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榆說完也不等沈木什麼反應,揹著揹簍就跑了,沈木看著自己揹簍底部的陶罐,輕輕笑了一下。

正在往村裡走的葉曉榆姐弟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學堂。

唐覆舟沒有單獨的房子,他這些年都是住在學堂,逢年過節就去找陳大夫吃個飯,然後回到學堂繼續休息。

姐弟兩過來的時候他還沒出門,正在院子裡曬書。

“唐夫子。”

葉辛禾探頭進去喊了一聲,唐覆舟聽到聲音,咳嗽了兩聲才看過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是小禾啊,進來吧。”

葉曉榆在門外等著,葉辛禾跑進去,把護了一路的東西給他:“唐夫子,這是我和姐姐在山上找到的金銀花,來送給你。”

“現在還有金銀花?”

唐覆舟有些意外,看著葉辛禾認真的眼神,眼中劃過一抹讚許,隨後又帶上幾分遺憾:“你有心了。”

跟唐覆舟說了幾句,葉辛禾就鞠躬告辭了,兩人前腳離開,後腳葉成飛和葉登高就來了。

兩人也是來給唐覆舟送東西的,他一個人過節,村裡人在這天都會給他送些吃食或者別的,葉成飛是陪著葉登高來的,王翠菊可捨不得把東西平白送給別人。

葉登高看見桌上的金銀花,眼神閃了閃,唐覆舟問了一下葉成飛的身體情況,葉成飛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老實回話。

他的身體慢慢好轉,不用整天躺在床上,今天王翠菊忙著沒空管他,被葉登高一喊就跑出來了。

雖然他的態度不好,但唐覆舟還是交代他要好好休養。

葉登高心裡有事,隨便敷衍了幾句之後拉著葉成飛離開。

“成飛,你看見唐夫子擺在桌上的金銀花了嗎?”

出了學堂,葉登高立刻湊近葉成飛問。

葉成飛皺著眉搖頭:“沒看見。”

當時桌上還擺著好幾本書,他最討厭看書了,瞥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哪還想去看桌上有什麼。

葉登高又問:“那你看見在我們之前的人了嗎?”

葉成飛擺手:“沒看見,你到底要說什麼,咱們什麼時候去找安平大哥?”

他願意陪著葉登高到學堂走一遭,主要是想跟著他去找葉安平。

中秋這樣的大日子,葉安平一般都會帶回來好些稀奇的小玩意,還有王翠菊不給他買的吃食,他過去說不定能分到一點。

然而葉登高卻沒這個意思,還故作緊張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我看著那個人可是像葉辛禾,萬一他要重新回到學堂,你可就不能過來了。”

葉成飛愣了一下,轉頭懷疑的看著他:“你說真的?你看見的是葉辛禾那個廢物?”

“我眼神好著呢。”

葉登高自通道:“絕對就是葉辛禾。”

說著,他拍拍葉成飛的肩膀:“我勸你啊,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吧,他要是真的回到學堂,你可就要回家幹活了。”

葉成飛不在意能不能唸書,但只有在學堂才能跟著葉登高和葉安平,如果葉辛禾回來,他就不能做葉安平的小弟了。

葉成飛心裡的危機感陡然上升,連再見都沒跟葉登高說就慌亂的往家跑,最終還是到家了才追上兩人。

“葉辛禾,你個廢物。”

葉成飛剛進門就對葉辛禾大罵:“你今天去學堂了是不是?想去討好夫子讓你繼續唸書嗎?我告訴你,不可能,你連束侑都交不起,就別想著投機取巧了!”

葉辛禾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聽完之後握著拳頭氣憤地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我只是去給夫子送金銀花而已。”

他沒想著重新回去唸書,起碼在分家之前是沒想過的,葉成飛這根本就是對他的誣賴。

“那也是送禮!”

葉成飛把王翠菊的蠻不講理學了個十成十,指著葉辛禾道:“你都不是學堂的人了,還去找夫子做什麼?你就是故意的,想讓夫子心軟讓你白學,你真不要臉!”

“我沒有。”

葉辛禾不會吵架,完全就是處於劣勢,急的眼眶都紅了。

看著葉成飛胡攪蠻纏的樣子,葉曉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拍拍小弟的頭:“小禾別理他,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像有些人,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葉成飛聽懂了,氣憤的漲紅了臉,叫罵的物件變成葉曉榆:“你說誰小人呢?明明就是你們不要臉,都不是學堂的人還過去找夫子。”

葉曉榆冷眼看過去:“誰規定的我們不能去學堂?你們整日不務正業還不許我們尊師重道了?”

“你,你強詞奪理!”

葉成飛在情急之下還憋出個成語出來,葉曉榆冷靜反駁:“是你無理取鬧,莫名其妙。”

葉成飛說不過葉曉榆,拳頭緊緊握起,然後坐在地上開始大嚎:“娘,葉曉榆和葉辛禾欺負我!”

葉曉榆眼中劃過一抹鄙夷,真是夠出息的,說不過別人就開始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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