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當機立斷,直接把人給拉下去砍了。”

砍了?

柳雲眠會殺人?

“砍了之後,夫人又說,他打擾您休息,故意擾亂軍心,其心可誅。然後更讓人拍案叫絕的是,夫人竟然擺了空城計,大大方方地開啟營帳,讓不信您在養傷的人進來看。”

結果,當然沒人進來。

陸辭十分驚訝。

他沒想到,柳雲眠還有如此有魄力的一面。

也是,她給自己的驚喜,似乎永不止息。

每次重新整理了他對女人的認知之後,他以為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致,然後柳雲眠就會給他更多的驚喜。

“侯爺,您可千萬別把音音隨便定出去,日後定然讓她先看看,能不能瞧上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孫子。”

有柳雲眠這樣的母親教養,音音不會差。

陸辭卻想,既然知道你孫子不成器,還要來委屈我女兒。

我不願意!

不過對方到底是扶持自己多年的老將,陸辭這才沒把心裡話說出來。

陸辭也沒有多少時間感慨,先給莊驍去信,告訴他朝廷裡主事人的變遷,又委婉勸他繼續等待新皇聖旨,眼下不要輕舉妄動。

莊驍很快就回了信。

他在信中說,早就知道陸辭金蟬脫殼離開軍營的事情。

有人向他告密,讓他帶兵突襲,但是他不屑一顧。

對手如果是陸辭,那他就只想光明正大地分個高低。

莊驍又表示,自己也不會隨隨便便接受招安,讓皇上好好想清楚能開什麼條件讓自己接受,想清楚了再開。

他竟然還狂了起來。

陸辭卻沒有和他一般見識。

最重要的是,莊驍答應了暫時按兵不動。

不起干戈,陸辭的目的就達到了。

至於聖旨是什麼,那是新皇的事情了,他無法越俎代庖。

陸辭也有了難得的清閒時光。

他想陪女兒培養一下感情,但是很快發現,女兒對他一點兒都不感冒。

而且女兒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根本就輪不到他上前獻殷勤。

那好吧。

陸辭轉而看向柳雲眠。

柳雲眠一點兒沒有為人妻子的自覺性,從不主動往他面前靠,反而勾得陸辭心裡癢癢的。

陸辭忍不住往柳雲眠經常出現的地方去,控制不住地刷著存在感。

柳雲眠不是沒感覺到,但是她不敢想得太美,怕自己失望。

雪儀倒是說出了口:“夫人,奴婢怎麼覺得,侯爺好像故意想引起您的注意?”

“有嗎?”

雪儀遲疑了一下,“奴婢覺得有。”

“就像嶽行之對你那般?”柳雲眠笑著打趣。

雪儀臉色瞬時紅了,“夫人——”

“好了好了,別害羞了。我沒看到,昨晚你們倆在河邊散步。”

烈女怕纏郎。

不害怕流氓,就害怕流氓有文化,那誰也攔不住。

沒錯,她說的就是嶽行之。

這廝死皮賴臉不說,不時還能來句酸詩,文縐縐的,厚著臉皮硬往上湊。

這不久而久之,雪儀都招架不住,眼看著要淪陷了?

不過也好。

忘記前一段戀情的最好方式就是開始新一段戀情。

司明錚還沒有放棄雪儀,但是從雪儀角度講,兩人絕無可能。

既然如此,她和嶽行之在一起,或許能讓司明錚死心。

雪儀:“……夫人,不是您想的那樣。”

“我可沒說我想的哪樣,嘿嘿。”柳雲眠對著她擠眉弄眼。

雪儀羞得說不出話來。

正說話間,阮曼來了,懷裡還抱著不諳世事的大郎。

季徐行還留在莊驍那邊幫王霜調理身體,沒有回來。

胖丫帶孩子沒有耐心,所以現在大郎基本都是阮曼在帶。

大郎現在正值學說話的時候,聽著音音喊柳雲眠“娘,娘”,他也跟著喊。

不過他這份“愛”,不單獨給柳雲眠,而是博愛地給到每一個身邊親近的人。

比如阮曼,也是他“娘”。

這會兒,阮曼進來,大郎見她進了屋,不是在外面玩,就急得連聲喊“娘”,小腿兒蹬啊蹬,表示自己並不願意待在屋裡。

他要出去玩。

除了睡覺時候,其他時間,他基本都在外面。

好在現在天氣不錯,倒也不怕冷不怕熱。

阮曼耐心地哄著他,把他放到炕上,讓跟來的奶孃丫鬟把隨身帶的玩具都拿出來,讓他自己玩。

一隻會跳的青蛙吸引了大郎的注意力,讓他聚精會神地盯著。

阮曼這才騰出功夫來跟柳雲眠說話。

“……夫人,實在不好意思來打擾您……”她說得很客氣。

柳雲眠卻一下就明白過來,歉疚地道:“我問過侯爺了,他這次進京倉促,沒有幫你打聽。但是你放心,現在新皇繼位,是皇后娘娘派人幫你打聽,肯定很快就有訊息的。”

阮曼點點頭,感激地道:“沒想到,夫人還把我這點事情放在心上。”

柳雲眠拍了拍她肩膀,“你如此痴情,一定會有個好結果的。”

阮曼笑意苦澀:“希望如此吧。”

其實這些天,她一直等啊盼啊,從最初盼著兩人重逢,破鏡重圓,到現在,已經只盼著他好好的。

即使他已經另娶他人,也希望他過得好吧。

送走阮曼,柳雲眠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陸辭提一提。

畢竟,阮曼是他的救命恩人。

阮曼的事情,他們倘若不放在心上,真怕會天打雷劈。

陸辭正在校場看手下操練。

聽說柳雲眠來尋他,他心裡竟然生出了幾分雀躍和得意,甚至有種昭告天下的衝動——快來看,夫人來看我了。

他是從了呢,還是拿捏她一下?

算了,從了吧。

她那小膽子,自己略拿捏,恐怕她就得退避三舍。

陸辭板著臉道:“好好練,別東張西望!”

有沒有點禮數了!侯夫人都敢那樣看。

讓他們知道夫人來了是真的,但是陸辭可沒想讓他們看。

“你怎麼來了?”陸辭壓住心中的雀躍,幾步從臺上下來,來到柳雲眠面前。

柳雲眠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忙,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但是你若是有空,能不能幫阮曼再打聽打聽,她想找的貨郎,下落何處?”

陸辭:“……”

所以,她來找自己,就是為了說別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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