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媽怎麼樣了?”

兩兄弟近乎同時開口,而後又同時止步,大眼瞪小眼:

“你不知道?”

“你也不在?”

爺爺跟父親出國考察市場的事兒兩人先後都已經知道了,一聽彼此都不知情,兩人心裡不免都“咯噔”了下。

這種情況只要不致命家裡一定都不會通知奶奶,一家子不是不在就是不知情,那不就只剩下了若初?

殷立霆是瞬間就明白了殷若初為何那麼大的情緒跟剛剛那一番的指責所謂何來,更明白她那句“沒有媽”不是氣話、誇張而是真正的後怕,再想起是鬱清落陪著她、兩個女人熬了這麼些天,心裡不免越發愧疚。

同樣的,殷元駿也是這麼想的,對這個妹妹也是既驚歎又內疚:

“沒想到關鍵時候,若初還挺頂事,我之前跟她說過要去外地實習十天到半月可能聯絡不上,她沒跟我說。”

之前,他覺得這個妹妹就是被寵壞的小公主,只有一張嘴最厲害。

點了下頭,兩兄弟才繼續抬腳往前走:

“也是不巧,我也出國談生意了,可能是覺得告訴我們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才都沒說……”

這兩個傻女人!

他走之前跟鬱清落說了去德國,也給祝念卿留了言,所以這段時間他誰都沒聯絡,一門心思趕工作,也是歸心似箭,她肯定是知情才這麼決定的。

今天的事兒真是不該~

他該先回家的。

母親沒說話,他這一下子怕是傷了三個人的心。

說著話兩兄弟就進了病房,進門,就見母親半依偎在床上、眼眸半闔,臉頰消瘦、明顯憔悴了不少,一邊,殷若初正在翻攪著小米粥,一看到兩人,臉就拉了下來,起身去了一側的備餐區。

殷元駿撓了撓頭,轉身就往床頭去了:

“媽,你怎麼樣了?什麼情況?要不要緊?是不是很難受?”

拍著兒子的手,示意地看了下床畔的座椅,殷媽媽才道:

“沒事。”

“到底什麼病?”

他一到家聽說這個情況就匆匆趕來了,出了門才想起都沒細問,這一刻看著不同以往、明顯病弱的母親,殷元駿眼眶就紅了:

“怎麼不叫我回來?我怎麼聽說還手術了?”

殷媽媽還沒出聲,一邊的陳嫂先遞上了小米粥:

“夫人。”

而後又接話道:

“二少爺,是急性壞疽性膽囊炎,過來的時候有點嚴重,已經做了切除手術。夫人的身體狀況有點特殊,術後一直很虛弱,今天才剛能下床。”

“大夫說這是個體差異,手術很成功,就是恢復地有點慢,最近還是以流食為主,沒力氣很正常,慢慢恢復正常飲食就好了。”

“夫人容易餓,先讓她吃一點吧。”

兩兄弟聽著都沒再說話,殷媽媽也覺不出大餓,但還是按照醫囑喝了小半碗粥,放下碗,她才道:

“沒事,就一個微創小手術,連刀都沒開。”

“是我自個身體不爭氣。”

“這次多虧了若初跟清落、還有陳嫂她們,真要內疚以後對她們好點就行了。”

“真要有事,我就告訴你們了。”

殷媽媽說著挨個兒子看了一眼,想說什麼最後卻又什麼都沒說。

靠在殷媽媽的胳膊處,殷元駿對母親的說辭不以為意,尤其是關於鬱清落的部分,卻明顯比殷立霆要親暱更依賴:

“媽,你可不要有事。”

“以後再有這種事兒,可不許再瞞著我們,爸現在也還不知道吧?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多心痛,肯定想踹死我們了。”

“呸呸呸,媽福大命大,菩薩保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以後都沒這種事兒。”

看著兩個兒子,殷媽媽笑了笑。

兩個兒子在自己又能下床了,殷媽媽就把殷若初打發了回去休息。

殷元駿陪著殷媽媽出去走了走,殷立霆就去了醫生辦公室詳細瞭解了下情況,出來後他還又給江拓打了個電話。

“霆哥,這都多久了你怎麼又問?阿姨那兒沒事。”

“膽囊炎又不是胰腺病炎症也要命,很成熟的手術,以後只要注意下飲食、不吃油膩的,跟正常人一樣,一般是不會有明顯症狀的,少數特殊的可能對消化系統有點影響,也不會對健康有威脅。”

“阿姨術後虛弱更多的是因為她對麻藥等一些藥物的反應。”

“我跟專家交流過,她的手術很成功、恢復上也沒問題。”

“這次手術也等於又做了全身檢查,你放心就行。不過話說回來,當時情況的確很危險,晚一點、處理不妥真可能要命。”

“我過來的時候,若初整個人明顯的慌亂跟發抖,估計也是沒遇到過、六神無主的。”

“哎,還真幸虧那女人在,交流、協調、各種溝通甚至安撫上全是她,能撐住場子,這些天我過去,她對伯母也真照顧,端屎端尿、擦臉梳頭的不見半點嫌棄,若初畢竟還是個小姑娘,這些事上不如她跟陳嫂……”

“霆哥,別說你可能還真撿了個寶。”

江拓絮絮叨叨的嘴巴沒停,殷立霆的心也像是被擂鼓一下下重錘著,直擊心靈。

“知道了,謝了。”

又說了幾句,殷立霆就掛了電話,他回到病房的時候,殷元駿也扶著殷媽媽回來了,他便直言道:

“媽,醫生說你恢復的很好,身體也沒什麼問題了,再複查下,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

殷元駿明顯很高興,殷媽媽坐回床上也道:

“我就說了沒事了,你們該忙忙去,我現在真不用人伺候。”

就是用,兩個大男人,除了跑腿她哪兒指望地上?

但兩人本就愧疚、又有空怎麼可能離開,都選擇了留下來陪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殷立霆一邊幫忙剝玉米粒準備給母親打玉米汁,視線還不住地往門口瞥:

她幹什麼去了?

怎麼一直不見人?

翻看著床頭的注意事項單,殷元駿一抬眸就捕捉到了這一幕,以為他是記掛祝念卿,便道:

“哥,有事你就去忙,媽這兒有我呢~”

收回視線,殷立霆就跟殷媽媽看了個眼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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