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乘務員已經工作四年多了,對於處理列車上的突發事件還是有些經驗的,每天與不同的人打交道,耐心十足。
梁草盯著乘務員一本正經地道:“警察叔叔,我現在跟家裡長輩學醫術,長輩常教導我,給人看病時,要先望,聞,問,切,這不是在火車上嘛,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於是,我就找人練習,我發現那邊有個小女孩子像似被人喂藥了,我懷疑抱著她的那個人不是她媽媽,而是人口販子,叔叔,你能幫我去看一看嗎?”
乘務員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狐疑地問道:“這不太好吧?如果我們冤枉了人家,他們投訴我就不好啦。”
梁草歪著頭問道:“可如果是真的呢?那樣你就立功了啊,再說,你只是去問問,她也沒借口投訴你啊?”
“我就這般過去也沒用,我又不懂醫術,先找一個醫生過來才行。”
“也行,不過,你得速度快點,離下一站的時間沒有太長時間了,萬一他們提前下車就慘了。”
乘務員拿出對講機按下,“呼叫,呼叫,黃醫生,麻煩來10號車廂一下。”
“收到,收到,我馬上過去。”
等了半個小時,那名叫黃醫生才過來,揹著一個醫藥箱,戴著口罩和醫生帽,只露出一雙杏眼和柳眉。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離這裡有些遠,小松,病人在哪裡?”
“這...這...黃姐,是這麼回事?”
於是,便將梁草之前懷疑的事情說了一遍,黃醫生也是一名中醫,聽了之後,覺得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走吧,我們去看看。”
那名婦人還在睡著,左邊手肘靠著中間的檯面,右手託著懷中的女娃,這時懷中的女娃已經臉色蒼白,不過,依然沒有動靜。
黃醫生也查覺到了不對勁,直接將女娃抱了過去,女娃仍然沒有醒,婦人這時被驚醒,驚叫道:“你..你幹什麼?為什麼搶我女兒?”
乘務員小松上前將人攔住,“你好,是這樣的,她是我們列車上的醫務人員,看到你女兒生病了,幫忙檢查一下,你不用擔心。”
婦人大叫道:“我女兒好好的,不用檢查,你們休想訛我的錢。”
這時,坐在旁邊的人也被驚醒了,幫忙勸道:“是啊,列車員同志,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人家女兒一路上都不哭不鬧的,很是乖巧。”
“就是,如果小孩子身體不舒服,那是會一直哭的,人家乖的狠。”
“這個時候,人最是睏乏的時候,你們這樣吵到我們睡覺,也太不地道了吧?”
“對啊,人家本人又沒有向列車員求助,這不瞎胡鬧嘛?”
小松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麼,現在沒有證據啊,只能死咬著說道:“我們也是擔心乘客的安全,你們瞧瞧這孩子臉色發青,明顯就是生病了。”
黃醫生早就將手指搭上了脈,“脈相虛弱,呼吸微弱,孩子處在飢餓的狀態。”
從藥箱裡拿出幾根銀針,就要朝女娃穴道扎去,婦人連忙大喊大叫,還想過去搶人。
梁草直接將人擋下,偷偷地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
婦人大駭,見自己動不了,嘴上卻是不饒人,“你們這群土匪,在列車上就搶人,如果我女兒有個不測,我一定去鐵路局告你們,大夥瞧瞧啊,這幫人欺人太甚,欺負咱們老百姓啊,這還有沒有天理啦?以後誰還敢坐火車啊?”
這節車廂的人基本上全部驚醒了,離得近的全圍了過來,看到大家憤怒的目光,小松連忙解釋:“大家別聽她胡說,我們只是好心幫這個女娃看病。”
黃醫生收了針,朝向眾人說道:“大家請聽我說,這個小女娃是被人下了迷藥,已經生命垂危,我很有理由懷疑這個女人不是她媽媽,而是人販子。”
“天啊,人販子,我覺得這位醫生說得對,上車也有三個多小時了,這個女娃可是一直沒有醒過。”
“就是,我之前就是坐這裡的,她上來後好像一直沒有喂小女娃吃過東西。”
“檢查一下她的包裹就知道了,如果是自己家的孩子,一定有帶孩子的東西。”
梁草看這些人還是很給力的嘛,發散一下思維,其實大家也不蠢。
小松連忙去搜查婦人的行李,就兩件衣服,還有一些大人吃的東西,壓根兒沒有小女娃的東西。
眾人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都怒瞪著婦人,“列車員同志,她一定是人販子,快把她抓起來。”
“對,對,抓起來,差點就讓她得手了。”
“絕對不能放過她。”
“同志,我這裡有牛奶,先喂孩子喝點吧?”
黃醫生接過,用吸管輕輕地擠著,出於本能,小女娃㖔嚥了起來。
“瞧瞧,多可憐的孩子啊,這個天殺的。”
有的人拿手上的東西就朝婦人砸了過去,耐何她現在身子動不了,只能任由這些人打。
黃醫生將孩子抱著,朝眾人道謝:“這個孩子身子很虛,我要帶她去治療,麻煩大家讓讓路,這是我的證件。”
小松也拿出他的證件,“我是這節車廂的乘務員,大家放心,我們絕對不是人販子假冒的。”
“我們相信你們,之前你還在這邊掃垃圾呢。”
“就是,你還提醒我抬腳,態度很好啦。”
“這乘務員真不錯,以後我還坐這趟列車,這趟車讓我很放心。”
聽到背後的誇讚聲,小松鬆了一口氣,讚賞地看了一眼梁草。
正好,臨近站臺也到了,車上的藥物畢竟不多,剛好聯絡了站臺的警察過來接人。
列車剛停穩,下站的人全朝這個方向擠了過來,梁草本想離開,發現有一道仇恨的視線看向小松。
小松正在彎腰,低頭將踏板放下,還沒有直起身來,一根木棍就狠狠地朝小松的腦袋砸了過去。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梁草直接一根銀針飛了過去,定在了對方拿木棍的手腕,讓他再也劈不下去。
“啊,他想殺人。”
可是這個出口擠了太多人,梁草也擠不過去,連忙喊道:“小松,小心。”
此時也只是門開啟了,但踏板還沒有放下,後面太多人,小松直接從門口跳了下去。
回頭一看,一個黃臉粗漢子右手正舉著一根木棍,看這方位,正是他的腦袋上方,驚得出了一身汗。
站臺上的警察也發現了異常,連忙跑了過來,“這是怎麼啦?”
“有人襲警。”
站臺的警察拿出電棍朝門口走去,一眼就望見了那個舉著木棍的男人。
那名漢子才覺得見鬼了,先是手腕動不了,現在卻是整個人都動不了,他本想將這個乘務員直接打死,然後在這些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直接闖出去,他對這裡太熟了,這裡本就是一個小站,離出口很近的,只要出去了,就抓不到他。
門口的乘客都離這個中年漢子遠遠的,也不急著下車了,這突發的變故也太嚇人了。
又來了幾名火車站的警察,本是過來押走那名婦人的,沒想到現在又多了一個同夥。
梁草看到警察將漢子銬住,偷偷將銀針收回,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