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王縣長,我們送送您!”

楚家人自然是神采飛揚,連忙就追了出去送人。

張天河和秦朗見狀也要跟上,但劉德清卻急忙在二人面前一攔。

“那個……張先生,秦理事,您二位先別急著走,能容我打聽一句嗎?”

劉德清搓了搓手,臉上帶著一絲尷尬和卑微的低聲道:“您二位和王副縣長是有什麼合作或者計劃嗎?我能不能幫上忙呢?”

這下算是崴泥了,難怪這王國華敢這麼囂張,原來背後還有著這樣的靠山,這是早就算計好了自己啊!

不過……你王國華能開出來的條件,我劉德清就開不出來麼?!

“哦?劉先生也想幫忙啊?”

張天河和秦朗聞言對視一笑,後者一擺手道:“我們其實真的沒什麼事,而且剛才在進來之前,隱約間聽到了劉先生和王縣長的一些談話。”

“我看,咱們還是保持一些距離的好,畢竟咱們之間也有一些利害關係,省得被人家傳閒話啊,哈哈。”

秦朗拍了拍劉德清的肩膀,不等他再開口說什麼,二人直接就離開了。

原本還挺熱鬧的包廂,這一下子瞬間就冷清了不少,還留下的人也都默默的夾著菜,沒一個人再開口。

這還說什麼啊?

領頭老大接著被人扇耳光,現在還不知道肚子裡憋著多大的火,這時候就別上去自討沒趣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識趣,姚夏蟬就有些坐不住,立刻湊了上去。

“劉先生,我看他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多大的事,純粹就是王國華給他們畫了大餅,他一個小小的副縣長能做什麼事?”

“您給我個機會,明天我帶點東西上個門,肯定能問出來些什麼!”

“你還要去問?我說姚委員,你是覺得今天你給我帶來的麻煩還太少了是嗎?”

劉德清一張臉已經黑到了極限,瞥了一眼姚夏蟬,牙根子都快咬碎了。

要不是為了這傢伙,自己今天會在這裡組這個局嗎?

如果不組這個局,會鬧出這麼多破事,甚至還徹底斷了和秦朗交談的機會麼?!

“就這樣吧,以後沒什麼事少聯絡我!”

一夜無話。

翌日,清水縣公安局。

王國華坐在辦公桌後面,面前擺著的是整整兩大摞的檔案,上面印著《》幾個大字。

“局長,這就是案子的全部卷宗了。不過還沒跟上面打招呼,你確定真的要查麼?”把最後兩個證物袋放在了桌子上,梁念祖挑了挑眉毛,帶著幾分打趣意味的問道。

翻案這種事情是很刺激的,尤其是翻大案。

因為案子過去了這麼久,你想重新調查,難度是很大的。

而且難度還不僅是案子本身,由於被蓋棺定性的原因,檢察院,甚至是廳裡都會有人很不滿意。

雖說主要責任人是邱華澤,他現在就是個垃圾桶,什麼東西往他身上扔都可以。

可督察組,市裡的委派人員,也絕對會找麻煩的。

王國華開啟了案卷,微微一笑道:“師父,這個案子當年你應該是參與了調查的吧?我相信以你的本事肯定有什麼察覺,就別藏著掖著了,跟我說說吧。”

這個案子在自己上一輩子是沒有被翻案的,所以只能像現在這樣從頭開始調查。

而自己的師父梁念祖就是最好的助手。

至於那些來自上面的阻力雖然肯定會有,但還不至於被自己掛到心上。

只要案子能破,那陸平安和白清明自然會幫忙,其餘的一切都不必在意。

當然,前提是真的能翻案。

“三年前這個案子我是調查組的,當時的確是有一些讓人覺得詭異的地方,比如這裡。”

梁念祖好似對這些卷宗很熟悉的樣子,直接從裡面抽出一本,指著裡面一張現場照道:“這是當時信用社大門口處的監控畫面,雖然沒有拍到行兇現場,可畫面邊緣處拍到了幾隻腳。”

“你看有意思不,這裡面居然有三隻高跟鞋,也就是說劫匪團伙裡面有兩個以上的女人!”

王國華點點頭:“是挺有意思的,那個謝廣志的供詞裡面可沒有提到這些。一般來說劫匪團伙不會有女人,就算帶女人也不會穿高跟鞋,這樣很不方便逃跑。”

“師父,當時負責審訊他的這位李國亮警官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怎麼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王國華從卷宗裡取出了那份供詞,目光凝重的問道。

導致這個案子被判斷為內鬼犯案的根據就是這個,那想要重新調查就得從此處下手。

這也就意味著,只有先推翻供詞,找到疑點,才能向上面申請翻案。

而犯罪嫌疑人謝廣志和當時的審訊負責人李國亮,就是關鍵中的關鍵。

“謝廣志現在應該還關在清河監獄裡面,李國亮兩年前退休了,不過他就住在咱們縣,需要我打個電話喊他過來麼?”

梁念祖說著話拿出了手機,神情玩味道:“他這個人多少是有一些問題的,在職位上的時候就有不合規矩的行為,而且現在他開了一家卡拉ok,就在咱們縣城中心地帶呢。”

“先不急著找李國亮,既然謝廣志在監獄,我等下先去找他問問吧。”

“師父,麻煩你把有疑點的地方都先幫我整理出來吧。”

王國華搖了搖頭,吩咐之後就起身出去,到了停車場開上車,一路直奔清河監獄。

不能先問李國亮,如果他真有問題那就是打草驚蛇了。

但謝廣志可以去調查一下,如果他沒問題肯定會要求翻案。

很快,王國華就來到了監獄裡面。

獄警雖然屬於司法機關,可王國華在本地的名聲以及權威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這次過來也只是要問犯人幾句話而已。

裡面的人自然是對王國華一路開綠燈,什麼檔案和程式都沒讓他做,只是在登記簿上籤了個字。

很快,一個五十來歲,滿頭花白頭髮的男人就被帶到了會面室,兩名獄警按著他坐在了王國華對面。

“王局長,謝廣志我們給您帶來了。”

王國華走到了二人面前,從口袋裡拿出了煙盒,微微一笑道:“嗯,兩位同志辛苦了。接下來我有一些事情想問問他,能不能把筆錄本給我,然後你們去抽兩根菸放鬆一下?”

“這……好的王局長,那我們就在門口,有什麼事您叫我們一聲就行了。”

按照監獄的規定,會面時需要有一名以上的獄警在一旁,但這主要是為了防止犯人做出什麼不合規矩的舉動,或者交接什麼違禁品的。

但現在對面的人可是王國華,二人猶豫了一下就痛快的交出筆錄本,隨後轉身出去了。

“你……你是新的公安局長嗎?你找我有什麼事?”

王國華把門關好後,這才坐到了桌子旁邊,看著對面一臉緊張的謝廣志淡笑道:

“謝廣志,不用這麼緊張,運鈔車劫案的事情我們最近發現有一些疑點,所以準備重啟調查。”

“你作為唯一被逮捕的犯罪嫌疑人,對於此事還有什麼要補充交代的麼?”

說著話,王國華掏出一根菸遞了過去。

可謝廣志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接過煙,仍舊滿臉警惕道:“我真的沒有要補充交代的東西了,你們能不能饒了我?這案子真的和我沒關係,我的話只會對法官說了。”

“嗯,我知道你一直在寫材料上訴,如果我說我是來給你翻案的,你願意幫忙嗎?”

王國華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目光中帶著玩味道:“你應該知道,這個案子是多個部門聯合執行的,在這方面你想要透過法院上訴證明自己無罪,可能性非常非常低。”

“但如果是我們公安局對案件重啟調查的話,只要查出真相翻了案,你不但能被無罪釋放,而且還能得到補償啊。”

雖說國內不像外國一樣,搞什麼三權分立,司法,執法和立法互不干預,互相獨立。

人民代表大會的存在,讓底層的聲音更容易上達天聽,也能讓工作更容易,更有排程性的執行。

可是,因為單位性質的原因,司法的法院檢察院和執法的公安局之間,還是有一層天然屏障的。

現在搶劫案屬於公訴案件,個人提起上訴要對抗的就是整個檢察機關,除非你有絕對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不然成功機率真的非常低。

可自己這邊就不同了,先不談和各級部門的關係如何,單單是能力方面就要強上太多。

唯一的困局,可能就是不太容易取得謝廣志的信任。

看著謝廣志目中仍然存在的猶豫,王國華再次沉聲道:“謝廣志,有些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之前負責這個案子的邱華澤不是退休調任,而是被我帶人給抓了。”

“我跟他們不同,我的目的只有破案,所以現在你有機會把真相告訴我,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可是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謝廣志卻冷笑了一聲:“呵呵,不同?局長大人,我不瞭解你,也不敢得罪你,可是有的話你也未免說得太滿了些!”

“我這罪名一旦坐實,最輕也是個死緩,可我真是冤枉的!”

“反倒是那些冤枉我的人,不僅逍遙法外而且還大把大把的撈錢,你只抓了一個邱華澤就跟我說你乾淨……你怎麼證明你是真乾淨呢?那就不能是你為了上位進行的內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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