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著,祝念卿還低下了頭。

今天她穿的很樸素,一身單肩設計的白襯衫搭配的黑色修身中長裙,頭髮紮成了半高馬尾,妝容淡靜配飾簡單,像是精裝版的司清,又像是簡化版的時尚千金,巧妙地融合著兩人的影子。

單看她纖細柔弱的外表、可憐兮兮的模樣,別說男人,估計是個人都不會把她跟惡毒兩個字聯絡到一起。

有那麼一剎那,殷立霆也是恍了下神的。

感受到指尖微涼的溼意,回神,不著痕跡地繼續著手下的動作,他心底卻是一個激靈,此時,祝念卿的手機又響了下,一條新資訊冒了出來:

【還要我去抓你】

看頭像還是祝擎昊發來的,催促祝念卿的。

雖然只是一眼,殷立霆卻看得清清楚楚,兩人視線一個對視,他也狀似無意地打聽道:

“脾氣還挺大,你做了什麼事兒惹到他了?擎昊這個妹控竟對你這麼兇?”

“沒有,就是他們逼我結婚,我不想回家,可我其實也很想家……”

眼皮掀了掀,祝念卿就一副因他為難又不得不執拗堅持的小模樣,私心裡殷立霆並不相信,卻沒再多問,祝念卿再求他陪同的時候,殷立霆就點了頭:

“走吧。”

轉身之際,他眼角的餘光還下意識地看向了一邊不遠處的胡英,見他點頭有回應,他也放了心,結果剛一動,一邊正跟人談事兒的戚凜分心地就抬了下手:

“霆——”

他這是幹什麼去?

他的東西還在自己手裡呢!

因為並不是什麼值錢、不可取代的東西,兩人還隔著一段距離,戚凜只是示意地提醒他,殷立霆也沒當回事:

“我出去下,馬上回來。”

以為他要去洗手換衣服,戚凜也沒再多說,直接點頭擺手了。

祝念卿不經意間一個回頭,就見他手裡拿著的金色煙盒後似有一處掛繩在晃動,一個定睛,她就看到了一個類似隨身碟的物什跟自己定製的十二生肖“奔馬”打火機。

靈光一閃,她不自覺地攥緊了垂落的拳頭。

而後,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跟殷立霆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往外走去。

一路走,祝念卿還時不時地翻看下手機,最後兩人一路上了六樓。

“680B,好像是在裡側,他不會是看到我才故意叫我出來罵我的吧?我知道我這次有點任性,可我若不堅持,他們就又替我全權決定了。”

“我真不想。”

“從小到大,我什麼都聽他們的,不管如何,這次我都、都想自己做主。”

“我知道我的身體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擁有完整的幸福,可我不想再將就、再隱忍了,要一輩子都不能為自己活一次,我要那麼長的一輩子幹什麼?”

“我想真真正正為自己活一次。”

一路嘀嘀咕咕地,祝念卿這番話跟此時的緊張還真不全是做戲,也是為即將而來的計劃鼓氣,聽著,殷立霆心思也是千迴百轉:

“你也別想太多。”

若非四年前的那次偶遇,他們從沒交集,聽她的成長經歷跟她的身體情況,她怎麼也不該跟司清有所交集才對。

就算有,離著司清離世、兩人真正認識也還有兩年的空缺,而之前那兩年,才是他察覺病情、發病最頻繁最嚴重的時候。

要不是鬱子秋拿出了實打實的鐵證,她送的打火機也提取出了類似的神經毒素,他是怎麼都不會聯想到她身上的。

兩人除了共用了一張相似的臉,還能有什麼共同的緣由?

就算是至親姐妹,殷立霆也不太相從小沒感情、甚至生活完全沒交集的兩人,她會為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去冒險、折騰甚至搭上自己?

恍了個神,兩人也到了房間門口。

“哥?”

房門是半開的,呼喊著,祝念卿先走了進去,掏出手機給胡英發了個訊息,殷立霆也走了進去,闔上門,他還故意弄出了點動靜,實則卻偷偷將從宴會上隨手拿的一個裝飾木塊裹在溼紙巾裡隔在了門縫間。

“我來了,你在嗎?”

祝念卿妝模作樣地在屋裡走著找了一圈,殷立霆視線逡巡而過,也看到了一邊休閒桌上擺放的小吃紅酒,跟一個明顯用過的紅酒杯。

“哥?咦,人呢?”

翻看著手機,祝念卿還沒忘招呼殷立霆:

“霆哥,你先坐下,他是不是有什麼事出去了?難怪剛剛門都沒關好,等我發資訊問問……”

發完資訊,祝念卿溜達著就取了兩個一次性紙杯過來,隨手拿了桌上的一顆提子塞進嘴巴,她還遞了一個紙杯給殷立霆:

“喝水還是喝酒,先湊合著用一下吧,一會兒應該就回來了,剛剛還催我呢,這個不靠譜的。”

說著,她徑自拿起紅酒杯就給自己倒了一點:

“咦,貌似還不錯。”

掃了眼,殷立霆道:

“96年的拉菲,法國原產地的,雖不能與82年的相提並論,也是酒中珍品,很難得的年份。”

拿起了紙杯,最後殷立霆卻是走向了一邊的飲水機,接了點溫水。

留了個心眼,折回的時候,他一手拿著水,一手又取了個空紙杯,這次還是在一摞紙杯中隨即挑的,而後便是水沒喝,他又倒了點紅酒。

因為他看到紅酒祝念卿喝了。

兩人坐了一會兒,殷立霆剛想跟她打聽下祝擎昊的情況,突然一股燈光強射的眩暈感襲來。

壞了,他還是中招了。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對面,祝念卿突然捶著胸口往地上癱去:

“霆哥,咳咳,我、我好難受……”

以為她心臟病犯了,殷立霆也納悶了下,還是強撐著過去,想從她的手包裡找藥:

“念卿,你怎麼了?藥呢,我幫你叫救護車。”

意識腦子都有些混沌,殷立霆剛開啟包,突然一雙女人的手臂纏了上來,而後一片光暈間,他彷彿看到了鬱清落在不停地笑、不停地朝他拋媚眼:

“霆哥,我好熱。”

“老公,我好熱,你過來啊。”

“霆哥,霆哥,我喜歡你,好喜歡。”

……

似夢似醒間,殷立霆耳邊是熟悉的聲音,眼前是虛晃的美麗幻影。

落落?

唇瓣闔動間,殷立霆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朝女人的身上移去,而後,跌落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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