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 機會來了

混公務員的，大小也是一個官，在老家那種地方，家裡有個當官的，說句話都能大聲點。

可是我，始終有點不放心。

我細想了一下，原來是因為昨天晚上那個電話。

就是那個電話，讓我對徐菁菁產生了懷疑。

“要不，咱借兩萬給他吧。咱家也不寬裕。”

我溫言說道。

“你這是怎麼啦？表哥對我很好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兄妹還親，要拒絕他，我實在開不了口。”

徐菁菁微微噘嘴，有點生氣，不過以我對她的瞭解，只要答應了她的要求，她就會在一秒之內回嗔作喜，然後給我一個香吻。

“咱們都是大人了，不能再這麼想問題了。表哥他要買房，要是錢不夠的話，可以多找幾個人借一點。”

我的意思是，也不能逮著咱們使勁薅羊毛啊，要薅就多薅幾隻羊。

再說啦，老家買房不貴的，二十萬首付就能拿下一套小平層。

咱們給他出十萬，他自己出多少？

總不能他買房，我來給首付吧，這樣還不如自己買一套。

徐菁菁的臉色變得極差，眼睛有些發紅，說：“至於這樣嗎？”

跟女人講道理，永遠講不出一個道理來。

以前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從來都是千依百順的。

可是現在，我對她有所保留了。

昨晚那個電話……

徐菁菁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然後氣鼓鼓地回房去了。

沒過多久，她就換好了衣服，揹著坤包出去了。

徐菁菁的臉色很難看。

結婚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鬧成這樣。

以前我們相互尊重，彼此謙讓，從未紅過臉，現在好了。

我躺在沙發上，無聊地抽著煙。煙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頭腦清醒。繚繞的煙霧之中，我細細品嚐著生活的滋味。

這個錢肯定不能借，十萬塊，咱們又不是富二代，都是辛辛苦苦打工掙來的，不容易啊。

就這樣借給別人不放心。

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徐菁菁也會明白的。

還有，我聽說徐菁菁家族裡面，有一個很有錢的叔叔，真要是缺錢的話，應該找他借吧，十萬八萬，也就九牛一毛。

我抽完一根菸，就跟著出門了。

——也要上班。

以我的職位，不上不下的，得努力表現，爭取升職。

儘管機會已經很渺茫。

部門經理，再往上就是部門總監。

也就是王秀麗那個位子。

問題是，王秀麗是公司老臣子，穩如老狗。

王秀麗不走，我無論如何，都很難再升上去了。

職場就是這樣，一個蘿蔔一個坑，上司不走，就沒機會。而越是朝上走，人員的流動就越小，因為好不容易爬上來，成了既得利益者，當然不會輕易離開。

職場天花板，來得比想象中要早。

這就是我的現狀。

三十歲沒到，就已經走到了天花板。

以後的歲月裡，每天都是重複了，毫無激情可言。

不過，我跟王秀麗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從升任主管開始，她就一直很關照我。

王秀麗已經三十五歲，目前仍然單身。

我很尊重她，因為她的確很優秀。

王秀麗畢業於重點大學，能力強，長得也好看，精明幹練，慮事周詳，一看就是職場女強人。

她大學那會兒談過一段戀愛，然後就一直單身到現在，雷豔甚至在背後說她是同性戀。

人嘛，就算再優秀，也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別人要攻擊你，總是能找得到理由的。

……

剛走到樓下，王秀麗的電話就來了，要我直接去她辦公室。

我愣了一下，今天有點反常啊，看來又出事了。

職場擺爛的人很多。

像雷豔就是傑出的代表。

我……偶爾也擺爛。

想想就知道了，反正每天的工資都是一樣的，就算再怎麼累，也不會多一分錢，能擺爛就擺爛。

加上我的生活，已經很混亂了。我沒有足夠的精力，來努力拼搏了。

過一天算一天吧。

我一肚子狐疑，來到王秀麗的辦公室。

剛推開門，就嚇了一跳。

因為總經理也在。

宏泰公司總經理，是大老闆的堂弟，人家有股份的，也算是其中一個小老闆。

總經理的名字很大氣，叫趙四海。

其他人職位就算再高，也是打工的。趙四海不一樣，人家是老闆之一。

“趙總，王總。”

我客氣打了招呼，然後找準地方坐下。

趙四海翹著二郎腿，眼皮耷拉著，寶相莊嚴，淡淡地說：“小蘇，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得注意點了。”

我一聽，首先想到的是，我和白雪梅的事情，已經曝光了，瞬間就緊張起來了。

王秀麗笑了笑，說：“是這樣的。我呢，明天就要走了，總監這個位子，要讓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我次奧，老趙你就不能把話說清楚一點嗎？

剛才真把老子嚇一跳。

王秀麗要走。

這的確很讓人驚訝。

她一直做得好好的。而且總監啊，月入三萬，妥妥的高薪人士。

這麼優渥的待遇，還是要走，她顯然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了。

“王總……要走？”

我是真的很吃驚。

這種事情，事前竟然完全沒有收到風聲。

——也不知道劉若松在幹嘛？

“是啊，臨時決定的。”

王秀麗的表情，很自然，也很輕鬆，我有理由相信，她要麼就是找好下家了，而且是條件很好的下家。

要麼就是決定創業了。

也有可能，錢賺夠了，開始享受生活了。

王秀麗一直都是高薪，加上她單身人士，沒有什麼開支，每個月都能存不少錢。

她出來社會很多年了。社保也交夠了。

要說她存款兩三百萬，一點都不稀奇。

“我真的捨不得你走啊。”

這也是真心話。不過，人在職場，就算再真的真心話，也未必有人相信。

王秀麗走了，我就有機會了。

這並不意味著，我巴不得她走。

有她在，就算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我這個部門經理，做得很輕鬆。

“這我知道，我也捨不得宏泰，捨不得大家。不過呢，我想出去走走。這些年一直在努力工作，圈子其實小得可憐。”

王秀麗有很多話要說的，不過鑑於趙四海在場，沒有說太多，說的也只是場面話。

“你剛畢業就來了，轉眼十二年過去了。還記得那個時候，你長髮及腰，後面突然剪成了短髮，說是精神一些。”

趙四海在說話。

以往，大家或許都有一些小矛盾，合作得不是很愉快。但此刻，王秀麗要走了，那些小矛盾也就不重要了。

“謝謝趙總一直以來的關照。謝謝公司給我機會。”

王總不愧是王總，客氣話張嘴就來，恰到好處。

值得學習啊。

我們說了很多，全都是一些感恩公司，感恩老闆的話。

王秀麗明天就要走了。

連散夥飯都沒有時間吃。

趙四海決定，讓我先接手市場部的工作。

所謂的【注意點】，是讓我注意形象，以身作責，扛起這份責任。

我受寵若驚。

這個機會，來得太突然了。

我心裡也有不少的顧慮。

生活上的破事就不說了。

工作方面嘛。

市場部另外還有一位副經理，叫黃信。

一直以來，黃信都把我當成是主要競爭對手，處處和我作對。

黃信的資歷比我老，他手下，有三位親信主管，前面說過的馬進財就是其中一位。

我只有劉若松。

王秀麗一走，我和黃信之間的鬥爭，立刻就會白熱化。

當然了，只要趙四海挺我，那就好辦了。

王秀麗要走的事情，沒到中午，就已經傳遍了公司的每個角落。

整個部門看著還跟平時一樣，實際上卻有一股暗流在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