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陽從藥鋪抓完藥出來,路過糖坊時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朝裡面望了一眼,隨後默默邁步走進去。

出來時,他手中又多了一包雪片糖。

這幾日程幼薇的身體漸漸在恢復了,醒著的時間也比之前多了一些,就是情緒一直很低落,方書陽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雪片糖,默默地嘆了口氣,繼續往太守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方書陽察覺到背後有人一直在跟著他,他加快腳步,拐進一條人煙稀少的巷子。

張澄跟著走進巷子,卻已不見方書陽的身影,他頓時察覺不對勁,然而在還沒做出防備時,一股強勁的力道從後背襲來,張澄整個人往地面撲去。

他剛翻過身來,方書陽便一腳踩在他的胸口處。

張澄瞬間動彈不得,他怔愣地抬眸,對上方書陽冷漠蔑視的眼神。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方書陽語氣十分冰冷。

張澄默默地別過臉,平靜回道:“沒人派我來。”

方書陽的目光由上而下掃視著地面上的男人,凌亂不堪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臉,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

他默默加重了力道,腳尖在張澄的胸口處來回按壓著,張澄不禁痛得發出嘶啞的聲音。

方書陽冷冷吐出一個字:“說。”

張澄疼痛難耐,終於開口說道:“是我。”

方書陽停下腿上的動作,只見地面上的男人慢慢地撥開自已的頭髮,方書陽一時沒認出來。

地面上的男人再次開口:“是我,張澄。”

方書陽眼裡頓時閃過一絲詫異,他默默收回腿上的動作,不可置信地打量著面前這個髒兮兮的男人。

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面前這個人跟昔日囂張跋扈的張澄聯絡到一起。

張澄扶著胸口,艱難地爬起來。

方書陽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傷,傷口用布條隨意地包紮著,透出來的血跡早已乾涸,紅褐色的血漬看起來有些可怖。

張澄臉上全無血色,他抬眸對上方書陽的目光,關切地問:“程姑娘怎麼樣了?”

方書陽瞬間反應過來:“原來是你。”他又看了一眼張澄身上的傷口,頓時便明白了。

“她沒事,已經在慢慢恢復了。”方書陽平淡說道。

張澄頓時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你怎麼樣?”方書陽又問。

張澄聞言,眼裡劃過一絲錯愕,鼻子不禁有些發酸。

片刻後,張澄吸了吸鼻子,平靜回道:“沒事了。”

方書陽默默點點頭,隨後朝張澄拱手謝道:“謝謝你救了幼薇。”

張澄見狀,下意識地伸出手要扶起方書陽,卻在快要觸碰的時候,他默默地收回了手,將手侷促地遮掩在身側,隨後才淡淡開口:“沒什麼。”

方書陽將他這個動作看在眼裡,他不動聲色地瞥了張澄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張澄眼神閃躲,他別過頭,略微窘迫地說道:“程姑娘沒事便好,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罷,張澄一瘸一拐地就要離開。

“且慢。”方書陽忽然開口喊住他。

方書陽看著他的背影,終究還是不忍心,他從腰間抽出一個錢袋子遞給張澄:“去看一下大夫吧。”

張澄轉身看他,目光瞥了瞥方書陽手上的錢袋子,臉上頓時露出淺淺的笑意,感激說道:“謝謝。”

他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默默地轉身離開。

方書陽看著他艱難離開的背影,不禁嘆了一口氣。

************

方書陽回到時,程幼薇正靠在床邊發呆,她臉色依舊蒼白如紙。

侍女端來藥碗,方書陽攔住她,默默伸手接過藥碗後,便朝侍女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

方書陽轉身走進房內,他默默走到床邊坐下,目光溫柔地看著程幼薇,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程幼薇沒有看他,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

方書陽默默地低下頭,手拿著湯勺,輕輕地攪著藥碗,隨後開口說道:“來,喝藥了。”

程幼薇依舊沒有默不作聲。

方書陽繼續柔聲哄道:“乖,喝完就好了。”

程幼薇不禁哽咽起來,她眼角淚水肆意滑落下來。

方書陽見狀趕緊放下藥碗,伸手撫上她的小臉,指腹輕輕地擦拭掉她眼角的淚水,他關切問道:“怎麼了?”

程幼薇淚水盈眶,語氣中帶著哭腔:“為什麼要救我?”

“為什麼不讓我跟著爹爹一起死?”

方書陽開口寬慰她:“程伯伯在天之靈,肯定也希望你能平安無憂地活下去,他若是看到你現在這樣子,肯定會傷心的。”

“你難道要讓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嗎?”

程幼薇聞言,默默合上雙眼,淚水卻依舊止不住地往外流。

方書陽將她抱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哄道:“你要好好活下去,為了程伯伯,好好地活下去。”

夜已深。

城北的一處廢宅,一簇火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張澄藉著微弱的火光,小心翼翼地解開包紮著傷口的布條,布條早已和血肉黏在一起,他咬著牙強忍著疼,慢慢地扯開布條,傷口處瞬間又湧出鮮血。

張澄急忙撕開衣角,輕輕捂住傷口止血,他額上已不知不覺沁出一層冷汗,蒼白的臉在柴火的映襯下,更顯滲人。

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靜靜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傷口的鮮血漸漸乾涸,血漬在面板上形成一個凹陷的紋路,看起來像是一朵殘敗的紅花。

張澄緩緩睜開雙眼,將手上的布條隨意置在一旁,隨後從懷中輕輕地取出一塊手帕。

這是當日在大街上,程幼薇拿給他的那條。

他小心翼翼地攤開,淺藍色的手帕上繡著一株白色的山茶花,看起來簡單又清新。

張澄虛弱蒼白的嘴角不禁揚起淺淺的笑意,他對著手帕自言自語道:“你沒事就好。”

若不是那日,他恰好見到蘇靈兒鬼鬼祟祟地跟一個戴著黑色帷帽的男子會面,依稀聽到他們要對程英父女下手的訊息,不然怕是連程幼薇也已經不在世上了。

張澄不禁怒從心起,想不到蘇靈兒竟如此歹毒,連解官還鄉的程英父女都不放過。

他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蘇遠清,蘇靈兒,新仇舊恨,我張澄誓必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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