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銀行這兩個字,陳兵幾人立刻精神起來。

廣發銀行副行長閆福生突然出現在省廳,這件事本來就很突兀,尤其是在這個時期,就連秦愛國這樣打醬油的都知道不正常,更何況他今天還把市委崔秘書這尊大佛也請了出來……

如果單純是想在王國華這裡找回面子,那他這個副行長也太沒有水平了。

現在從嫌疑人張學武的母親口中說出銀行這兩個字,更是讓這個大案披上了一層深黑色的霧霾。

李會蘭被王國華凝重的神色給嚇了一跳,不確定的叨咕著:“我記不清了,好像是……好像是……”

“是不是廣發銀行?”

秦愛國忍不住提醒了一聲。

“廣……發……”

李會蘭琢磨了一會,搖頭道:“不是,不是這麼個名字。”

秦愛國頓時洩氣,原來不是啊,要能確定是剛剛發生劫案的廣發銀行就好了。

王國華直勾勾盯著李會蘭,突然說道:“不是廣發,那就是建設銀行吧?”

“誒!對對對!就是建設銀行!”

李會蘭激動的連連點頭:“就是建設銀行,我聽學武說過,只是人老了,記不住名字了。”

王國華跟陳兵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目光中的興奮。

這就對上了!

張學武是九六年離開的家,而廣發銀行是2000年發生的案子,顯然時間對不上。

現在看來,張學武應該是先去找了建設銀行的戰友,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卻搶了李氏診所和電信營業廳,隨後膽子大了起來,又接連搶了兩家銀行。

“好了,大娘,今天先這樣吧。陳兵,收拾一下,我們走了。”

王國華招呼陳兵一聲,準備離開。

“警察同志,我這算不算戴罪立功?我兒子可以從輕處罰吧?”李會蘭急忙一把拉住王國華的衣袖,眼巴巴的問道。

王國華不由得一陣難受。

李大媽是個好人,但她兒子卻不是!

除非他主動站出來自首,不然只要被抓住,必定是死刑。

但王國華心裡也清楚,做了這麼多案子的張學武是不可能自首的,甚至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他會頑固拒捕的。

此刻,王國華不想刺激老人,又不想說謊話,只能輕輕從李會蘭手中掙脫出來,深吸一口氣後,決然的別過頭,轉身走出了門。

“我的兒啊……”

身後傳來李會蘭悽慘的哀嚎聲。

回石城的路上,誰也沒有主動說話,很明顯李會蘭讓大家心裡都不痛快。

天下父母心!

但凡做父母的,都會期盼著兒女能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哪怕窮一點,沒出息一些都無所謂。

只可惜,每個人的人生都需要自己走出來。

而且不管走的是什麼路,責任都需要自己承擔,只不過最後傷了的,還是父母的心。

“以後你們會碰到很多這樣的案子,但自古情理兩難全!我們是人民警察,你們要記得秉持初心,不管什麼情況,凡是觸犯了法律的犯罪分子,必須要捉拿歸案!”

見幾個組員情緒不太高,王國華開口激勵道:“因為,我們保護的不是哪一個人,也不是哪一個階層,而是國家,是千千萬萬的人民群眾!這,才是正道!”

陳兵和秦愛國心中的熱血頓時被王國華點燃了,一時間都將剛才的負面情緒拋在腦後,應道:“王組長教導得是,我們記住了。”

林小柔很是意外的看了王國華一眼,嘴唇微動像是要對他說什麼,不過最後還是將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王組長,你覺得這件案子,跟張學武在建行的戰友有關係嗎?”

陳兵思忖片刻,開口道:“如果沒有診所和電信營業廳的案子,我幾乎可以肯定建行搶劫案跟他們脫不了干係,但是現在時間對不上啊。既然張學武進城就是為了去投奔戰友,為什麼又會出現前兩個案子呢?”

秦愛國和林小柔同時點了點頭,他們心裡疑惑的也正是這個問題。

“要回答這個問題,現在就要查到張學武的戰友到底是什麼人!”

王國華信心滿滿的說道:“只要搞清楚了兩人的社會關係,我相信謎團就會應聲而解。”

“那……怎麼查呢?李老太也不知道那個戰友叫什麼名字。”秦愛國開著車,抽空轉頭看著王國華問道。

“這個很簡單。”

王國華對林小柔吩咐道:“小林,回石城以後你馬上去武裝部查一下張學武的檔案,看看他以前在哪個部隊服役,然後再查一下這些年從這個部隊退役,並且在石城建設銀行上班的人便能知道了。”

林小柔這次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點頭應下:“好的,回去後我馬上去辦。”

“王組長,這裡有個問題,戰友這個詞範圍很大,有可能張學武的戰友並不是一個同部隊的。”

陳兵邊想邊總結道:“和別的部隊演習認識的,或者是在部隊裡碰到了老鄉,甚至還有可能是他回鄉以後認識的。”

“嗯,你分析得不錯,的確有這個可能。”

王國華讚賞的看了陳兵一眼,接著說道:“但現在我們只能先用排除法!只要排除了一切可能的因素,剩下的不管多麼離譜,多麼不可能,那一定是真相!”

陳兵細細琢磨這句話,越品越有道理,心中不由對王國華更加敬佩!

不愧是清水縣的破案天才,接連破了好幾個大案!在他的帶領下,自己這個湊數的專案二組,搞不好還真能破了這樁連環搶劫案!

秦愛國和林小柔也跟陳兵一個想法,現在跟王國華接觸得越久,他們就越有信心,甚至生出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念頭,這世上根本沒有王國華破不了的案子。

回到石城,林小柔和秦愛國去了武裝部,陳兵突然對閆福生來了興趣,說是要去查查閆福生的底細。

王國華沒有阻止,他現在也在懷疑閆福生的突然出現,隱隱感覺張學武的這個戰友,似乎跟閆福生有著某種關聯。

……

石城市政府。

副市長劉援朝的辦公室。

崔秘書站得挺直,對著坐在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說道:“劉市長,據我觀察,這個王國華太危險了,不能再讓他查下去了。”

劉援朝坐在光禿禿的木椅子上,不舒服的捏了捏腰,然後才放下手中的檔案,抬頭看向秘書崔錚。

他是石城土生土長的人,過去三十多年一直在市政府任職,小心謹慎,從不犯錯,一步步坐上了副市長的位子。

他現在屁股下面的木椅子,都是十年前改革開放那會國家統一發放的,他這一坐就坐了十幾年。

這個事被燕趙日報用整整半個版面報導過,一時間將劉援朝稱為石城最艱苦樸素,一心為民的領導。

“小崔,儘管我一向對你的眼光很讚賞,但這次,你似乎有些大驚小怪了。”

劉援朝從抽屜裡拿出一包軟盒中華,抽了一根出來拿在手裡,淡淡說道:“一個清水縣的公安局長,在石城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崔錚急忙掏出打火機給劉援朝點上煙,沉聲道:“劉市長,不能大意啊,我剛得到訊息,王國華去臨南縣那邊調查了。”

“哦?”

劉援朝微微一愣,慢悠悠的吸了一口煙,然後笑了聲:“這小子動作挺快,至少比孫伯祿機靈多了。”

“孫隊長……他心裡有數,只是不敢放開手去查。”崔錚小聲提醒道。

劉援朝手上一頓,眯眼道:“他,知道多少?”

“雖然沒有明說過,但我估計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崔錚凝重的語氣似乎在向劉援朝表明,只要我認定的事,就不會有錯。

劉援朝這才重視起來,將剛吸了兩口的煙摁滅在菸灰缸裡,站起身在裝修樸素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考慮良久才說道:“你覺得,現在跟孫伯祿見個面好,還是直接去找袁子超的好?”

崔錚一點也不意外劉援朝會問自己這麼敏感的話題,想了想說道:“劉市長,我覺得還是先不要跟袁廳長見面了,您跟孫伯祿吃個飯,先摸摸他的底吧,我看這個孫大隊長,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行,那就這麼定了。”

劉援朝毫不猶豫的同意了:“你通知山海莊園那邊晚上留個包廂,叫孫伯祿過來吃個飯。”

“好的,劉市長,那您看王國華這邊怎麼對應?”崔錚又問道。

“這小子,連你都不放在眼裡,他到底哪來的底氣?”

劉援朝反問崔錚。

“據我調查,他是白清明親自從清水縣調過來的,應該算是白清明的人。”

崔錚一邊思考,一邊謹慎的說道:“但我感覺又不是,因為僅憑這麼一個後臺他就敢如此狂妄的話,我只能說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了。”

“有勇無謀?”

劉援朝笑了笑:“也算是個人才。這樣,他既然不把你放在眼裡,那我就親自去見見他,看能不能把這個愣頭青招過來為我所用。”

“您去見他?”

崔錚有些意外:“劉市長,您這樣屈尊不值得,區區一個縣公安局局長,他哪有這個資格!”

“無妨,就當是禮賢下士了。”

劉援朝無所謂的擺擺手,突然臉色一沉,冷哼一聲:“如果他再不識抬舉,那我就讓他怎麼從清水縣過來的,還怎麼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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