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一個傷患

進入冬月，天氣就更冷了，葉曉榆去擺攤的時間也晚了些，去早了街上也沒有太多人，都躲著讓冷氣散了才出門呢。

到冬至這天，葉曉榆姐弟剛回家就遇到了沈婆婆過來給她送紅雞蛋，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沈二的媳婦在凌晨生了，是個大胖小子。

家裡添丁是好事，葉曉榆笑著說了幾句吉祥話。

沈婆婆給幫著抬身子的幾家都送去了紅雞蛋，一來是感謝他們的幫忙，二來也讓大家都沾沾喜氣。

“葉姑娘，你終於回來了。”

進了家門，葉曉榆見到了快半個月不見蹤影的長信，他的樣子有些狼狽，頭髮凌亂的散在額邊，衣服上還多了好幾道劃痕，手背上還有血痂。

他快步走到葉曉榆面前，滿眼急切：“葉姑娘，快看看我們家公子吧，他受傷了，崔涵還在鎮上沒辦法趕回來。”

自從沈木和長信失蹤，崔涵就回回春堂幫忙了，長信帶著重傷的沈木回來，沒在村裡找到人，只能先把人送到葉曉榆這裡。

一聽沈木受傷，葉曉榆也來不及問別的，讓他帶自己去看看。

長信把沈木放在了葉曉榆家的客房，這裡之前是被葉成飛霸佔了的房間，因為進來過一些蛇蟲鼠蟻，雖然都清掃了出去，但葉曉榆還是覺得不放心，就改成了客房。

躺在床上的沈木渾身燙的厲害，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雙眼緊閉，眉頭緊鎖，嘴唇上已經開始起幹皮，時不時會冒出一句模糊的囈語，十分不安的感覺。

他的臉色慘白，嘴唇卻紅的發豔，眼角處也想染了血一樣，肯定不只是單純的受了傷。

葉曉榆讓長信把他的衣服都拔下來，又讓葉辛禾去燒熱水，然後開始檢查他的傷勢。

心口被刺了一劍，裡頭還有一節劍尖，周圍的皮肉像是被火燒過一樣泛著焦黃，這個深度，應該刺中了心臟才是，但葉曉榆並沒有在這裡感受到看見心臟。

長信解釋：“公子的情況跟我們不太一樣。”

葉曉榆又把手放在沈木的右胸口，沒有心跳，又換回左胸，往右下方偏移了些，原來是長偏。

也幸好長偏了，否則這道傷口足夠要他的命。

除了胸口，右下腹和左小腿也有不同程度的劃傷，武器都是刀和劍。

葉曉榆抿了抿唇，其他的還好，就是鑲在胸口的劍尖不好處理，稍有不慎就會劃破血管造成大出血，失血過多的話也有可能救不回來。

“葉姑娘。”

見她神情變得凝重，長信的聲音有些發顫：“情況很嚴重嗎？”

葉曉榆拿出羊皮卷，手執火針問：“這件事你跟崔涵說了嗎？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長信點頭：“訊息已經傳過去了，以他的速度，大概一炷香能回來。”

“我知道了。”

葉曉榆施針護住沈木的心脈，解釋道：“胸口的傷很危險，需要崔涵回來幫忙，我先處理其他傷口。”

即使葉曉榆對自己的醫術有自信，但在古代這種粗糙簡陋，連基本的環境無菌的要求都達不到的情況下，她也不敢冒險。

葉辛禾燒好熱水端了進來，長信連忙接過去給沈木擦身子。

腹部和小腿上的傷很快處理好，葉曉榆看向長信：“你的衣服也脫了。”

長信身上也是帶著傷的，雖然沒有沈木那麼嚴重，但也不代表不用處理。

葉辛禾在一邊安靜的遞紗布，雖然葉曉榆和長信也沒說什麼，但他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危急和沉重。

長信的傷口比沈木要多，不過並不深，只需要上藥包紮就行。

等綁好最後一塊紗布，崔涵也終於到了，他從牆上跳下來，呼吸有些急促：“公子的情況如何？”

長信低聲解釋：“葉姑娘說需要你幫忙。”

崔涵心裡一沉，稍微調整了一下進屋。

葉曉榆已經準備好了手術工具，還有兩個方子，讓長信先去煮著，以防萬一。

崔涵對著傷口檢查了一番，也明白葉曉榆為何要等他回來了，若是隻有一個人，確實取不出這劍尖。

這是葉曉榆第一次在古代做手術，沒有手術床，沒有麻藥，甚至沒有格擋的屏風，條件困難，只能在有限的條件下盡全力救人。

皮肉一層層劃開，葉曉榆全神貫注，動作緩慢謹慎，完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終於，兩人看見了插在肌肉上的劍尖，葉曉榆小心的把它夾出來，剛想鬆一口氣，就看到那一塊肌肉一下子變成了不正常的紫紅色。

“有毒！”

崔涵立刻做出判斷。

毒性在向周圍蔓延，從肌肉到血管，前後的顏色變化十分明顯，葉曉榆飛快的使出火針，然而只是讓它流動的速度變得慢了些而已。

它的目標，是沈木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