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盡忠知道功高蓋主的後果,史書上有很多功高蓋主的權臣,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這也是讓譚盡忠,始終都保持著低調做人的原則。
除了北方的戰事以外,其他事情,譚盡忠根本不插手。
譚盡忠的想法也很簡單,就是讓譚婉找一個能夠恩愛的人,共同渡過這一生。
可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皇主將目光盯在了女兒譚婉的身上。
王友德那狹長的目光中,散發出打量的神色。
“哦?雜家也不知道是哪個世家弟子,王公貴族,能夠得到譚小姐的青睞?”王友德問道。
譚婉紅著臉說道,“王公公,不是京城的人,是天南省的人,他叫秦川!”
“秦川?可是那個打了李狂瀾臉的秦川?”王友德探尋道。
譚婉臉上揚起高興的神色,“就是他,沒想到連王公公都認識他!”
聽到譚婉說的話,王友德目光,逐漸露出不善的顏色。
皇主還沒有查清這秦川的底細,在皇主的心中,這就是很深的忌諱。
譚婉就攪到了這件事情當中,也是令王友德嗅到一絲危險訊號。
若是秦川真是二十年前秦家的人,那這件事情的後果,可就要非常嚴重了。
譚盡忠感受到王友德那目光中的不善神色,連連對女兒譚婉使著眼色。
希望譚婉可以少說一點。
可惜,譚婉在鎮北王王府始終都過著公主般的生活,這也就導致譚婉看不懂譚盡忠的眼色。
王友德開口說道,“譚小姐,這秦川是個白丁,又沒有上好的家世,我看他不一定能配上你!”
“誰說的,我就覺得他人很好啊!”譚婉連忙替秦川辯解道。
殊不知,這只是王友德對譚婉的一次試探。
結果可想而知,譚婉愛秦川的程度,比起王友德想象的還要深!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訊號。
譚盡忠咳嗽一聲,擋在了譚婉的面前。
“王公公,這都是小輩之間的事情,我看我們也不適合摻和吧!”譚盡忠笑道。
本來譚盡忠是想要替譚婉解圍的,但下一刻,王友德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鎮北王,這皇家的七皇子,鐘意於你女兒,這也是皇主的意思!”王友德不輕不淡的說道。
這位七皇子,譚盡忠也聽說過,品行還算端正。
換做是以前,保不準譚盡忠就答應了。
然而,譚婉這次天南省之行,卻認識了秦川。
譚盡忠有些惱火,女兒的婚事,在譚盡忠的眼裡,就是他的底線。
可對方是從皇宮裡面出來的王公公,譚盡忠也不好過多得罪這位大內總管。
譚盡忠輕聲說道,“王公公,既然已經錯過了,那就算了吧,說明我女兒和七皇子有緣無分!”
“鎮北王說的沒錯,這緣分緣分,講究的是有緣有分。”
“要雜家來看,這位秦先生,與譚小姐,是真正的有緣無分啊!”王友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譚婉正想要說話,卻被譚盡忠瞪了一眼。
“王衝,孔哮豪,你們先帶著婉兒出去,我陪王公公少聊一會兒!”譚盡忠說道。
王沖和孔哮豪帶著譚婉離開了王府大廳,回到了閨房中。
“豪叔,你說這皇主怎麼突然要讓我嫁給七皇子了?”譚婉開口問道。
孔哮豪嘆了口氣說道,“譚小姐,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譚婉哼聲說道,“那又怎樣?我相信我爸,肯定不會讓我和秦川分手的!”
看著譚婉那氣哼哼的模樣,王沖和孔哮豪對視一眼,皆是看出彼此眼中擔心的神色。
這次王公公前來,肯定是奉了皇主的意思。
以皇主的手段和做派,只要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不到的。
也不知道鎮北王,是否能夠改變皇主的想法。
又過了約莫半個小時,譚盡忠終於是將王公公送走了,他來到了譚婉的閨房中。
緊接著,譚盡忠又對著王沖和孔哮豪說道,“你們兩個人先出去吧!”
王沖和孔哮豪內心,頓時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冉冉升起。
“爸,你什麼意思,難道真讓我去嫁給什麼七皇子?”譚婉嗖的一下站起身說道。
王沖和孔哮豪也有些擔憂的看著譚婉。
譚盡忠瞪了王沖和孔哮豪一眼說道,“你倆還不出去嗎?這件事情難道要讓我多說幾遍?”
二人只好先行退出了譚婉的閨房中。
“女兒,對不住了,我答應了王公公!”譚盡忠苦澀的說道。
那原本站起身的譚婉,如遭雷擊一般,站在原地,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譚盡忠。
彷彿,在譚婉的眼中,有那麼一瞬間,譚盡忠變得那麼陌生。
“爸,你,你說什麼?你答應了王公公?”譚婉驚愕的說道。
譚盡忠點頭說道,“是啊,我答應了王公公,婉兒,是爸對不起你!”
聽到譚盡忠說的話,譚婉就像是被抽乾了渾身的力氣一樣,轟然癱坐在了椅子上。
“為什麼?你可是我爸啊,你答應過我媽的,要好好照顧我的!”譚婉失神說道。
譚婉的母親,早年間跟著譚盡忠東征西討。
在一次討伐逆賊的過程中,不幸身亡。
自那以後,譚婉就時常一個人在家。
雖然譚盡忠常年在外帶兵打仗,但是作為一個父親,譚盡忠向來是言出必行。
譚盡忠滿眼愧色的說道,“王公公以我手下數十萬將士的性命為要挾。”
“只要我不答應讓你嫁給七皇子,皇主就會派我手下的將士,去北方諸國白白送死啊!”
譚盡忠這鎮北王的名號是打出來的沒有錯。
可北方諸國也不是些軟柿子。
只要皇主下了命令,去蕩平北方諸國,那就等於是讓手下的這些兄弟們明擺著去送死。
他譚盡忠愛兵如子,可以自己不要性命,但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手下兄弟去送命!
譚盡忠眼眶紅潤道,“婉兒,是爸對不起,沒有做到對你的諾言,請你不要責怪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