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眠忍俊不禁。

生孩子被人當成國寶一樣對待,這種感覺,竟然還不錯?

胖丫:“咋說生就要生了?眠眠,不怕哈,不怕。咱們在鄉下的時候,我看那母豬生崽兒,一窩生十幾個都好好的,你生一個,更沒事了。”

柳雲眠:我謝謝你。

安慰得很好,下次別安慰了。

等雞絲粥做好之後,柳雲眠喝了一碗,然後疼得開始有點厲害了。

不過她也沒慌,畢竟從前見過很多,知道頭胎產程長,這才哪兒到哪兒?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有法寶啊!

她可以給自己上無痛。

她那個時代的無痛,已經不是脊椎注射,需要麻醉師配合。

她自己就可以完成。

不過得配合穩婆,等她檢查開宮口的情況再用。

總之,該對自己好的時候,柳雲眠一點兒都不含糊。

因為開了掛,所以柳雲眠這一胎生的雖然產程不短,但是痛苦大大減少。

至少,比她想象中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好多了。

最疼的時候就是女兒要下來的那一刻,但是總體來說,都能忍受。

柳雲眠甚至都沒哭。

她原本,還以為要哭個天昏地暗。

只是穩婆看見她喝了一碗什麼東西,之後整體生產都很順利,出於職業病,穩婆請教柳雲眠那是什麼。

柳雲眠信口開河:“是白開水。我喊得嗓子幹了,喝口水潤一潤嗓子。”

穩婆總覺得不相信。

但是她以為是柳雲眠不想透露秘方,就沒多問。

“來,把孩子抱過來我看看。”柳雲眠這會兒的精神,那叫一個抖擻。

身體是疲憊的,精神是振奮的。

她要好好看看自己和陸辭心心念唸的女兒。

哎呀!

作為一個見過很多新生兒的大夫,柳雲眠對新生兒的長相早有心理準備。

可是自家孩子,總該會好看那麼一點點吧。

然而寶貝女兒好像沒有那麼爭氣。

她好像,比平均還醜那麼一點點。

皺皺巴巴,像個小老太太一樣,眉頭緊鎖,眼睛緊閉,眉毛幾乎看不出來,鼻樑塌塌的……

唯一可圈可點的是小嘴,可是現在還撅著,到處找奶……

閨女啊!

不是娘不愛你,而是實在難以違心地說一句,我女兒生得真好看。

不過無論如何,你在爹孃眼裡,都是最可愛的!

柳雲眠替女兒檢查過身體才放下心來,然後把人都支出去,只讓穩婆幫她清理一下身體。

雪儀道:“夫人,您……”

“我要給音音餵奶。”

柳雲眠之前就和陸辭商量好了,生女兒的話取名蕭韞。

柳雲眠希望女兒堅韌且溫和,能和這個操蛋的世界不屈不撓地對抗,也能溫和地對待同一個世界。

矛盾且真實。

“音音”這個小名是陸辭取的,柳雲眠問他有什麼意義,他說沒有意義,只是覺得好聽。

這是來自親爹的任性。

雪儀道:“可是奶孃已經準備好了。”

“沒事,我自己也是閒著,先自己喂。如果不出息,再找奶孃。”

初乳是珍貴的,對孩子增強免疫力十分有好處。

而且哺乳這個過程,也能讓母親和孩子建立起更親密的關係。

柳雲眠不焦慮有沒有奶水,反正有奶孃做“備胎”,不行還有牛乳羊乳,總之音音肯定會得到最穩妥的照顧。

但是萬一她出息了,自己就能噴呢!

畢竟,她先天條件不差。

不過,有沒有奶水這件事情,和容器大小,好像沒有必然聯絡。

事實證明,柳雲眠雖然有,也暫時能滿足音音的需要,但是顯然,等音音再略大大,她肯定就不行了。

上天是公平的。

胸大,無奶。

柳雲眠還自嘲地把這件事情寫信跟陸辭說。

陸辭前方戰事膠著,但是聽說產房傳喜訊,自己如願以償地升職為父親,還是十分高興。

他和觀音奴道:“你有妹妹了,高興嗎?”

觀音奴:“……還行吧。”

他不好打擊爹的熱情,心裡卻想,妹妹會不會是個愛哭鬼?

就像葵葵那樣。

他想要弟弟啊!

摔倒在地,不哭不鬧,還能打幾個滾再爬起來的弟弟。

陸辭卻看出來他不怎麼振奮,笑罵道:“你都有兩個親弟弟了,還惦記著弟弟?”

“爹,您會嫌自己的兵多嗎?”觀音奴悶聲道。

弟弟,那都是他的兵好不好!

當然是多多益善了。

陸辭被他逗笑,心想到底還是個孩子。

“你也長大了,等這次打完仗之後,回去我給你分一些人,你自己慢慢摸索著帶。”

去帶真正的兵,而不是總薅自家弟弟的羊毛。

觀音奴聞言十分振奮,激動地道:“爹,那現在為什麼不給我?”

要珍惜當下啊,還等什麼以後。

陸辭卻正色道:“觀音奴,戰場上不能隨心所欲。你還沒法對那麼多條命負責,所以現在還不行。”

打仗那是底下人性命相托,和對手你死我活,不是兒戲。

他們手下的,是一個個鮮活的人,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不是數字。

觀音奴懂事,當即點頭道:“爹,我懂了。我回去繼續練,總有一天,我要比爹更厲害!”

陸辭笑道:“那是一定的,你的目標,不該止步於我,應該有更高遠的追求。”

觀音奴其實聽懂了。

他鄭重點頭。

這時陸辭並不知道,觀音奴已經明白了他自己身上的沉重使命。

“爹,”觀音奴抱著膝蓋坐在榻上,難得有時間和陸辭這般說話,“莊驍又奪走了咱們兩座城,是不是?”

陸辭點頭,面色凝重。

最近一段時間,戰線基本上沒有推進。

圍繞著前面幾座城池,基本上今日陸辭的人拿下,過幾日又換成莊驍;再過幾日,又變成陸辭。

戰線推進上沒有什麼進展,但是雙方傷亡卻很大。

這幾座城市,簡直像個無底洞,已經填進去了很多人命,但是不知道還要用多少人的命來填。

陸辭這邊,在此之前勢如破竹,現在停滯不前,士氣受到了打擊。

但是對面,現在可以說是反攻,所以氣焰很囂張。

陸辭這邊倒還好,他對整體戰局,尚有把握;然而皇上卻著急了。

皇上覺得這場原本以為會摧枯拉朽般順利的清理亂黨的戰爭,會很快平息,結果這大半年過去了,竟然還沒結束。

鎮通侯,到底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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