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陳清河看過去。
說話的是那個曾經觀看婦女漿洗的小女鬼。
它這會兒遊曳在一群水鬼外，被水鬼攔截，不讓它靠近。
畢竟替死鬼就一個，競爭激烈。
而一個小水鬼，顯得身單力薄，被其他水鬼擠在最外圍，只能乾著急。
陳清河看著小水鬼。
它急忙抬起一雙小手，不停的飛舞，滿臉著急。
小水鬼的眼神清澈，沒有絲毫怨氣。
陳清河一眼就判斷出，這小鬼，很善良。
不過陳清河也並沒有因為它的善良，就有什麼想法。
善良是基本，但不是加擔子的理由。
就好比一個職位，需要的是你盡忠職守，能為之付出，而不是因為你人怪好的，你就應該得到這個職位。
那是不對的。
任何職位的存在，都是因為要為某些事承擔責任，你沒有那個能力，再善良，也不可以胡亂安排，否則不是為人好，而是坑人。
不過看到小女鬼，陳清河的心情卻是好很多。
祂喜歡善良的，不管是人，還是非人。
看著小水鬼著急。
陳清河反而有些玩鬧心起。
祂突然起身，一下子跳入了河中。
這一下，所有水鬼都激動了，瘋狂的擁擠，各種迷惑的手段，不停的往陳清河的身上招呼。
一時間，陳清河感覺眼前五花八門，各種幻象。
也就是他。
但凡換個普通人，都會沉迷這些幻想中，不可自拔的往深水區去，然後成為某個水鬼的替死鬼。
小女鬼都快要哭了一樣，還在大叫：“快上岸，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就在這時候。
陳清河卻是直奔小女鬼而去。
在祂旁邊，密密麻麻的水鬼，不停的迷惑，各種低語呢喃。
陳清河原本不在乎。
但有一個水鬼過分了，它居然爬上陳清河的背，要騎在祂脖子上。
陳清河頓時就不樂意了。
玩歸玩，鬧歸鬧，你騎我阿馬，我就不答應了。
當即，陳清河抓住那水鬼，反手就把它扔上了岸。
就是這簡單的動作，那上岸的水鬼，卻是驚恐害怕，彷彿遭遇了什麼大恐怖一樣。
它急忙就往河道中爬去。
隨後，它身上出現的事，就表明它為何害怕上岸了。
在往河中爬去的時候，水鬼的身體，正在寸寸潰散，化作一絲絲的流水。
等水鬼好不容易伸手，就要碰到河邊的時候，它的手整個兒潰散，化作流水。
然後雙腿，雙臂都沒了，只有身體攤在河岸邊，距離水邊只有一米遠，卻成了永遠也到不了的地方。
水鬼絕望了，發出哀嚎，然後渴望的看向其他水鬼，希望有誰能大發慈悲，救救它。
但是沒有一個水鬼敢去救。
甚至全部都往後撤，一個個面帶驚恐。
這時候，一個小女鬼突然衝上去，一把抓住了水鬼，把它拖入了水中。
入水之後，水鬼彷彿重獲新生，感激地看向小女鬼。
小女鬼羞赧一笑，又跑到陳清河的身邊，急忙道：“你快上岸，下水會死的。”
陳清河笑眯眯看著小女鬼，突然道：“它上了岸，你能把它救下來，那麼我掉下水，你為何不能把我救上岸？”
小女鬼道：“我會救你的。”
“你現在都被攔截在外，靠近我都做不到，你怎麼救我？救人不是光憑嘴說的，否則你一邊喊著救人，一邊又救不了人，還一邊幫助其他的水鬼，這樣是很讓人噁心的行為。”
小女鬼道：“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我是先勸你，你不聽，那我就勸想要害死你的鬼，它不聽，我就會動手。”
“哦？怎麼動手？”陳清河有些好奇了。
小女鬼伸手從水裡一掏，掏出來一把，殺豬刀？？
殺豬刀鏽跡斑斑，看起來彷彿泡在水中不知道多少年了。
關鍵的是，這殺豬刀，陳清河一眼就看出來不凡，不僅血煞極為內斂可怕，而且水運纏繞，絕對是曾經一任水神的法寶。
這小傢伙，福緣不低啊。
而且，此物陳清河都沒發現，它藏在水中的什麼地方，小女鬼又是從哪裡拿出它的。
所以，陳清河的眼神就怪異了。
小女鬼認真道：“我先勸說，勸不動，我就剁，誰殺人，我剁誰。”
“然後有人尋死，我也勸，勸不動，我也剁，砍他幾刀，他一害怕，就不敢尋死了。現在已經有好久，白河沒有人溺死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遇到你，它們就這麼激動。”
說完，小女鬼反應過來，狐疑地問道：“你不是人？”
陳清河微笑：“你猜。”
小女鬼瞪眼：“我不猜，你太過分了，你是騙子。”
陳清河道；“我騙你什麼了？”
小女鬼不管，只是道：“你是騙子。”
陳清河哭笑不得：“能不能好好說話？”
“你就是個大騙子。”小女鬼依舊瞪視陳清河，不管不顧，認死理。
陳清河語塞，不過看著這樣的小女鬼，祂突然有些想法了。
斟酌片刻。
陳清河道：“好，先不管我是不是騙子，我問你，你想保護這水中的水鬼嗎？”
小女鬼道：“想。”
“為何呢？”
“它們都很可憐的。”
“那你想不想再有人死在這白河中呢？”
小女鬼搖頭：“不想，淹死太難受了，我就是淹死的，很可怕。”
陳清河道：“那如果讓你成為白河的水神，你可以庇護那些水鬼，也能保護岸上的人，但是會有人盯上你，那個人很可怕，會算計你，你會怎麼做？”
小女鬼上下打量陳清河。
陳清河道：“我說的不是我，我還沒有那樣的城府。”
小女鬼道：“我覺得你在騙我。”
陳清河愕然，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看著小女孩越發滿意。
就是這種連自己人都懷疑的心態。
要什麼陰謀詭計，要什麼心思玲瓏，只要夠直就可以了。
如果在這個基礎上，還能夠果決，就更完美。
如果這小女鬼成了水神，陳清河甚至都有些期待，那白澤面對它會有怎麼樣的表情了。
想了想。
陳清河一指點在小女鬼眉心。
一股水運纏繞。
小女鬼吃驚，揚起殺豬刀就劈向陳清河。
陳清河擋住，瞪眼道：“我給你好處呢，你怎麼還砍人呢？”
小女鬼道：“我又沒要，你憑什麼給我？”
陳清河哭笑不得：“我這個好處不大，就是能讓你上岸而已，怎麼，你還以為隨隨便便就給你敕封水神了？想得美。”
小女鬼越發警惕的看著陳清河，突然道：“你是不是想拐賣我？”
陳清河沉默片刻，突然直接從河道中消失，根本不搭理了。
這小女鬼的思維，太過天馬行空，感覺和自己根本不再一條線上，根本沒辦法聊。
不過，現在可以關注它了。
看看它表現。
能不能給自己一點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