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2章 等著看好戲吧
白雪梅不再說什麼了,將頭埋進我的懷裡。
……
夜色降臨。
榕城的夜景越來越美了。
高樓大廈燈光秀。
霓虹璀璨如星河。
海風微拂帶走憂傷。
我們卻無心欣賞。
都說榕城的居民普遍沒有幸福感,在全國的宜居城市之中,榕城排不進前十。
這麼美的城市,總是誘惑著全國人民加入其中。
榕城的人,口頭禪就是搞錢。
這裡的年輕人,不喜歡談戀愛,他們相信經濟實力,大於一切。
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來榕城七八年了,不知不覺就被環境所同化。
扯遠了。
誰都沒有想到,事事順心,表面看來能在榕城呼風喚雨的白家,正被疾病所纏繞。
白青山這麼年輕,就失去了記憶。
白雪梅正處在巨大的恐懼當中。
相對而言,我們遭遇的那點破事,不足一哂。
我們來到前次約會的城西水庫。
前次來的時候,這裡還沒有開放,現在已經區域性開放。
水庫就是人工湖。
在這樣一座文明高度發達的城市中,開鑿出這樣一個人工湖,給老百姓帶來的好處,那是極大的。
我們在湖邊吹了吹風,頭腦總算是清醒了一些。
白雪梅告訴我,他們家的這種疾病是隔代遺傳的,父母這一輩沒有什麼事。
到了白雪梅這一輩,就會有事。
白家已經有女性發病,所以白雪梅發病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說什麼人定勝天?
人在命運面前,卑微如螻蟻。
“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我認不出你了,那該如何是好?”
白雪梅一臉哀傷看著我,我們的距離拉得很近,我環抱著她的纖腰,看著她如秋水般的美眸,說:“有過此刻,就已經足夠。”
這話有點悲觀了。
白雪梅雙眸泛潮,我們緊緊相擁。
白雪梅跟以前不一樣了。
也許,疾病使得她整個人變得溫和了。
在生死大事面前,什麼名利財富都如同浮雲一般。
徐菁菁不停給我打電話,我索性按了靜音。
徐菁菁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提醒我,要跟白雪梅保持距離。
——她想多了吧,在我看來,白雪梅比徐菁菁安全得多。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身處一張密網之中,被牢牢繫結,動彈不得。
人生本來就很複雜的,再加上我不按常理出牌,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很亂,那就更加複雜了。
白雪梅說:“我已經叫人去做了,陸寬得意不了多久了。”
太好了。
只要解決掉陸寬,我的生活就會真正好轉,不然總有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
白雪梅都這樣了,還想著對付陸寬,這讓我有點心疼。
“你打算怎麼對付他?”
我緊緊抱著白雪梅,感受著她身體的溫暖和柔軟。
白雪梅變了,我一直以為她有很多男人,各種小奶狗、小狼狗,事實上,跟陸寬離婚之後,她只有我一個。
這當然不是說她有多專一,而是她大概也是想明白了,特別是弟弟病發之後,她無心沉淪在情慾之中。
“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是週一。
也就是大A開盤的好日子。
以白雪梅的性子,斷然不會讓陸寬好過的。只是她腦海裡在想什麼,我猜不到。
“這麼神秘,不能跟我說說嗎?”
好奇心殺死貓,我心癢難搔。
白雪梅想了想,說:“說穿了,也就那麼回事。陸寬不是鎖定了三隻股票嗎?華西重工和晴天娛樂都漲了,就海天稀土沒有漲。”
看來,白雪梅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陸寬不是喜歡玩股票嗎?
不是利用訊息,買賣股票獲取利益嗎?
白雪梅就從這一點入手,狙擊陸寬。
聽得我是熱血沸騰。
我沒有炒過股,不過白雪梅說的這些,我還是能聽得懂,那就等著看好戲吧。
“陸寬有兩隻股票已經獲利,要是他把這兩隻股票賣掉,他的本金還是相當豐足的。”
我想說的是,陸寬的倉位其實是很合理的,白雪梅想在股票市場狙擊陸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多人都輸在倉位上面,一上來就梭哈,甚至還要加槓桿,那麼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人睡不著覺。
在這種高壓之下,根本就撐不了多久,最後失敗離場。
相反,只要你的倉位合理,心態就會平穩很多,心態好就能扛住大風大浪,失敗的可能性要小得多。
“我認識一些行家,我相信他們有辦法教訓陸寬……明天就知道了。”
白雪梅有問必答,十分溫馴。
我有些感動,她對我真的很好。
陸寬是我們共同的敵人,相對來說,我怕是更恨陸寬。
這狗東西嚴重打亂了我的生活,幸好我沒有放棄,加上足夠努力,這才保住了飯碗。
只是那平靜而美好的婚姻生活,卻未能保住,到現在還雞飛狗跳的。
白雪梅也恨陸寬。
原因在於,陸寬擺了白雪梅一道。
像他們這種情況,完全可以好聲好氣地離婚。
陸寬偏要耍花樣。
白雪梅強大的自尊心受到了踐踏。
要是陸寬肯開誠佈公提出離婚,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我希望在自己發病之前,可以解決陸寬。”
這是白雪梅的計劃。
發病之前。
不知道還有多久。
這病說來就來,從發病到失憶,不過半個月。
就看陸寬的運氣如何了。
我是覺得這事有些難,不過白雪梅也不是一般人,她既然這樣說,總是有些把握的。
陸寬並非不可戰勝。
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陸寬自然也有。
比如,陸寬喜歡自作聰明。
不得不說,陸寬的確是點頭腦的。
只不過,他喜歡賣弄自己的小聰明,那就有點不可取了。
具體到這件事情上面,陸寬的弱點也很明顯。
“以他的心性,肯定是不會心甘情願,充當一枚棋子,幫著別人賺錢。這當中就有機可趁。”
白雪梅還是瞭解陸寬的,畢竟一起生活了好幾年。儘管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同床異夢。
白雪梅的話,充斥著陰謀的味道。
聽得我心潮澎湃。
“還有,陸寬手中的錢,大部分都不是他的。這是投資者的大忌。等於是加了槓桿。要是他肯乖乖做一枚棋子,那還好說,一旦生出異心,有了自己的主張,那就很容易壞事。”
白雪梅看得如此分明,陸寬豈不是已經死定了?
我就等著看好戲吧。
我們靠著湖邊的欄杆,吹著晚風,一直到深夜,這才回到榕港灣1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