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生死不足懼,四十七州同悲哭。

燕九的眼神再次恢復陰鬱,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開往燕京,戰書已遞,身後還跟著上千名修士,他們才是正統,他們才是正義。二十萬鐵騎遮天蔽日,所到之處煞氣滔天,森羅永珍,此刻目光灼灼如餓狼,胯下馬匹嘶吼著吐著熱氣,風雪飄搖之中大軍緩緩前進。

龍手化龍,今斷殺伐。

髮絲飛舞著,大軍沉默地向前,只剩馬匹的踢踏聲和沉悶的出氣。空流淚無處悲,家國一日傾覆,燕軍何人不是忠人?臨行密密縫望君應回憶,長路無為共同沾衣。燕九將他們分為若干個旅,每個旅再細分為幾個團。這樣以來每個團可以按照方陣或其他合適的隊形前進。在隊伍的前後及兩側,他還安排一些輕裝騎兵作為偵查和警戒之用。

騎兵們的裝備也經過特殊處理,塗抹油脂或裹上一層細細的綢布,每個人的眼中都藏著怒火,心中燃燒著沸騰的血液。他們燃燒著的火焰彷彿匯聚到了燕九身後那條舞動著散發雷電的應龍身上。

四十三人皆凌遲。

一人三千六百刀。

“應龍庚辰於五方主中央、五行司土,雲雨雷霆之神、溝瀆河川之神、天龍之神。”

大妖的聲音又一次傳入燕九的耳朵,恍然之間他好似看到了烽火四起,家國大亂,身後數不清的燕國騎兵化為一條條遊動著的小魚,跟在他身後逐漸長出了龍身鱗甲。彷彿他周身金光四射,刺眼奪目。

“爻訞,這是什麼。”

“無他,唯爾擔國運,應龍就位,爾為在世晝日。”

“如求死,可助爾開神域,庚辰神域,大荒,神北行。”燕九有點不太懂,但他還是能感覺到所謂神域是一個殺招,既然要他的命才能使出來,那完全可以作為自已的一個底牌。

燕九抬頭看向天邊的飛雪,大日在它們身後孱弱的藏了起來,他只覺得憤怒,數不清楚的憤怒鬱結在胸中,按大局來說他完全可以投奔燕寧嵐,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他依然可以享有,但他不知為何就是如此的憤怒,以至於他心中覺得燕寧嵐非誅滅不可。他抬頭看上頭頂上空盤旋著的那條和風化雨的黃色巨龍,那巨大的眼眸同樣盯著他。

燕九喃喃道。

“你就這麼相信我嗎?燕國。”隨後頭頂的巨龍衝進雲霧之中,對著天空深處那忽明忽暗的雲霄關瘋狂的咆哮著,大地都彷彿在顫抖哭泣,世間苦難臨頭,一個國家的氣運實在是沒了辦法才會寄託到一個人的身上。燕九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抹了一把臉,脖子上那朵玫瑰之後,整個脊背此刻灼熱無比,他知道發生了什麼。

應龍庚辰在他身後刻下了屬於它的圖案,彷彿穿透了燕寧煙的血書,深可入骨。

“此戰後,國運衰微,無挽天傾者出,燕弱,雖庚辰托爾征戰,謹深慮。”燕九點點頭,風雪之中,巨劍攜帶著燕國萬萬人的呼喊向前駛去。

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臺,射者不敢北射。有人衣青衣,名曰黃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黃帝,黃帝乃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畜水。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黃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殺蚩尤。魃不得覆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後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為田祖。魃時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決通溝瀆。

............

燕京。

此刻百姓家家壯力幾乎都被徵用,燕寧嵐稱帝,此刻數不清的人叮叮噹噹地修建登基道、製作花炮旗幟。御紡閣緊張地準備龍袍玉璽等皇帝服飾和玉璽鐘磬等。

整個燕京皇城源源不斷地運出屍體,在燕京外就地挖了一個巨大的坑將這些禁衛軍和修士們扔了進去。這些屍體正是前些日子宗常和另外一個不知名但同樣使著一把長槍的白衣男子所殺。

在百臣俯首時,皇堂金光璀璨,帷幕升起,天空上的雲霄關愈發明亮。燕寧嵐跪在天台之上,九百九十九重圓環包裹之下她舉著清蒼璧向天深深一拜。身後是內府統領並也和青廟首孫民,一階一階向下是百官文武臣。

橫道四十四年,燕新皇,女帝登基。

燕寧嵐,年號刀馬。

“兒臣們,叛賊燕九反矣,禁衛軍何在!”

“隨朕誅也!”

刀馬元年,城外千里騎兵,城內刀器摩擦之聲漫漫,夕陽緩緩落下,世間可謂跌宕起伏也,清輝圓月高懸,風雪兇狠地刮過大地的傷骨,一如當初天災降下死傷四百萬時那般悲切。燕九坐在營中,看著眼前的沙盤,拿著一塊灰色細布輕輕擦拭著自已的巨劍,肖宇在身旁翻來覆去的擺弄著那塊白色的石板。遠方流浪的時日似乎看不到頭,如今燕國已經沒有了他們的位置。

生命真就是苦澀如歌嗎。

燕九跨馬而上,頭髮在身後如頭頂的應龍一般盤旋,座下的馬匹嘶鳴著,熱氣升騰,他眼中充血,向著前方的燕京大喊道。

“逆賊燕寧嵐,弒父篡位,心狠手辣,眾將士何在!”

“在!”身後此起彼伏的聲音傳來,

“吾應龍在世,國運系之,燕國鐵騎無往不利,如今國家易主,奇恥大辱!”

“嗟吾將士,一德一心,毋忘恥辱,毋憚艱辛,毋惜爾死,毋偷爾生。壯烈之死,榮於偷生。”

“壯烈之死,榮於偷生!”

“壯烈之死,榮於偷生!”

“壯烈之死,榮於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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