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勳的書房中。
秦川站在鄭勳的面前,鄭勳想要給秦川遞一杯茶水,卻被秦川給拒絕了。
“秦伯呢?秦伯在哪裡?我知道,你們身後站著的是皇室。”秦川著急的問道。
鄭勳有些訝然的說道,“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秦川冷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鄭家主,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還能不清楚嗎?”
聽到秦川說的話,鄭勳臉色暗淡下來,彷彿在為當年的事情,感到愧疚。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鄭勳緩緩說道。
“二十年前,大內宦官王公公,深夜來找到了我,讓我出手對付秦家。”
“對王公公的要求,我又豈會答應?”
“你父親救了我兩次性命,我全部都牢記在心!”
“可惜,王公公拿我鄭家做威脅,如果不答應幫助皇室,那鄭家也就沒有出現的必要了。”
“換做是其他人,我肯定不會答應,但這件事情,牽扯到了我鄭家上上下下數十口人。”
“我記得很清楚,王公公並不讓我對你們秦家動手。”
“只是讓我鄭家,替你們秦家收屍。”
“那天是夜裡十一點多,我忽然接到了宮裡的人報信。”
“秦家著火了,等到我到達的時候,秦家火勢滔天。”
“按照分工,我應該去收拾秦家人的屍體,但我發現了秦伯還喘著一口氣。”
“我就暗自將秦伯救了下來,還讓一個與秦伯年齡大小相仿的人,替秦伯赴死。”
“這是我為你們秦家,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收屍的事情,我藉口離去,後面的爛攤子,全部都是交給李狂瀾收拾的。”
秦川腦海中又浮現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場火災。
那場火災聲勢浩大,令秦川永世難忘。
“剩下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秦家葬身火災後,林家接手了你們秦家大部分的財產。”
“我鄭家也在這種條件下,也逐漸發展壯大,但我時時刻刻都在保護著秦伯。”
“幾次皇室的人,都快要找到秦伯了,卻被我掐斷了線索。”
當鄭勳說話時,秦川一直都在觀察著鄭勳的表情,鄭勳說話很自然,沒有撒謊的神色。
“那當初,皇室為什麼非要對我秦家動手?”秦川不解的問道。
秦家作為當時京城的第一世家,無論是威望還是口碑,得到了百姓的極力擁護。
在這種情況下,皇室想要動一動秦家,還需要考慮一下這事兒的分量。
真要出了任何差錯,百姓們肯定會掀起一場滔天波瀾的。
皇室也不好處理。
鄭勳神色複雜的說道,“談起這件事情,就不得不說一件事情,你父親曾經一力組建廉政院!”
“組建廉政院?”秦川驚詫的說道。
鄭勳點頭說道,“對,當年我和你父親為戰友時,他就曾經和我說過。”
“皇室和權貴的權力太大,導致凌駕百姓的事情,時有發生。”
“歸根到底,還是皇室和上層權貴的權力太大了,秦天德想要削除皇室和權貴的權利。”
“必須要組建廉政院,檢查和監督這些權貴和皇室的行徑。”
“沒有權利的監督,就會讓權利如同猛虎一般,傷害到平民百姓。”
“可這些皇室和權貴,怎麼可能希望將手中的權利交出去?”
“當年,是你父親一力提議,組建廉政院。”
“等你父親死後,就再也沒有提議廉政院的想法了。”
聽到鄭勳說的話,秦川徹底明白了,這簡直就是理念不同啊!
皇室高高在上,宛如神明一般,哪個皇室願意被廉政院監察?
這樣一樣,就等於是限制了皇室。
秦川恍然大悟,這等於是觸碰了皇主的底線啊!
“怪不得,怪不得我秦家要付之一炬啊!”秦川苦笑道。
別說是以前,就是放在現在,皇主也不可能同意組建廉政院的。
秦川很能理解當時父親的感受。
就像秦川和龍千鈞一樣,二人理念不同。
現在的龍千鈞跟秦川的關係,也很複雜,兩個人既是朋友,又是敵人。
身為前朝皇太子的血脈,龍千鈞為了復國,肯定要不惜發動戰爭。
秦家被滅,是皇室的事情,卻牽扯不到百姓的頭上。
一旦發動戰爭,倒黴的還是百姓。
這種結果,對秦川來說,絕對不是一個能夠接受的結果。
“是啊,秦川,你秦家當時影響力巨大,可出事後,卻無人敢站出來,替你秦家說話,你還察覺不到嗎?”鄭勳淡淡的說道。
當時的秦家,不止是整個京城的第一大家族,更是幫助過朝廷裡面一大半的官員。
如鎮北王譚盡忠這般,受到秦家恩情的人,不在少數。
然而,在秦家出事以後,很少有人站出來,替秦家說句話。
他們很清楚,秦家失火絕不簡單。
站出來後,極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仕途。
秦家已滅,滅掉的家族,沒有了太大的價值。
像鎮北王這樣的人,反倒是成為了異類。
“我知道了,多謝鄭叔叔!”秦川苦笑道。
鄭勳拍了拍秦川的肩膀說道,“秦川啊,這些年能活下來,我知道你很不容易。”
“可是皇室也是龐然大物,不是你一個人能夠撼動的!”
“你打敗李狂瀾,也是一位絕世天才,只要再隱忍幾年,報仇的機率將會增大幾分。”
“我知道了,鄭叔叔,我會拿捏好分寸的!”秦川說道。
鄭勳暗自嘆了口氣,這秦川如同當年的秦天德一樣倔強。
當年鄭勳也勸說過秦天德,建立廉政院,等於是把劍架在皇室和權貴的頭上。
那得罪的不是一個人或者是幾個人,而是一群勢力。
一群在整個華夏有著極高權勢的人,這件事情,豈是那麼容易就完成的?
事情的後果,也不出鄭勳所料,秦家出事了。
望著老友的兒子,鄭勳知道勸說無果。
隨手拿出一張紙條,遞到了秦川的面前。
“這上面有秦伯的地址!”鄭勳說道。
秦川接過了秦伯的地址,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