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被她說得惱羞成怒,又把矛頭對準了軟柿子高氏。

“你,你給我跪下!”

高氏從小小被於氏打罵,對她的懼怕已經深入骨髓,聞言身子一哆嗦,雙膝發軟就要跪下。

柳雲眠出手扶住她。

高氏這膝蓋,就彎不下去了。

“眠眠,你,你別管,你快回你家去。”高氏哀哀求道。

她很怕女兒在母親這裡吃虧。

母親對她來說,是太過可怕的存在。

柳雲眠輕笑一聲:“娘,您這般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現在都已經嫁人了,不歸您管了,有事找我相公去。”

她冷冷地掃過那婆媳倆,“再說,您也出嫁了,有事讓外婆找我爹說去。”

她算是看透了,於氏就是看高氏好拿捏,才能在柳家耀武揚威。

尋常丈母孃,誰敢在姑爺家撒野?

“你看看,你看看……哎呀我的心,疼死我了……我要暈了,我要暈了。”於氏這會兒竟然演上了。

高氏是個愚孝的,見狀有些著急。

柳雲眠拉住她,嘴角一勾,對高氏道,“外婆要暈倒了,快把她扶到茅廁裡。”

“啊?茅廁?”

“對,塞一嘴糞,這病就好了。”

高氏:“……你別鬧。”

“真的。”柳雲眠道,“來,我帶外婆去。”

說完,她不由分說地去拉扯於氏。

於氏感到自己胳膊像被鐵鉗子捏住一般,動彈不得,頓時慌亂不已。

她也不敢再裝了,忙道:“好了,我好了。你鬆手,你趕緊給我鬆手。”

柳雲眠偏不鬆手:“外婆確定好了嗎?萬一再犯病怎麼辦?”

“我,我好了。”於氏沒好氣地道。

柳雲眠這才鬆手。

樂氏在旁邊不知道說什麼好,只隱約覺得柳雲眠,真的不好對付。

她們今日來,恐怕沒有那麼順利。

不過,為了利益,怎麼都得往上衝。

她開始假裝哭道:“大姐,您這日子過得真是讓人羨慕。兒子女兒都出息,我就跟你沒法比了。你那侄子侄女,一個比一個沒本事,就說您那三侄子,這麼大年紀了,因為沒地方,媳婦都沒娶上呢!”

柳雲眠扶著高氏在旁邊坐下,默不作聲。

她心想著,誰這麼嘴賤,跑到高家去傳話,讓這些極品找上來。

果然,人怕出名豬怕壯。

蓋這個房子,太高調了。

不過她不後悔。

有錢不享受幹什麼?

閒著不打極品幹什麼?

她且看她們表演。

高氏道:“那,那是挺讓人著急的……”

“娘,您替別人急,就不替我二哥急了?”柳雲眠提醒道。

“對對對,我家老二老三都沒著落,弟妹,我也愁。”

柳雲眠見高氏只是嘴笨,並不是一味不反抗,心裡鬆了口氣。

倘若這娘是個扶弟魔,那這家就沒好。

“你愁什麼?”說話的是於氏,“你兩個閨女,一個嫁徐家,一個自己有本事起五間大瓦房,你哭哪門子的窮?”

高氏不敢作聲了,求救的看向柳雲眠。

她嘴笨,從小就被指使幹各種髒活累活,稍有怨言就會換來一頓毒打。

長期的壓抑生活,讓她在於氏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柳雲眠冷哼一聲,“外婆怕是不知道,我大姐已經和徐光良和離了。”

至於她那五間房,外家這些人一步都別想邁進去。

“是不是你唆使你大姐和離的?好好的一門親事……”

柳雲眠眯起了眼睛。

她怎麼聽著這話裡好像有話?

“你也是個糊塗蛋!”於氏指著高氏的鼻子罵,“她們年紀小胡鬧,你這個當孃的什麼都不管?你要是敢這樣,我早就把你的腿打斷。”

高氏哭著道:“娘,杏兒在徐家被欺負啊!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吃苦?”

最後這句話,也是她多年不解。

她不明白,她明明是親生的,為什麼過得像在後娘手下討生活?

村裡人也都重男輕女,但是做到於氏這般對女兒絕情的,也是幾乎沒有。

每日謾罵毒打,停不下來的各種活計……

如果不是後來遇到柳厚,她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胡說八道!什麼吃苦?徐家那是什麼樣的人家,你女兒是掉進了福窩裡。被她自己男人打幾下怎麼了?你不見,那公主還被駙馬打呢!男人打女人,天經地義。”

柳雲眠想口吐芬芳,我可去@#¥%……。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我外公怎麼沒把你這個惡毒的婆娘打死,卻被你剋死了!”

於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畜生,小畜生……”

柳雲眠怒懟:“我是小畜生,你就是老畜生!死不要臉的老畜生!”

高氏慌亂不已:“雲眠啊,你少說兩句,你不能跟外婆這麼說話。娘,您別生氣,娘……”

於氏伸手就要打高氏,卻被柳雲眠捏住了胳膊。

她看著於氏,一字一頓地道:“這裡是柳家,你敢撒野試試!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

你敢跟我撒潑,我就敢跟你耍混!

高氏哭著道:“不能啊,雲眠不能啊!娘求求你,快放手,快放手!”

柳雲眠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才鬆開手,拉著她退後兩步。

高氏又對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於氏道:“娘,您別生氣。雲眠這孩子,就是脾氣不好,她沒有壞心思。”

樂氏害怕柳雲眠,不敢說話。

於氏跋扈慣了,怒氣衝衝地道:“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我不和她計較……”

“謝謝娘,謝謝娘。”高氏忙道。

“徐家說了,要重新娶杏兒回去。人家寬宏大量,又給了六十六兩銀子的彩禮,我已經替你收了。”

高氏如遭雷劈,喃喃道:“娘,那不行,那不行啊!”

柳雲眠都氣笑了,“你算什麼東西,替我姐收彩禮?行,你收了,就讓徐家花轎把你這老畜生抬去,你們狗咬狗,一定很精彩。”

“給我打,給我打這個小畜生。”於氏指著柳雲眠,氣得渾身發抖,“她憑什麼住那麼好的房子?讓她把房子倒出來,我要住!我帶著你兄弟你侄子們搬過來住。”

柳雲眠:真是無恥他媽給無恥開門,無恥到家了。

原來打的是姐姐婚事的主意,還來打她房子的主意。

老畜生,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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