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同樣來到海邊。
一心想簽單的渴望，不是那麼強烈了。
特別是那些小單子，對葉凌霜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吸引力。
如果有大單簽訂，倒是可以考慮的。
可事實就是這麼戲劇化。
她越是對小單子不在意，小訂單卻不期而至。
不經意間，她簽下了一條漁船，一個帆板。
實在不感興趣，決定送給劉莎。
劉莎看到這些肯定比她要高興。
也算作是幫她一個忙，讓這個唯一的弱雞朋友多一點動力和自信。
大單還是沒有簽到。
眼看要中午了。
決定回家吃飯。
此時，接到了墨鏡男的電話。
他們的貨船已經離港，代價是又付出了100萬。
棒槌船主很心疼，但也沒辦法。
相比之下，總比一直在這裡滯留著損失要小得多。
之所以掏錢買路，還是因為矮胖子的威脅。
損壞碼頭的錢昨天已經賠了。
今天矮胖子挑明瞭，若不提供誰給他們修的船隻，貨船還將繼續滯留下去，除非額外加碼。
棒槌船主非常想把葉凌霜供出來。
墨鏡男不給他正確翻譯，他一點轍都沒有。
最後只得妥協，同意墨鏡男的建議，給了矮胖子100萬，開關放行。
本來這個電話，他不需要給葉凌霜打的。
貨船駛到公海之後，他了解到了新的情況，擔心葉凌霜遇到危險，才打電話告知。
希望說的還不算晚。
也算是對給他好處的一個回報。
原來，矮胖子暗地裡找了一個精通鳥語的人，以推銷紀念品為由混上了棒槌船主的貨船。
從棒槌國的船員中，打聽出了是葉凌霜修的船。
船員們不知道葉凌霜的單位、姓名、電話和賬號。
但她那獨特的相貌，是個人就能描述的很清楚。
何況葉凌霜的修船行為非常怪異，好事船員拍了照片，錄了像。
那位喬裝暗探花高價買了去。
這訊息是幾個船員無意中透露的。
墨鏡男出於良知和擔心，第一時間告訴了葉凌霜。
葉凌霜很意外。
意外墨鏡男有如此的同情心，那100萬確實沒白給他。
意外矮胖子為何如此霸道，除了欺凌棒槌船主，還要想方設法把她打聽出來。
她修船跟碼頭一方根本就不搭邊。
葉凌霜知道這個訊息之後，其實並不害怕，但她已經意識到有人開始琢磨她了。
……
下午一上班，她把兩個訂單送給了劉莎。
劉莎見她如此大方，好朋友的友誼馬上展現。
“今晚請你吃飯，那魚我還沒吃完呢。”
想到自己晚上還要吃大餐，葉凌霜婉言謝絕。
要真上劉莎家裡去吃，還不把她吃哭了。
兩個人正在交流友誼，葉凌霜被通知到經理辦公室去。
這可是東方祥祺第一次叫她。
葉凌霜很激動。
心潮澎湃！
特意整了整自己的套裝，取出常年不用的小鏡子，補了妝，踩著一雙嶄新的高跟鞋，昂首挺胸上了三樓。
經理辦公室。
東方祥祺在。
林薇婭也在。
葉凌霜的出現，首先令二人吃了一驚。
她長個了，還穿著高跟鞋。
林薇婭沒穿高跟鞋，比她看起來要矮一些。
林薇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除了懷疑還是懷疑，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東方經理，我來了。”
葉凌霜進屋打了聲招呼，中規中矩站在一旁，不知道經理找她何事。
“兩天不見長個了。”
東方祥祺語氣依然很冷。
除了這句肯定之外，沒有其他的讚美之詞。
這個不能怪他，誰會對一個肥頭大耳的醜八怪言不由衷地讚美呢？
“東方經理，你可以當面問她。”
林薇婭嘴巴一駑，像是有什麼事兒。
“咳咳！”
東方祥祺乾咳兩聲。
“前天你是不是跟棒槌國的貨船有過接觸？”
葉凌霜馬上明白了。
她幫棒槌船主修船的事，東方祥祺知道了。
不用問，林薇婭告訴他的。
林薇婭的訊息一定是來自矮胖子。
矮胖子跟東方祥瑞有關係。
一切都已經明瞭。
林薇婭想拿這個事兒借東方祥祺之手整她。
墨鏡男已經提醒過葉凌霜了，對方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抵賴是沒有用的，乾脆實事求是地承認。
“是。”
聽到她的肯定回答，林薇婭表現得很興奮，兩眼放光，很期待東方祥祺接下來的問話。
東方祥祺古井無波。
“你跟棒槌船主洽談業務了”
“沒有。”
葉凌霜剛一失口否認，林薇婭吼了一聲。
“撒謊！”
葉凌霜沒理她。
她不能承認洽談業務。
因為她知道，三個子公司的業務範圍是有嚴格劃分的。
跟外籍船隻洽談業務，不屬於興海公司的業務範疇。
搶單是公司員工的嚴重違紀行為。
絕對不能主動承認。
否認，是她唯一的選擇。
她要看看東方祥祺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東方祥祺眉頭輕皺。
“沒談業務，給他們修船又是怎麼一回事？”
“幫忙而已。”
“幫忙？”
葉凌霜輕描淡寫的回答，令東方祥祺和林薇婭同時感到驚訝。
“怎麼可能？那麼大工程，你說幫忙就說清了？”
林薇婭當然不相信。
“說清了。”
葉凌霜雙手一攤，滿不在乎。
“你憑什麼幫他們？”
見她不配合，林薇婭那雙丹鳳眼瞪圓了。
她真生氣了。
生大氣了。
葉凌霜反倒很鎮靜，心裡暗爽。
“友情贊助。”
“友情贊助？”
東方祥祺和林薇婭再次異口同聲，實在不明白，這友情贊助從何談起？
“對呀，友情贊助。那棒槌船主，是我三姨夫的表外甥堂哥媳婦兒的二姑家的乾兒子在棒槌國的表親，論起輩分來，他還得跟我叫姑奶奶。這孫子到東潤來遇到困難了，作為長輩，我幫一幫忙，是不是應該？”
兩人被葉凌霜繞糊塗了。
“這也算親戚？”
她把林薇婭帶偏了。
“難道這不是親戚？”
林薇婭頓時無語。
東方祥祺頭腦還算清醒，馬上拉回正題。
“你可知道，你幫他們所犯的錯誤嗎？”
葉凌霜自然不服氣，覺得自己做得沒有漏洞。
“助人為樂，增進國際友誼，我何錯之有？”
她真不想這樣回答東方祥祺，怕他為難。
可事兒說到這了，又不得不為自己開脫。
“你好高尚啊！”
林薇婭沒等東方祥祺點明葉凌霜不對的地方，她先發火了。
“你可知道，你的高尚行為令我們損失多大？”
“我們損失多大？”
葉凌霜逮住機會馬上反問。
“1,200萬！你讓我們損失了1,200萬的收入！”
“林主管怎麼算的這麼清楚？我們興海公司應該與外籍船舶有業務往來嗎？”
葉凌霜步步緊逼。
“你……”
林薇婭頓時語結，她不能再說下去了。
“是呀，你怎麼知道是1,200萬的損失？從哪得來的資料？誰告訴你的？”
東方祥祺馬上對林薇婭產生了質疑。
林薇婭可以不回答葉凌霜，但她繞不開東方祥祺。
“我們與外籍船舶不應該有業務往來，旺海公司可以呀！是他們……他們的業務員作出的評估。如果不是葉凌霜橫插一槓子，最起碼旺海公司能夠掙到這筆1,200萬的維修費！”
東方祥祺一聲冷笑。
“你倒是對旺海公司的業務挺清楚！”
剛才還怒不可遏的林薇婭像洩了氣的皮球，馬上蔫了。
她觸犯了公司禁忌。
不打自招。
若是僅僅東方祥祺在，或許她還可以撒嬌抵賴。
當著葉凌霜的面，這個嬌她撒不起來。
片刻沉默。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東方祥祺讓葉凌霜回辦公室。
“就這麼放她走？她違反了公司紀律！”
林薇婭有些急了，馬上亂了陣腳。
葉凌霜冷哼一聲。
“我既沒有給興海公司造成損失，也沒有搶單，更沒有吃裡扒外。從哪一點兒可以證明我違反了公司紀律？”
“你看，她什麼態度？”
林薇婭無法反駁，胡攪蠻纏不下去，想從態度上責備葉凌霜。
葉凌霜不跟她糾纏，轉身離開。
出了門，她沒有馬上走。
而是站在門外繼續聆聽屋內的對話。
“東方～，這種員工能留嗎？頂著公司的名義幹私活，自己都承認了，何況我們又有影像資料為證。這還不夠開除的理由嗎？”
葉凌霜終於明白了。
林薇婭藉此事發難，是想擠走她。
這一次東方祥祺同樣沒有偏向林薇婭。
“她沒有以公司的名義簽單，算不上搶單。她友情幫忙，沒有從中牟利，算不上幹私單。影像資料只能證明她幫外籍船隻的忙了，說明不了其他。無法以此為證開除她。”
“東方～，關鍵時刻你犯糊塗呀！她是我的手下，什麼品行，我看得清清楚楚，留著必將是禍患！”
林薇婭不依不撓，好像不把葉凌霜開除誓不罷休。
“若說開除，你倒夠條件。我這裡也有你的照片和影像資料，還有剛才你說漏嘴的證詞，足以證明你吃裡扒外。與旺海公司勾結在一起，這不屬於興海公司範圍之內的業務。按規定，你已經出格了。”
葉凌霜不用透視牆體，她也知道，東方祥祺給林薇婭看的影像資料是什麼。
那些資料就是她給他的。
上面有林薇婭和東方祥瑞在一起，與棒槌國的大鬍子爭論的確鑿場面。
而且不止一次。
葉凌霜從郵箱發給東方祥祺的，沒做任何說明。她相信東方祥祺有正確的判斷。
沒想到此時此刻中上用了。
成功的將東方祥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林薇婭身上。
隔著牆她聽到了，林薇婭抽泣起來。
葉凌霜暗爽，踏著高跟鞋咔咔咔地回辦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