必要浪費時間，因為面具不在我身上。”
卡羅爾輕笑出聲，“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在東文森林地河岸邊，樹木與草地都化作焦土。而你就躺在那片區域的正中央，旁邊是可憐的沃特那燒焦的屍體。”
“所以？”
短暫的沉默後，卡羅爾傾身向前，“據我所知，不滅面具恰好戴在沃特的臉上，但我發現你們的時候，它已經不翼而飛。很顯然，它一定在你們治安官手上。”
沃特，南宮記得這個名字，他彼時的哀嚎仍在耳際，尤其是已死之人被強制留在這個世界飽受折磨，這讓南宮泛起同情。
難道，是卡羅爾給他戴上的？
“恰好戴在他的臉上？”南宮著重強調了恰好二字。
卡羅爾自如的體態稍稍顯出一絲僵硬，他的心裡已經泛起怒火。
該死的治安官！
對於末日教會來說，不滅面具並沒有太大價值，所以他無法調動教會的情報網去追蹤這件超凡物品。但對於他個人來說，這是實現他目標的唯一途徑——復活那個男人，那個惡名昭彰，卻又獨有一番品味的殺戮藝術家。
而面具此刻的唯一線索，就在莫德里奇身上。
透過防毒面具，他看到饕餮兔已經將伊利斯的屍體啃食大半，等它完工，這個世界上將會抹去這個男人的一切痕跡。想到這兒，他不由得露出微笑。
對面坐著的，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罷了。
“他是個意志力堅強的小夥子，我本對他寄予厚望，才把好不容易得到的面具戴在他臉上，沒想到給我帶來那麼多麻煩。”他搖搖頭，一抬左手看了一眼，“你還有3分鐘。”
“所以是你製造了害羞之人？”南宮注視著對面的男人，這樣的行徑使得他對卡羅爾的厭惡更上一層。
“害羞之人？”卡羅爾來了興趣，對於不滅面具，他也知之甚少，這才拿沃特做活體實驗，“說說看。”
片刻的猶豫後，南宮開口，“一個看似無法被殺死的怪物，他會追殺所有見到它臉的人，不死不休。”
“追殺見到它臉的人……”卡羅爾陷入沉思，片刻後恍然大悟。在佩戴面具之前，沃特曾經被他毀容。莫非這二者之間有某種關聯？
但更吸引他的是，無法被殺死。
“但他還是死了。”
“死於自殺，我讓他看到了自己。”
卡羅爾放聲大笑起來，“精彩，精彩！”他撫掌說道，“我相信在這之前，你對那個怪物有過更多的嘗試。”
“我說過了，他無法被殺死。”
聽到南宮的話，卡羅爾陷入沉思。佩戴面具後的沃特完全無法交流，並且弒殺成性，這才導致他從自己的掌控中逃走。更為重要的是，他尚未來得及驗證沃特是否因此獲得了不死之身，好在面前的治安官幫了他這個忙。
只是，他不希望復活後的那個人像沃特一樣成為無法溝通的野獸，這意味著，還需要更多情報去確認不滅面具的正確使用方式。
再給這個傻逼治安官一點時間。
“你還有2分鐘。”他說道。
“在面具帶上之前，沃特恐怕已經是個死人了吧。”南宮無視了對方的提示，繼續說道。
“鑑於你是將死之人，我可以網開一面透露給你一些情報，”卡羅爾聳聳肩，身旁的饕餮兔幾乎要完工，這使得他更加肆無忌憚，“我的確是在沃特成為屍體後給他戴上了面具，只不過，面具沒有發揮我預期的功效。至於它傳說中的能力，我相信你也清楚。”
預期中的功效，傳說中的能力？南宮很快聯想到死者復生。
李明閣！
他親眼見到了李明閣折斷的脖頸，現代醫學恐怕難以將他復原，那麼不滅面具是不是可以成為他的救命稻草？
一瞬間，他產生出強烈的渴望，想要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快一點，再快一點。他構思中的程式碼已經接近尾聲，開始進入習慣性的封裝環節。萬一以後還用得著。
“看起來你的實驗好像不算成功。”他邊寫邊說道。
“至少證明了不滅面具可以讓死人復活，沃特的那條命也算是有點價值。”卡羅爾瞥了一眼地上的伊利斯，他只剩下一個腦袋，“不像這些蠢貨。”
卡羅爾對他人生命的輕蔑讓南宮內心升騰起憤怒，同一時刻，他也做好了一切準備，在執行程式碼之前，決定問最後一個問題。
“你做過幾次實驗？”
“僅此一次，你知道，任何精密的實驗都可能會因為一點點差異而出現嚴重的後果，所以為了找到正確的使用手段，我當然需要多嘗試幾次。”
卡羅爾起身，“我已經給你講了許多你不應該知道的秘密，現在，你至少應該心懷感激地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不滅面具在哪？”
“你過來，我告訴你。”
卡羅爾眯起眼睛，他有些奇怪莫德里奇的要求，但是考慮到他被鐵索束縛在審訊椅上，應該無法做到什麼，於是，他走向對方，雙手扶在桌上，“洗耳恭聽。”
“他就在……”
南宮發動了程式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