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君正在往裡面衝,還沒到門口,身上已經著火了。

“你們……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啊,快去把他拉回來!”傅老夫人焦急的說道,“這麼多的人,還攔不住一個寒君嗎!快!他不能受傷!”

雖然傅老夫人預料到,這把火燒起來的時候,傅寒君一定會失去理智,變得瘋狂。

但是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傅老夫人還是痛心疾首。

傅寒君是她的兒子啊,她的親骨肉,現在卻不顧生命危險衝進去救姜亦歡。

孽緣啊,真的是一段孽緣!

傅老夫人這個時候覺得,讓姜亦歡走,是正確的選擇。

一個能夠輕易動搖寒君的女人,一個讓寒君不顧生命的女人,遲早有一天,會給傅家帶來更大的災難。

紅顏禍水這四個字,傅老夫人懂!

幾個保鏢冒著大火衝了過去,架著傅寒君的胳膊往外跑,剛跑兩步,轟隆隆幾聲,倉庫被燒垮了大半,塌下來了。

這要是再晚幾秒鐘……

傅寒君的命也搭進去了!

所有人都嚇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快快快,潑水,水在哪裡!”傅老夫人喊道,“給寒君滅火啊!”

一桶水直直的朝傅寒君潑去。

潑溼了他的全身,也潑涼了他的心。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好幾秒之後,他才慢慢的回頭,看著身後塌了一半的倉庫。

就算傅寒君再怎麼不想接受現實,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情況下……

姜亦歡是肯定沒活路了!

傅寒君抬手抹了一把臉,水沿著他的下巴慢慢的滴落,一滴兩滴。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這場大火。

“寒君!”傅老夫人走到他面前,“快點離開這裡,太危險了,你不能再出事!”

他沒有動。

“寒君!”

傅老夫人去拉他的手,他卻極快的避開。

緊接著,傅寒君的身影晃了晃,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歡,小歡……”他的嘴裡,不停的呢喃著這個名字。

“姜亦歡她……”傅老夫人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清醒一點吧,我知道現實很殘酷。”

傅寒君卻猛然抬眼,直直的看著她。

傅老夫人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一愣,然後偏過頭移開目光,不敢和他對視。

畢竟……她心虛。

這場大火的真相,姜亦歡到底有沒有葬身火海,她是最清楚的人。

傅老夫人無法直視自己兒子這樣痛苦的目光。

“媽,”傅寒君問,“她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我今天出門去公司的時候,還在跟她討論……週末,週末去哪裡玩。”

傅寒君說的很慢,喉結不停的滾動著,眼眶一片猩紅。

“她很正常,至少,我沒有看出她今天有什麼異樣。為什麼她一來傅家老宅,和你見了個面,去了一趟大哥的墓地,然後就……就自己放火了呢?”

“你是不是跟姜亦歡說了什麼,是不是!”傅寒君大聲的質問道,“你刺激她了?還是你逼她了?”

傅老夫人嘆了口氣:“你先冷靜……”

“我沒辦法冷靜!”傅寒君打斷她的話,“媽,你該清楚,姜亦歡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寒君,我能刺激她什麼?逼她什麼?我對她也有愧疚啊,因為你大哥的死,我以前對她那麼刻薄,我想彌補都來不及,怎麼會對她冷言冷語呢?”

傅寒君咬著牙,指著還在燃燒的倉庫:“那她為什麼會做這一切!為什麼!”

“寒君,這不該問我,而是問你。”傅老夫人說,“你剛才說,姜亦歡你面前沒有表現出異樣,我不相信。你向來聰明,你會察覺不到她的不對勁嗎?我看,是你發現了,但你不願意面對。”

傅寒君剛才還憤怒的情緒,一下子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沉默下來。

“不要自欺欺人了,”傅老夫人回答,看著快要燒沒了的倉庫,“她能幹出這種事情,就不是臨時起意的想法,而是早有準備,蓄謀已久啊。”

傅寒君筆挺的跪著,後背筆直。

他的手垂在身側,握得緊緊的,無言以對。

是啊,在電話裡……姜亦歡說的很清楚了。

她是故意和好的,故意對他溫柔體貼,故意對他噓寒問暖,溫柔賢惠,為的,就是在今天,在此時此刻,給他致命一擊!

姜亦歡還說,要給兩個人之間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

真是美好啊。

傅寒君現在想想她乖乖躺在自己懷裡,頭髮剛洗,還有著淡淡香味的畫面,就覺得心如刀絞。

姜亦歡,用最溫柔的刀,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節哀吧,寒君。”傅老夫人說,“這是姜亦歡自己的選擇,我也很痛心很悲傷,但……”

傅老夫人沒繼續說下去,伸手要去扶起他。

傅寒君卻還是跪著,不肯起來。

消防車已經趕來了。

人人都在為滅火而努力,高壓水槍對著倉庫,慢慢的,火勢小了很多。

但倉庫也快要燒空了。

黑漆漆的天空,還冒著濃煙,消防車的鳴笛聲遠在一公里之外都能聽得清楚,腳步聲,說話聲,各種東西碰撞的聲音響成一片,十分聒噪。

這個夜晚,註定永生難忘,也註定難眠!

傅寒君跪到雙腿都麻木了,失去知覺。

火勢越來越小,地上一片髒汙,各種汙漬水漬,空氣裡也是難聞的氣味。

傅老夫人看著這一幕,心想,姜亦歡應該已經快要出江城了吧。

也好,也好,走吧,天高海闊,再無相逢。

好久好久,傅寒君才緩緩的開口:“媽,你知道嗎?這一場大火,燒死的……不僅僅是姜亦歡。”

“什麼意思?”傅老夫人不理解,“倉庫裡,除了她,還有別人嗎?”

不可能啊。

這件事是她和姜亦歡精心策劃已久的,不可能牽扯第二個人進去,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連許安眠都被姜亦歡給支走了,一時半會兒根本趕不到老宅。

還能有誰?

傅老夫人十分疑惑,聽不懂傅寒君話裡的深意。

傅寒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睛裡早已經是一片死灰,沒有任何的光彩。

“三條命,三條。”傅寒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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