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除夕宴前夕
十一月，已經入冬，雪已經覆蓋了整個皇宮……
寧儀宮內，眾人正在請安，皇后前面放著一堆炭火，用來取暖。
“都免禮吧。”皇后披著名貴的狐狸大襖，示意宮女賜茶。
眾妃嬪都落座……王才人看見宮女遞上來的熱茶，趕緊端起喝了一口，瞬間溫暖了全身。
皇后看見王才人的舉動，不禁笑了一聲，勸道：“王才人慢點喝。”
看的出來皇后特別喜歡王才人，李貴嬪冷哼了一聲，低聲嘲諷道：“皇后喜歡有什麼用？還不是沒侍過寢……”
皇后又把目光移向謝可心，微微開口：“聽聞昨日芊貴人侍寢，今日來的如此早，不愧是大家閨秀。”
謝貴人侍寢後被賜了封號“芊”，是新人中第二個侍寢的，雖然時間有些晚，但還是引得眾人好生嫉妒。
芊貴人盈盈一拜，說道：“嬪妾謝皇后娘娘稱讚。”
皇后清了清嗓，鄭重道：“行了，一個月過後就是宮中最重要的除夕宴了，按照規矩，宮中要推出一個舉辦除夕宴的妃嬪，你們有自薦的嗎？”
各宮嬪妃都不說話，除夕宴可是個不好辦的攤子，若是沒辦好，指不定有什麼懲罰……
竟然沒人肯主動攬下這個任務，皇后虛起了眼，開始盤算起來……首先，這個機會肯定是落在高位嬪妃身上，明妃有孕不能太操勞，柔貴嬪和李貴嬪心浮氣躁，最合適的人選應該是趙貴嬪，此人雖然平時不怎麼說話，不過看起來挺沉穩的。
皇后點了點頭，看向了趙貴嬪，微笑著說道：“在本宮看來，趙貴嬪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便就交給你吧。”
趙貴嬪驚訝地抬起了頭，自己本來是不想處理這件事的，可如今被皇后親自點名，看來是不能推脫了……
她趕緊起身謝禮道：“嬪妾…謝皇后娘娘重任。”話罷，便以身子不適和事務繁多為由離開了寧儀宮……
李貴嬪握緊了手中的手絹，暗暗咬牙切齒，剛剛自己沒有自薦是因為她認為皇后娘娘一定會選自己，本想謙虛一下的，結果…讓那個啞巴撿了便宜……
柔貴嬪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自己也不想接下那個爛攤子，最重要的當然還是去爭寵……
卿婉雲聽見主辦除夕宴的人是趙貴嬪，覺得還有機會，悄悄向橙橙問了趙貴嬪所居住的宮殿，皇后一說完話，便就去拜訪了趙貴嬪。
大約五六分鐘後，終於走到了千樂宮……千樂宮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奢華的，可唯獨趙貴嬪所住的西側殿顯得十分冷清，沒有任何一件多餘的裝飾，像個無人區似的……
有一個小宮女在門外面打掃，橙橙上前與小宮女交談了幾句，小宮女便走向內殿了。
過了一會兒，那個宮女出來向卿婉雲行了個禮，引她進去。
沒想到連內殿裡，裝潢還是如此的簡約，趙芝妍正坐在貴妃椅上閱著書卷，穿著一身素白色宮裝，披散著頭髮，連妝都沒化，卻還是傾國之色。
剛入宮時，卿婉雲一直認為她是這宮中最美的女子，可如今她跟明妃相比，倒是各有千秋了。
見卿婉雲來了，趙芝妍抬手示意她坐下，手中的書卷卻並沒有放下，微微開口：“不知宜容華找本宮何事？”
“見過趙貴嬪娘娘。是這樣的…嬪妾想在除夕宴上表演一個小節目，想著趙貴嬪娘娘是這次除夕宴的主辦，便前來祈求娘娘的同意……”卿婉雲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在這樣一個清冷美人的前面，自己的笑顯得有幾分虛假和廉價。
過了半晌後，趙芝妍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卿婉雲趕緊起身謝恩，小跑了出去，不得不說，這樣一個簡約樸素的宮殿裡，怎麼壓迫感如此的強？她的氣場嗎？
至於她要表演的節目嘛，只能說是別有用心……
接下來的幾天，表面上宮中都很平靜，都在忙著除夕宴的事，但實際一個陰謀在暗湧……
“小主，小主！”就在卿婉雲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的時候，橙橙慌里慌張跑了進來，神色裡還帶著幾分恐懼。
“怎麼了？瞧你這樣。”卿婉雲睜開了眼睛，伸了個懶腰。
“小主，奴婢剛剛在收拾庫房的時候，找到了這個……”說著，橙橙遞上來一瓶白色小罐子，裡面裝著些不明粉狀體。
卿婉雲趕緊坐直了身子，接過了瓶子，聞了聞那些粉末，味道很是奇怪，她神情嚴肅了起來，問道：“在哪裡找到的？”
“就在庫房裡啊…那是一個角落，可是平時明明就沒有的……”橙橙指著庫房的方向回答道。
“采薇！”卿婉雲朝外面喊了一聲，不一會兒，采薇便走了進來，跪下行禮道：“小主有何吩咐？”
在這宮中，除了橙橙，也就采薇這丫頭是卿婉雲比較信得過的。
“你去請一下太醫，記著，別太張揚。”卿婉雲盯著那瓶子囑咐道。
采薇雖然是疑惑，但還是照辦了，不一會兒，一位太醫便走了進來，正是上次麝香事件的李太醫。
卿婉雲讚許地看了采薇一眼，讓采薇退下，又讓橙橙把門關了起來。
李太醫仔細驗證過後，抱拳說道：“回小主，此粉狀體為一種毒藥，致命毒藥。”
“啊……”橙橙嚇得要尖叫出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卿婉雲再怎麼沉著冷靜也沒見過什麼致命毒藥，上次的麝香都沒有這可怕，也是心有餘悸。
拍了拍胸口，努力鎮定下來，吩咐橙橙賞了李太醫幾兩銀子，讓他退下。
等到屋裡只有她們兩個人之後，橙橙才握緊了她的手，說話變得更加結巴起來：“小主…是…是毒藥啊！是毒藥……”
卿婉雲癱坐在椅子上，開始分析起來：“既然那瓶毒藥放在庫房的角落裡，說明此人並不想害我們，或許是想……栽贓陷害？那也說不定。”
橙橙也冷靜下來思考起來，附和著點了點頭。
“最近可有外人來過我們宮？”
“並沒有。”
“那就是有內奸咯……”卿婉雲對人心的看法產生了變化，果然在這宮中，誰也信不過。
“奴婢就去找那個吃裡扒外的傢伙！”橙橙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要跑去下人房，被卿婉雲止住了。
卿婉雲吩咐道：“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說，也不要聲張，靜觀其變懂吧？”
橙橙懵懂地點了點頭，自顧自分析起來：“排除奴婢還有那個采薇……那就只有宮女飛雪和虞兒，還有那幾個侍衛。”
“侍衛們平常不怎麼進出庫房，可以排除，那就只有飛雪和虞兒有嫌疑……”卿婉雲已經想好了應對方法。
又問向橙橙：“你再具體說說這個瓶子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庫房的？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橙橙轉了轉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回答道：“哦，對了，奴婢昨天並沒有看見這個瓶子，是剛剛才發現的，而且昨天一天奴婢都和虞兒呆在一起，今天虞兒被借去為除夕宴打掃了，那這麼說來，就只有……”
“飛、雪。”卿婉雲一字一頓地說道，還有些咬牙切齒。
正當卿婉雲思考的時候，後宮突然又亂了起來，宮殿外隱約能聽到許多腳步聲，還有喧譁聲。
“橙橙。”卿婉雲給了她個眼色。“是！”
不一會兒，橙橙就回來了，稟告道：“回小主，聽說是柔貴嬪娘娘在糕點中發現了毒藥，還是致命毒藥……小主，該不會是？”
卿婉雲皺了皺眉，諷刺道：“動作還挺快。”
“啪啪”一陣敲門聲，橙橙趕緊去開了宮殿的大門。
迎面而來的是幾個太監和十幾個侍衛，為首的那個太監行禮說道：“奴才見過宜容華，宮中派奴才們來搜尋各位娘娘的宮殿，冒犯了。”
卿婉雲趕緊把那個瓶子藏在了衣物中，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讓他們去搜。
一番搜尋後，並沒有搜到什麼可疑物件，那名太監又拱了拱手，快速退下了。
一波未平又一波又起，緊接著，一位宮女來報：“奴婢見過宜容華，皇后娘娘那邊宣了各位小主過去。”
卿婉雲真想立刻變回宮女，怎麼這麼多事啊？她微笑著又點了點頭。那名宮女又退下了。
“快點吧，橙橙，為本宮更衣。”卿婉雲連忙挑選了一件紫色的宮裝的披風，動身前往寧儀宮……
內殿裡，炭火還旺旺的燒著，十分溫暖的樣子，柔貴嬪梨花帶雨地哭著，口中還喊著讓皇后娘娘為自己做主，皇后還有些同情地安慰著柔貴嬪。
卿婉雲悄悄走進去坐下，就對上了明妃無奈的眼神，卿婉雲也回過去一個微笑，看著這出戏。
“嗚嗚嗚嗚嗚……嬪妾要去請皇上，讓皇上皇后為嬪妾做主…嗚嗚嗚……”獨孤靈像是真的被嚇到了，一直哭個不停。
李貴嬪一副不屑的神情，覺得她太矯情。
趙貴嬪仍然面無表情，靜靜坐著。
這時，那一名太監又走了上來，跪下稟報道：“回皇后娘娘，並沒有查到任何可疑物件。”
柔貴嬪氣不過，把旁邊的茶杯扔向了那個太監，狠狠罵道：“怎麼可能沒有？那本宮糕點中的毒藥是怎麼來的？你們幹什麼吃的？辦不好就滾蛋啊！”
那太監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皇后正想出言安撫，門口卻傳來一聲“皇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