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秦氏復位
第二天，秦嬪前幾日聯絡好父親，自己已經重新振作起來，又讓父親為在朝堂上努力，不必為自己擔心。
過了些日子，卿婉雲與秦嬪又聚在未央宮，秦嬪今日特地端來了古琴，脫下披風，裡面是一件百花曳地裙，秦玲又化上淡妝，活脫脫是個溫柔似水的美人。
橙橙見兩位主子已經打扮好，上前稟報：“娘娘，已經派人去請皇上了，皇上應該在來的路上。”
卿婉雲淡淡笑著，向秦嬪使了個眼色：“本宮知道了，下去吧。”
秦嬪端坐在古琴前，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琴絃上來回撥動，彈奏出來的樂曲如高山流水……
“姐姐，靠我們自己了。”卿婉雲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隨即立馬調整好情緒，察覺到身後有腳步時，裝作愁苦地勸道，“秦姐姐，你身子這般弱，何必在這冰天雪地中奏曲呢？”
“妹妹回去吧，不必勸我了…直應更作包胥泣,未抵含冤屈宋詞啊……”秦玲這樣說著，曲子的曲調卻變了，變得淒涼哀轉，沒有一處沒展示著她在為自己喊冤。
卿婉雲苦惱道：“你知道妹妹我是相信你的，但如今最要緊的是，姐姐得讓皇上相信姐姐的清白啊……”
“眼下並沒有證據證明本宮清白，本宮也沒有辦法…如今坐在這裡彈奏琴曲，倒也是有感而發了……”秦玲擠出幾滴淚來，落在她那纖纖玉手上，惹人憐愛。
卿婉雲心疼地說道：“姐姐可別這樣了，妹妹已經去請皇上了，既然妹妹我勸不動，那就讓皇上來勸吧……”她一轉身，就看到皇上正站在門口，臉上難堪的表情明顯至極。
“誒，皇上？您怎麼在這啊？”卿婉雲故作驚訝道，又跑到皇上面前，拉住他的衣袖，“求皇上勸勸秦嬪姐姐吧，姐姐已經在這裡彈了幾個時辰的曲子了，臣妾也沒有辦法了……”
在皇上來之前，秦玲還故意往自己身上撒了幾把雪，所以卿婉雲的話也就格外真實了。
皇上嘆了口氣，拉住卿婉雲的手，兩人一同走了過去。
“給皇上…請安。”秦嬪的聲音都變得十分柔弱，彷彿馬上要暈倒了似的。
皇上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免禮吧，秦嬪。”
卿婉雲在一旁推波助瀾，使勁搖皇上的手，撒嬌道：“皇上～姐姐真的是冤枉的，不如皇上重新徹查一番吧……”
一面是對自己撒嬌的小美人，另一面是馬上要暈倒的柔弱美人，皇上也是被弄得沒辦法，保證道：“朕會下令再次徹查的，你們姐妹二人先進殿吧，外面天寒。”
兩人低下頭笑了笑，謝恩道：“臣妾多謝皇上。”
等皇上走之後，兩人才進殿，秦玲厭煩地抖了抖身上的雪，披上披風，走到暖爐前坐下，口中抱怨道：“真是苦了我們倆，在外面坐了那麼久，身子都涼透了……”
卿婉雲望著秦玲一副厭世的樣子，百感交集，卻沒有說什麼，陪著她一起取暖。
“就算皇上下令重新徹查，那咱們始終是沒有證據的呀，下一步該如何呢？”秦玲吩咐宮女重新梳妝，問道。
卿婉雲早就計劃好了，微微一笑，取下自己頭上的簪子給秦玲戴上：“既然沒有證據，那咱們就偽造。”
“只是現在以我們的勢力，並不足以去對抗顏妃啊，即使你的計劃成功了，顏妃也不會善待我們的。”秦玲有些擔憂，提醒道。
“放心，既然皇上已經下令徹查了，那想必那邊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我們只管做我們的就好。”卿婉雲理清了邏輯，狡黠一笑。
次日，卿婉雲邀請眾妃在未央宮一聚。眾妃嬪進未央宮的時候，望著未央宮的繁榮景象，無一不是羨慕地讚歎道：“傾昭儀可真是命好啊……”
糕點、茶、花，正在眾多妃嬪都以為這只是一次單純的小宴會時，雅夫人笑了一聲，開口道：“傾昭儀很少辦過宴會，今天這一出，想必是有什麼要事吧？”
不愧是高位嬪妃，雅夫人能一下就看透自己的心思，能混到這個位置，並不簡單的。
“想必姐姐們也猜到了，”卿婉雲人畜無害地笑了笑，“等一會兒吧。”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一聲“皇上到——”，許多嬪妃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皇上就走進來，坐到卿婉雲旁邊。
“臣妾給皇上請安。”嬪妃們連忙站起身來請安。
“嗯。”
“謝皇上！”
看著兩人親暱的模樣，顏妃暗暗咬牙切齒，喝了一口茶。
坐在一旁的皇后疑惑地問道：“所以皇上和傾昭儀此番到底是什麼要事？”
卿婉雲開口道：“前些日子嬪妾險些被害小產，想必各位姐妹們都知道了，但是，皇上再次下令徹查，那就表明兇手並沒有那麼簡單。”
眾妃嬪齊齊看向秦嬪，竊竊私語道：“難道不是她嗎？”“等著看好戲吧。”“到底是誰啊？”
徐貴人按耐不住性子，催促道：“所以，傾昭儀的意思是？”
“意思是真兇另有其人。”卿婉雲說著，讓橙橙把證據呈上來。
橙橙拿上來了一張單子，上面寫的是皇宮內人員出宮記錄，然而這張單子上，並沒有上官氏和秦嬪宮人出宮的記錄。
當然，這是偽造的，卿婉雲早早就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收買了負責守門的侍衛，又偽造了這樣一份記錄。
“這上面並沒有可疑人員出宮的記錄，只有其他妃嬪宮人出宮的記錄，這麼說的話，那麼秦嬪的毒藥並不是從宮外來的，莫非是宮內有人生產毒藥？”卿婉雲大膽提出猜想。
皇后連忙制止：“傾昭儀可別亂說，皇宮內是有規矩的，不能製造毒藥。”
“那既然是這樣，那就說明毒藥並不是秦嬪的，或者說是有其他人在幫助她。”卿婉雲並沒有很向著秦玲說話，而是一層一層的提出疑問。
話一出，嬪妃們就坐不住了，都一個勁兒地喊冤：“本宮可沒有啊……”“怎麼能亂說呢？”“莫非是？”
妍美人在此時站出來，故作不懂地說道：“嬪妾愚鈍，聽不懂娘娘說的話，但光憑這樣一張單子，是不是就有些信口雌黃了呢？”
皇上一記眼神殺過去，妍美人才乖乖坐下，皇上安撫道：“婉雲繼續說吧，不必在意。”
“若是你們不信的話，本宮大可以叫那幾個侍衛上來，就知道這張單子是不是真的了。”卿婉雲敢賭，在場並沒有其他人出的價錢比自己還高。
顏妃暗暗攥緊了拳頭，最終還是有些沉不住氣，氣得哈了一聲，輕輕講道：“這不可能的……”
“哦？顏妃娘娘今日居然說話了，不過您怎麼能這麼確信呢？”卿婉雲見她沉不住氣，笑著問道。
“本宮的意思是，那個兇手不可能憑空得到毒藥。”顏妃趕緊改口，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卿婉雲差點就相信了。
卿婉雲還想繼續追問下去，但是又想到現在不能得罪她，只好作罷。
“讓他們上來吧。”皇上開口了。
又走上來幾個慎刑司的侍衛，跪下稟報道：“回皇上，昨日微臣們去挨個問了各個宮裡的宮人，得到的回答都是秦嬪宮人在那幾日都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卿婉雲事先將自己宮中的下人分散到了其他宮中，偽裝成其他宮中的下人，回答慎刑司侍衛的話。
“皇上，這些證據都證明秦嬪是被誣陷的啊。”卿婉雲看向身旁的皇上，求情道。
皇上猶豫了幾番，又淡淡開口道：“那個陪嫁侍女呢？”指的就是那天指認秦嬪是兇手的侍女。
卿婉雲朝著橙橙使了個眼色，橙橙立馬懂了意思，恭敬道：“奴婢這就派人去找。”
過了幾刻鐘，被派去找那個陪嫁侍女的兩個侍衛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大喊道：“不好了！那個宮女自刎了！”
在場的人皆是一驚，卿婉雲也故作被嚇得動了胎氣，連忙捂著肚子：“皇上…這怎麼會？”
場面亂作一團，皇上怒喊道：“都夠了！”又趕緊叫了太醫過來，將卿婉雲扶著坐下，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婉雲別慌……”
太醫又來檢查過後，卿婉雲才冷靜下來，虛弱地說道：“那個宮女…算不算是畏罪自殺了呢……”
如果皇上承認了這句話，那就等於承認了秦氏是被誣陷的。
皇上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一會，下旨道：“把那個宮女拿去埋了，”又看向坐在一旁“驚魂未定”的秦玲，“秦氏復位，晉為秦貴妃，改封號為‘潔’。”
潔，寓意著貞潔廉明，也對應了她的洗清冤屈。
潔貴妃笑了笑，站起身來謝恩：“臣妾謝恩！”
眾妃嬪雖有不服，不過礙於皇上已經下了旨，都沒說什麼，草草散了。
卿婉雲見事已成，又對著皇上說道：“婉雲覺得身子很不舒服，先進殿休息了。”
“好，快去吧。”皇上擔憂的模樣落在卿婉雲眼中，毫無感觸。
“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