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覺得,不至於。”

柳雲眠“睡著”之後,安虎又來了。

陸辭問他,柳雲眠會不會是別人派來的細作,安虎如是說。

柳雲眠:總算有個聰明人了。

她圖陸辭什麼?

圖他腿瘸還是圖他不會燒火?

呸!

“但是她身上有功夫的話,確實有點嫌疑。”

呸!

她收回剛才說的話,兩個都是糊塗蛋。

她根本就沒掩飾自己的身手。

如果是細作,那不得好好藏著?

她身手好是說得過去的,她在周家學過武。

那時候周家老夫人看別的府邸有武婢,可是自家買不起,就找了自家護院,選了幾個丫鬟去學。

這種事情,柳雲眠這種事事要強的,自然不會缺席。

不過其實沒學多久,隨著老夫人興趣下降,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那個身手很好的護院,也離開了周家。

柳雲眠到底學了多少,還不是自己一張嘴的事情?

她就是天縱奇才,怎麼了?

天才違法了?

爾等這些蠢材!

都被髮賣了,還覺得自己天潢貴胄,值得別人盯著呢,哼!

有沒有聽過落毛鳳凰不如雞?

不,就是一根雞毛,給點風就還以為自己能上天。

陸雞毛!

被害妄想症!

柳雲眠心裡狠狠地把陸辭罵了一頓。

兩人後來又說了很久,她實在沒熬住睡過去了。

臨睡之前她還想,陸辭天天熬夜,從來也不見他精神萎靡,可能變態就是和常人不一樣。

第二天,為了“報復”陸辭的出言不遜,柳雲眠決定狠狠地用他。

院子裡有石磨,她決定做豆腐!

昨晚起夜的時候,她特意把豆子給泡上了。

鄉下人家,做豆腐是經常有的,柳雲眠帶著兩張蔥花餅回柳家要了點滷水。

這次張氏在家,沒有對她視而不見,但是也說她了。

“天天吃細糧,會不會過日子!”

柳雲眠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並沒有說話。

她動手撕了一塊餅給眼巴巴看著的鐵蛋,又給了蜜蜜更大的一塊。

張氏見狀忙把剩下的餅收起來罵道:“你們祖父祖母還沒吃,倒先讓你們吃上了!”

“吃吧吃吧,回頭我再送熱乎的來。”

張氏瞪了她一眼,把滷水給她,“回頭送點豆腐來就行。娘喜歡喝嫩一點兒的豆花。”

“好嘞,我記住了。”

出門的時候,張氏往她手裡塞了兩個雞蛋。

很明顯,她不想佔便宜。

柳雲眠也沒拒絕,笑嘻嘻地走了。

鐵蛋惦記著他的鵝蛋,跟柳雲眠一起回來。

柳雲眠讓陸辭推磨,自己往磨眼裡加豆子。

別說,把這男人當男人想的時候挺難受,總是懷疑自己,胡思亂想。

還用不上!

但是換個思路,當牛當驢,就別提多好用了!

柳雲眠心情大好,甚至不自覺地哼起了小曲。

鐵蛋還過來搗亂,不過陸辭絲毫沒有不耐煩,一邊推磨一邊照顧他,還讓柳雲眠到旁邊休息。

張氏過來給她送蘿蔔,見到陸辭推磨,柳雲眠在旁邊坐著曬太陽,不由大吃一驚。

她放下蘿蔔就衝過來,作勢往柳雲眠身上拍了一下,過來就要搶著幹。

哪兒有讓男人推磨的!

這真是不把男人當男人。

柳雲眠卻拉住她,“嫂子,你讓他推嘛,他一身力氣,咱們力氣小。”

把男人供起來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

別心疼男人,會變得不幸。

張氏小聲地斥責她:“沒有讓男人推磨的,讓別人知道笑話。”

“那就別讓別人知道唄。”

張氏指著那才到人肩膀高的破柵欄,“得多瞎才看不到!”

“看就看唄。”柳雲眠振振有詞,“驢都能推磨,男人還不如驢啊!”

張氏氣得又要打她。

但是再看陸辭,好像沒聽到兩人說話,還是和氣勤勉地推磨,又有些放心下來。

可能真是一個人一個命,她這個小姑子,命好吧。

儘管如此,她還是提醒柳雲眠道:“你都跟了他,就別想著那是買來的。好好過日子,我看他人也不錯。別因為出了銀子,就對人家大呼小叫的。兩口子過日子,得互相體諒。”

“知道知道!”柳雲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張氏要喊鐵蛋回去,後者卻不肯。

“那就讓他在這裡玩,我得回家收拾了。”

柳雲眠送她出去,村裡幾個婦人去河邊洗衣裳經過這裡,見姑嫂倆和諧的模樣,不由交頭接耳,議論著什麼。

柳雲眠耳力好,隱隱聽見“好吃懶做”、“柳家二丫頭這臉真難看”、“我家女兒要這樣早就被我打死了”之類的話。

她不由翻了個白眼。

關你們屁事!吃你們家飯還是穿你們家衣裳了?

一個個都住海邊啊,管的寬!

等到她們看見陸辭在院裡推磨,更是驚掉了眼珠子。

柳雲眠皮笑肉不笑地道:“還是買來的男人好用,幾位嬸子那麼心疼女兒,以後都攢錢給女兒買一個相公,就算女兒臉難看,也能在家裡好吃懶做。”

幾個人知道她這是聽見了,不由訕訕地走了。

“你這張嘴啊!”張氏道。

“以後多跟嫂子學著點,不能吃虧。”

張氏無奈,搖搖頭走了。

小姑子若是一直能這樣,也挺好。

這家裡的日子,漸漸又有盼頭了。

柳雲眠用新做的豆腐做了麻婆豆腐,香煎豆乾,然後看著空了的油罐子惆悵——她還是,有點奢侈了。

米缸剛才做飯的時候發現也空了。

看起來,明天真得進城再撞撞運氣去。

陸辭照舊吃得很香甜,好像一點兒都不知道家裡要斷頓了。

“相公,”柳雲眠道,“米缸空了,油也沒了。”

“那明日買去。”

輕飄飄的一句話,好像天上會下銀子似的。

柳雲眠不由氣結,“買東西要花錢的。”

“娘子不是還有一兩多銀子嗎?”

混賬玩意兒!

竟然敢覬覦自己的存款!

忘了家庭地位了是不是?

正當柳雲眠想著要怎麼陰陽他的時候,就見陸辭放下筷子,一臉無辜地道:“我說得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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