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下屬的彙報,秦銳言從外面進來打斷,“哥,你看,太不像話了!”

秦熠澤掃了眼舉到跟前的相片,“你先出去。”

“哥!你不想知道他們......”

“出去!”

秦銳言不情不願地出去,彙報的屬下開始戰戰兢兢。結束時,秦熠澤只淡淡瞥他一眼就飛快退離開。

偌大的辦公室安靜得落針可聞。方才照片上的場面歷歷在目,他捏著筆的手青筋暴露。

側頭與身邊女生交流的江凡,笑意盈盈的,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那份開心。神態也放鬆,眯起來的鳳眼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此時,秦銳言再探頭進來,叫了聲“哥”,見秦熠澤沒抬頭,索性直接進來,“哥,他那種貨色,在你面前裝乖巧,出去還不是勾引……”

秦熠澤盯他一眼,鏡片後的眸光沉邃陰鷙,他下面的話頓時打住。

“哥,你不管管嗎?”

“去把你的工作做好,專案上出亂子別怪我不留情面。”秦熠澤頭也沒抬,視線始終停留在電腦螢幕的財報上。

秦銳言訕訕答一句:“知道了。”臨出門前不甘心,又說:“哥,你放心,我讓人看著他,他要敢……”

秦熠澤放下簽字筆,門口的人消失。他有一下沒一下地以指尖敲擊辦公檯,眼前仍是那一幕。

江凡第一次與女人單獨吃飯。鄒穎和學校那些女生不同,不會痴痴看他,就當他是朋友那樣。吃飯也不扭捏,與他很自然地邊吃邊聊。一頓飯的時間,兩人話題不多,足以讓江凡放鬆,幾次露出笑容。

“江凡,你應該多笑笑。”

鄒穎遞給他一瓶水,還跟他碰了碰,笑意爽朗。

江凡沒回答,兩人像老朋友一樣。

下午,金明遠召集開會,刑辯部三個執業律師,五個工作一年多等待今年轉執業的,還有江凡同期的三個實習生。

這些人齊齊坐在會議室,金明遠的目光幾次從江凡面上掃過,江凡拿著筆,準備好了記錄。

“四個案子,分一下。”

沈助理站起來,隨著金明遠的分派將相應卷宗遞過去。

拿到案子的會有更高的收入,自然壓不住欣喜,拆開卷宗檢視。沒拿到的,都盯著沈助理手上還剩下那個唯一,看向金明遠眼神熱切許多,競爭的心思毫不遮掩。

江凡始終低頭,不知寫著什麼,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態。

“江凡?”

金明遠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麵點了他的名,眾人的關注點頓時全都轉移到他身上。

江凡懵懂抬頭,看向居中而坐,滿臉笑容的人,眉頭緊鎖。

“最後這個案子就是你整理過卷宗那一件,怎麼樣,有興趣嗎?”

金明遠這番話出口,看江凡的眾多目光就都變了,很快有人說話:

“主任,他是實習生,還沒資格參與案子吧?”

“對啊,他是來咱們所實習的,法考還沒結束,動案子不行吧?”

江凡也不理這些聲音,站起來,冷然說道:“主任,我就不參與了。”說完,也不去看金明遠,拿起筆繼續寫。

坐在他旁邊的鄒穎暗暗踢了他一下,他裝作不知。

金明遠笑容不變,掃視一圈後說:“江凡還是很有能力的。你們說的情況我知道,可以適當參與案卷整理這些工作,你就不要推脫了,工作要有頭有尾。”

不容他拒絕,金明遠一句話拍板,江凡不好繼續反駁,但也沒抬頭應下,看在別人眼中,就是傲慢、連主任的面子都不給。

但不管他是否主動拒絕,參與了案子,就是搶了別人的機會,成了大家的公敵。

“主任,這不合規矩吧?”

“就是啊,他剛來,我們都拿了執業的,不說別的經驗就比他豐富……

“金主任,我不參與。”

江凡生硬的拒絕,讓這些人更加不滿,“你什麼態度,主任讓你參與是培養你,哪有你這樣的!”

他看向說話那位,“那你想我參與還是不參與?”一句反問,頓令對方啞口無言。

金明遠清了清嗓子,做最後定論“行了,就這樣吧。”

他說這樣,眾人紛紛猜測到底哪樣。

江凡合上筆記本,率先走出會議室,身後響起陣陣議論,沈助理叫住他,“該你做的工作別扔給別人。”說著,將卷宗拍進他懷裡,轉身走了。

這樣的工作對他而言不是難事,在未實習之前,就加強過學習。也對一些有影響有爭議的案件做過分析,結合法學大咖的講解,試著應用相關法律條款做具體辯護意見的訓練。

他對現在這個案子的關注,一方面出於同情心,另一方面也是看到委託人對兒子的感情,不由的令他聯絡到自已身上。金明遠就是看透他,才在會議上點名讓他適當參與,其心不過是給他拉仇恨而已,他不在乎。

“你今天怎麼回事,跟主任硬剛,還想不想幹了。”

江凡雙手在鍵盤上飛舞,看也沒看鄒穎,“他知道我不願意,我越不想,他越會讓我做。”

“這是什麼道理?他是刑辯部的主任,圈內有名的大律,怎麼說你也得顧忌點啊。”

江凡明白她是好意,“你有事麼,沒事幫我瞅一眼。”

鄒穎不等他話音落,已然拿起一摞案件材料讀了起來。

“這可是關係人命的案子,就這麼讓你這個菜鳥搞......”鄒穎壓低聲音,“他不會想,萬一不成好推脫責任吧?”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那你還做?”

“不然呢?你覺得八十萬買一條人命多還是少?”只看金明遠對待案件的態度,江凡就猜出,他定是覺得代理費不多,走個程式,反正檢方已掌握充足的證據,就算他們再努力,判死也在所難免。

況且,簽署代理協議之前,已然宣告,不保證能留人。

說實話,若非那對委託人看上去可憐,一個公訴案件,且可能殺人的判決,當事人基本屬於罪有應得。

所以成敗與否,跟律師的關係不大。這筆收入絕對穩賺不賠。

江凡的心思全放在案子上,不明白的地方他跟鄒穎討論。

他們這樣,有人直接將情況反映到律所的創始合夥人那裡,金明遠很快被叫過去。

經過江凡身邊,還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一句:“好好幹。”

江凡騰地站起來,往後躲,險些踩到鄒穎,趔趄一下站定,以警惕的眼神緊緊盯著他。

金明遠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掃了眼訝異的鄒穎,“幫他看看。”然後一步步上樓。

江凡看著他的背影,沒動。

一個拍肩膀的動作能嚇江凡到失態,讓鄒穎似乎想到什麼。

但見有人看向他們,她忙提醒:“他走了,坐下吧。”

江凡這才收回目光,手停在鍵盤上,盯著電腦一動不動。好一會兒,視線視線落才到那枚顯眼的戒指上,態度才有所鬆動。

指尖微動,敲擊幾下又刪掉,如此往復。

鄒穎見他反常,抓起他書寫的那頁紙,問:“你覺得這個案子有希望嗎?”

江凡轉頭,定定盯她,她又問一遍,他才算聽清,“我覺得檢方的時間證據不足以說明當事人在案發時出現過……

他恢復正常,指出自已認為存疑的之處並加以詳細解釋說明。鄒穎也大略看過,跟他討論起來。

兩人投入,自然地將方才的緊張狀況給忘了。

臨近下班前,江凡將整理出來的資料和案件卷宗一起交給沈助理。

“主任讓你自已跟他彙報。”

“不用了,麻煩沈助理代為轉交。”說完,他也不等對方作出反應,直接離開。

杜特助電話打進來時,江凡剛巧拎包準備下班,也就沒特意掩藏包上的標識,除了王曉,接連有人看到。早上還認為王曉眼花的,一臉不可置信,眼珠子險些瞪出來。

“你整這麼招搖,到底什麼來頭?”

憋了一整天的鄒穎跟江凡同行,進了電梯,她終於問了出來。

江凡沒言語。

走出一樓大堂前,才說:“沒來頭。”然後在對方瞠目結舌的目光中鑽進等在門外的豪車,目視前方,將一切不相干的議論拋諸一旁。

“江先生,秦總請您去公司。”

“他不下班嗎?”

他不想去。

不願意接受那些審視、批判的目光和議論,而秦熠澤則泰然自若、掌控一切的態度,當眾給他的一個笑、一個親暱的動作實際都被他特意賦予了某種“他是對方專寵”的意味。

而且,早上便將代表某種意義的戒指戴到他手上。

他想說明什麼,江凡懶得去想。

但不等於就認同、願意配合、樂在其中。

他只是壓抑不住心底不知何時產生的莫名情愫,而因為他的碰觸感到竊喜。

一邊厭惡、一邊渴求。他在兩種態度中左右搖擺。

他的發問,老趙不會回答,也無法回答。秦熠澤的決定,他們只能執行,而沒權反對。

站在秦氏樓下,江凡先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臉頰,深吸口氣,剛到門口即被保安攔下。

“請出示工作證件。”

江凡有意藉此理由離開,遲疑的短暫功夫,杜特助迎出來,保安自然放行。

“江先生,會議進行的不順利,您或許能幫到秦總。”

今天杜曉輝格外多說一句,江凡不由好奇到底怎樣的會議內容,秦熠澤居然需要他的幫助。直達電梯開啟,杜曉輝將他領去會議室,站到門前,他上下審視江凡,卻沒再多說一個字。

象徵性敲過,他推開門,閃身讓開。

會議室人不多,男多女少,卻無一例外都將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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