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除夕宴
那天后，卿婉雲也就呆在宮中不怎麼出門，偶爾出去曬曬太陽，逛逛御花園，走訪交好妃嬪之類的，許多人都以為她已經知足常樂了。
畢竟一個小官庶女，又是宮女的身份，能坐到坐小儀還附帶一個封號的位置，也是挺不錯的了。
可是卿婉雲，其實是在憋一個大招……
“小主，您的舞衣已經做好了，奴婢呈上來給您看看。”采薇端著一個大盒子走了進來。
“好。”卿婉雲對采薇的印象越來越好，畢竟采薇長相明媚，穩重，又聰明能幹。
開啟那個盒子，是一件上半身金紫，下半身金藍的舞衣，上衣上還鍍了些金，裙襬用一些銀片做了裝飾，兩條淡粉色絲帶掛在後面，還是一件露臍裝，像是西域衣裳。
“內務府有心了，衣裳做的不錯。”卿婉雲滿意地笑了笑，這是她好不容易從皇上那裡討來的西域進貢的布料，其他裝飾還花了自己幾百銀兩，這些月攢下的銀錢已經為數不多……
“其他首飾呢？上次皇上賞賜的首飾裡，本宮不是挑了幾件去改善嗎？”
“似乎是在另一個盒子裡。”采薇又從外面拿了一件較小的盒子進來，那些盒子裡裝的是一些金銀首飾。
紅寶石瑪瑙項鍊、藍寶石琉璃頭冠、還有兩串銀腳鏈和夜明珠耳環。
可以說是花了大價錢了，卿婉雲心疼地拍了拍胸口，示意采薇把東西拿下去。
“是。”采薇行禮，把兩個盒子送去了庫房。
橙橙從內殿走出來，恭敬說道：“小主，炭已經燒好了，可以午睡了。”
“嗯，還是睡覺最好。”卿婉雲像是在過老年生活似的，開心地走向了床。
橙橙為卿婉雲更衣的時候，卿婉雲問道：“橙橙，你覺得采薇這人如何？”
“嗯…采薇啊，做事挺穩重細心的，長的也挺好的，就是不愛說話，過於古板了。”橙橙想了一會兒，說道。
卿婉雲沉思了起來，沒有再回答什麼，美美地睡起了美容覺。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除夕宴當天，趙貴嬪早早就去了華宴殿操辦事務，許多妃嬪也很期待，一是宮中又熱鬧起來，二是聽說皇上要給嬪妃們升位份。
卿婉雲早上被迫被拉了起來，好在今天不用去請安，可以選選衣服，化化妝什麼的。
用完午膳後，卿婉雲準備換衣服。為後面的節目做準備，卿婉雲不打算選太過驚豔的宮裝，便選了一件深綠色蘭花圖案齊胸襦裙，外面披了一件深綠色披風。
梳了一個瑤臺髻，畫了個梅花妝，隨意搭配了幾件首飾，靜靜等待傍晚的到臨。
傍晚降臨，宮中熱鬧起來，各宮嬪妃都忙著打扮，只有卿婉雲早已打扮好，靜靜坐在院子裡。
半個時辰後，明妃就找了過來，笑著邀請卿婉雲一同前往華宴殿。
明妃雖然還懷著身孕，選擇了一生較為保守的黃色宮裝，但還是掩蓋不住她那天生麗質的容顏。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前往華宴殿。
卿婉雲還沒有逛過這個地方，不過不得不說，趙貴嬪辦事還是不錯的，華宴殿上上下下都亮著明燈，甚至還添了幾處紅色，又增添了幾分熱鬧。
走進殿中，皇上皇后和趙貴嬪已經到了，正在聊著天，兩人趕緊落座，旁聽聊天。
平時不苟言笑的趙貴嬪和皇上聊天時卻顯得格外開心，眉開眼笑的，聲音也大了幾分。
又過了半個時辰，各宮嬪妃都已經到齊了，皇上見此，朝下面望了一眼，第一眼就望到了卿婉雲。
卿婉雲的裝束頗顯幾分成熟，與平時她那嬌柔的模樣不一樣，多了幾分新鮮感，皇上不禁多看了幾眼。
他示意一旁的趙公公開始念聖旨。
趙公公走上前來，笑著看了一眼各宮嬪妃，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故念今除夕家宴，特封趙氏晉為顏妃，秦氏晉為明夫人，李氏晉為蕊修容，獨孤氏晉為柔充儀，卿氏晉為宜婉儀，陳氏晉為寧小儀，謝氏晉為芊容華，王氏晉為麗美人，上官氏晉為才人，欽此！”
各宮嬪妃都聽到自己晉了位份，興奮地謝了恩。卿婉雲沒有想到自己剛剛晉了位份，這次又晉了一級，而趙芝玲大概是因為操辦除夕宴有功，連晉了三級，還賜了封號。
至於這寧小儀，大概是因為這幾天一直都病著，皇帝不聞不問的，連升兩級是給她的補償吧。
坐在一旁的芊容華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散去，給旁邊的卿婉雲道喜：“恭喜姐姐。”
“芊容華同喜。”卿婉雲不失端莊地回了一禮。
卿婉雲又隨意地望了一眼四周上官才人好不容易晉了一個位份，與旁邊的嬪妃說說笑笑，比平時大膽了幾分。
這個時候，朕與皇上說笑的顏妃突然看了卿婉雲一眼，卿婉雲注意到了，輕輕點了點頭，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退出了華宴殿。
一刻鐘後，原本熱鬧的華宴殿突然安靜了下來，傳統的宮宴曲戛然而止，伴隨的是一首獨特的西域舞曲，卻又帶著點天竺的風格，正當眾人才剛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位身穿著舞衣，帶著面紗的女子邁著蓮步走了上來。
卿婉雲停在了大殿中央，原本低著頭突然一抬，美豔的目光投向皇上，皇上顯得有些呆滯，隨即是驚豔。
舞曲還在進行，卿婉雲賣弄著姿態，舞步嫻熟，魅惑而又端莊，她一身金色舞衣，頭插雀翎，載著長長的純白麵紗，一雙玉足上穿著精緻的舞鞋，婆娑起舞……
一舞畢，音樂聲逐漸變小，所有人都沉醉其中，皇上更是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笑著鼓起掌，連叫了幾聲好。
“朕的宜婉儀，可真是讓朕驚喜！知道婉儀擅長舞，但沒想到如此爐火純青啊！”皇上如此高的評價讓眾多嬪妃羨慕不已，但還是跟著附和。
“宜妹妹的舞可謂是一舞傾城，展現了西域色彩，而又不失中原的端莊。”明夫人大聲誇獎道。
“確實啊，宜婉儀舞技確實不錯，倒是給了眾人一個驚喜。”皇后緊跟其後，微微笑著。
“哎呦，可不是嘛，跟宮中的舞姬有的一拼！”蕊修容又看不慣了，嘲諷了一番，還用手絹捂住了口。
“蕊修容這是什麼話？自己做不到的，還不讓別人做到了？”麗美人更看不慣她，翻了個白眼回懟了回去。
皇上終止了爭吵，又對著卿婉雲說道：“愛妃今日這一番舞，倒是讓朕想起了一句詩：遏雲歌響清，迴雪舞腰輕。只要君流眄，君傾國自傾。朕早就想給愛妃換一個封號了，不如就這‘傾’字吧！”
卿婉雲其實早就聽不慣‘宜’這個封號了，是想說自己很便宜嗎？如今求得一個好聽的封號，便就不用再推辭了。
“臣妾很喜歡這個封號，謝過皇上！”她跪下來行禮。
“免禮。”卿婉雲站起身時，總感覺眾多嬪妃惡狠狠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晉了位份，還被聖上親賜了封號，這可是求之不得的福氣，何況還是一個小宮女上位的女子。
連一些高官家的小姐都做不到，而她卻做到了，想必也不是凡人。
卿婉雲其實也不過是多用了一些計謀，宮中的嬪妃都太過保守死板，難免會讓皇上覺得無趣，而在這種時候，走些其他的路子也不是不可以……
當天夜晚，皇上便召了傾婉儀侍寢，更是一連好幾夜，都是她侍寢。
一天下午，卿婉雲正用著糕點，今日送來的是牛乳糕，香甜可口，味道濃郁，得寵妃嬪吃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在以前剛上位的時候，連吃個糕點都是難事……
卿婉雲一邊感嘆著從前，卻又想到那個人……
手中只咬了一半的糕點掉落在地上，連帶著桌上的杯子也摔落下去，水灑了一地。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忘記他的呢？記憶中的那個人影已經開始模糊，存在感也漸漸淡去……
橙橙聞聲立馬上前：“小主，您怎麼了？”
“橙橙…你去幫我打聽個人……”
“什麼人？”
“御書房總管，顧白葉。”
橙橙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領了命，不一會兒，她便回到寢宮她，看了好一會兒自家主子的臉色，才說道：“小主，您打聽的那位顧總管…已經辭去職位出宮了……”
地上的水還在滾動著，卿婉雲已經分不清是茶水還是淚水……到底是什麼呢？是年少的愛慕，還是不甘？
“不過小主，”橙橙又立馬補充道，“奴婢這次出去還打聽到一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