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咱們關起門來偷偷吃。”柳雲眠如是道。

“那您到時候不要把菜炒得太香,要不別人就聞到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觀音奴對親生父母都沒有多深刻的感情,對於這個就見過幾面,還為難親孃和柳雲眠的皇祖母,著實沒有多少感情。

甚至,沒有他吃肉重要。

說著話,她們又重新回到蕭姮身邊。

蕭姮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而柳雲眠也隱約察覺到,她回來之後,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媽呀,難道她讓觀音奴隨地小解的事情,被人知道了?

這在宮中,不會是犯了什麼大忌諱吧。

“姐姐,怎麼了?”她弱弱地問蕭姮。

蕭姮道:“太后娘娘身體狀況堪憂,太醫已束手無策,有人……舉薦了你。”

柳雲眠:臥槽!

誰那麼犯賤啊!

她根本就不想沾染這些事情。

治得好就算了,治不好,那簡直罪大惡極。

更何況,太醫治不好,讓她來治,豈不是兒戲?

當然,她自己清楚,自己要比太醫見到的疑難雜症多很多。

然而其他人怎麼會這麼想?

這是誰要害她!

“阿衍剛才已經替你拒絕了。”蕭姮道,“我也說話了,你先不用管。”

“好。”柳雲眠點點頭。

她擁有兩個神一般的隊友,苟住!

不過身為大夫,柳雲眠有些好奇,太后到底突發什麼急症了?

之前只說太后身體不適,但是也沒有傳出很嚴重的風聲。

怎麼感覺一下子,情況就急轉直下了?

會是什麼毛病麼?

柳雲眠腦海中浮現出許多念頭。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白臨從太后房間出來,看了看陸辭,又看向柳雲眠,出聲道:“太后娘娘有旨,宣鎮通侯夫人覲見!”

柳雲眠:什麼猴?

不是陸辭那猴吧,一定是她聽錯了。

“眠眠,不要慌。”蕭姮的聲音已經傳進了柳雲眠耳中,“皇上也在。”

皇上,是他們這一派的?

柳雲眠可沒有那麼樂觀。

但是她還是硬著頭皮,安撫了要跟著一起進去的觀音奴,然後走出去,在萬眾矚目之下走上了臺階。

——有種上斷頭臺的悲壯。

事到如今,柳雲眠倒不是懷疑自己的醫術不行,而是覺得,有人在暗中謀算什麼。

直接目標是自己,間接目標應該是陸辭。

她自己,也沒有被算計的價值不是?

陸辭也想出來,卻被離郡王伸手攔住。

“不慌,等等看。就是要把人處置了,也得拖出來。”

陸辭:“……”

謝謝了,姐夫真會安慰人。

柳雲眠跟著白臨進去之後,就見到了太后躺在幔帳後面,皇上坐在床邊,緊緊握住她蒼老的手。

屋裡烏泱泱跪了一地的太醫。

皇后、高貴妃和另外幾個妃嬪,都站在一旁,面色凝重。

柳雲眠沒想到,太后的房間竟然這麼逼仄。

感覺無處下腳。

陳設並不多,柳雲眠也不敢打量,只低垂著頭,眼神餘光瞥見旁邊桌上有一塊鑲嵌著紫色和綠色翡翠的山水插屏。

她對著太后和皇上行禮。

皇上道:“免禮。太后身體抱恙,太醫都束手無策,聽說你醫術不錯,所以讓你來給太后看看。”

柳雲眠故意裝出害怕的模樣,哆嗦著道:“回,回,回皇上,臣,臣婦只,只是濫竽充數,太后娘娘,娘娘鳳體金貴,臣婦,不,不敢……”

“你不必緊張。”皇上道,“按照規矩,朕也不會召見命婦,於禮不合。只是現在太后娘娘病情危急,實在沒有辦法,所以才讓你來試試。太醫在其位,尸位素餐,朕自然要罰。你卻不是太醫,便是幫不上忙,朕也不會怪罪。”

柳雲眠:這才像話。

她連忙道:“多謝皇上體恤。”

有了“免死金牌”,那就上吧。

把太后治好,又是大功一件,肯定會有封賞。

柳雲眠這個財迷,已經開始想象了。

皇上起身讓開位置,讓她上前給太后診治。

正當柳雲眠糾結是坐在床邊還是跪在腳踏上或者蹲在腳踏上給太后診脈的時候,就聽皇上讓人賜座。

一個紅漆雕花方凳被挪到床前,柳雲眠謝恩,淺淺坐下,伸手搭上太后的脈,觀察太后的面色。

太后眉頭緊皺,法令紋深深,一看便是極難相處的模樣。

但是,柳雲眠只看出來她有點虛弱,沒看出來命在旦夕的危急。

面診或許會出錯,但是脈象不會。

柳雲眠診脈把自己給診愣住了。

——太后有什麼毛病啊?

太后她老人家,啥毛病都沒有啊!

這個年紀,有點心臟啊,胃腸方面的小毛病,那都是正常,太后也略有一些。

只是略有而已!

總體來說,太后的身體狀況,簡直秒殺同齡人好嗎?

這要是有病的話,那是不是很多活人,墳頭草都該很高了?

太后這是在搞什麼?

沒病裝病,然後坑太醫?

柳雲眠現在看跪在那裡的一群老太醫,就像看一群大冤種。

怪不得他們束手無策呢!

太后沒病裝病,他們能怎麼辦?

要是說裝個頭疼腦熱不舒服,那他們估計也就配合了,開點吃不壞人的補藥,含糊過去。

可是太后現在玩大了,她要裝死。

那讓太醫們怎麼配合?

太醫們肯定沒想到,自己學了一輩子的醫,到頭來還得比拼演技?

這不是專業的,肯定不行。

所以這不,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大過年的,跪一地,提著腦袋瑟瑟發抖?

太后這行為,多可恨啊!

皇上一直看著柳雲眠的臉色,這會兒忍不住開始催她:“在你看來,太后這是什麼病?應該怎麼治才好?”

柳雲眠腦子飛快地轉著,頃刻間已經有了主意。

她鬆開給太后診脈的手,站起身來對著皇上行禮道:“回皇上,以臣婦微薄貧瘠的醫術來看,太后娘娘沒有生病。”

“沒有生病?”皇上眉頭緊皺。

“是。”柳雲眠道,“臣婦才疏學淺,委實看不出來。但是臣婦曾聽人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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