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梔面前的那名半神，倒是和她打的有來有回，但經過柳清雪這麼一分神，就立馬頂不住，似乎受到了指令一樣，迅速往後退了幾步，回到了空明奉的身前，站住不動了。
我眯起了眼，對若語等人點頭，和柳清雪一起，將空明奉圍了起來。
這老頭從始至終也沒動手，只是在維持著這座大陣，想要將如此多的邪傀同時操縱，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東西，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吧，待會兒別說我們不給你機會！”王霸天大咧咧叫喊道，伴隨著陣陣龍吟。
“呵呵呵……”
“你們以為，你們真能滅了老夫？”
空明奉卻是瘋瘋癲癲一笑，突然張開了嘴，整個下巴都因此裂開，無數的尖牙利齒湧現而出，樣貌非但變得醜陋無比，就連身上的長袍，都變成了粉末。
吭哧！
一口而已，便將面前那僅剩的半神，咽入了肚子裡，氣息頓時開始噌噌往上漲。
但這還不算完，他居然掏出了一枚漆黑丹藥，張嘴便咬了下去，一股濃郁的紫氣擴散開來。
這老頭的身軀開始變化，四肢上有骨刺瘋長而出，肉身更是膨脹而起，原本跟我一樣的大小，一下一下高高撐起……
唯一不變的，是他的樣貌。
“攔住他！”
我心中傳來濃烈的不祥預感，這老頭恐怕在動用什麼秘術，就想衝上去動手，但他卻發出了一聲怪笑。
“呵呵呵呵……”
就是這道簡單的笑容，周圍的黑霧瞬間撲面而來，往他的身軀裡面鑽了進去。
我們變得寸步難行，我只好將目光看向柳清雪，她想的比我快了一步，三下五除二便踏步而出，劃開這重重黑霧，為我們開闢了一條路。
只不過就是這麼一個短暫的蔓延，空明奉已然變了另外一副模樣。
他渾身上下都有著尖銳的骨刺湧現而出，身後竟然還長出了一道道妖紅色的紫色觸手，胸膛中多出了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只不過這張臉呈現閉眸冥想狀，二者同時存在，毫不抗拒。
“這，是什麼？”
我們都面露詫異，一個仙界的修士，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這也根本就不像是神通。
“你們這些不自量力螻蟻，既然這麼想一心求死，那就該好好送你們去死，呵呵呵！”
空明奉再次開口，但聲音已經不再是他的聲音，而是變成了一道尖銳嘶啞，又帶著些許癲狂的嘲笑聲。
說完後，他竟然從身上拔了一道骨刺，對準自己的天靈蓋，就猛地往下一紮。
只聽“噗嗤”一聲，骨刺直接貫穿了腦袋，空明奉發出了瘋一樣的慘叫聲，聽起來無比的撕心裂肺。
“臥槽？”
“少爺，這他媽什麼招數？”
王霸天忍不住爆了粗口，和我一樣覺得觸目驚心。
“主人，他的氣息，變強了！”
耳邊，突然傳來慕小梔的聲音，她神色微變，指明瞭情況。
我這才猛然一愣，立馬仔細感應，果然隨著這個自殘的動作，空明奉修為又漲了！
他，想幹什麼？
柳清雪妄圖接近空明奉，但後者彷彿早有防備一樣，只不過抬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道，便將她直接拍飛了！
“好強。”
柳清雪面色微變，她雖然沒有受傷，但她沒有掉以輕心，結果還是錯誤預估了對方的力量。
“呵呵呵……”
可就在這時，空明奉再次發出冷笑，猛地一下從身上拔下了另外一根骨刺，對準了自己眼眸。
“不好！”
“要攔住他！”
我再次怒吼，這老頭簡直瘋了，他居然可以透過這種方式，來獲得力量，是跟他功法有關，還是跟他的體質有關？
我可從未聽過有哪位修士，能以這種摧殘自己的方式，獲取另類的力量，不管是魔修還是仙修，亦或者妖修，哪怕他們不想活了，也可以直接用燃燒精血的方式，來讓自己殊死一戰。
可這個老頭，卻偏不一樣。
儘管我這道聲音吼了出去，但還是來不及，那根骨刺直接洞穿了空明奉的眼眸。
原本還剩下一隻瞳孔的他，此時徹底失去了雙眸，他發出極為痛苦的慘叫聲，氣息居然又強橫了一倍！
但這還不算完，他再次拔下骨刺，直接對準了自己的兩個耳朵，猛地往裡面硬生生戳了進去。
“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
依然是慘叫聲。
刺耳無比，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少爺，不行啊，這是個狠人！”王霸天已經看的臉色蒼白，語氣之中都不免帶著一種佩服。
若語卻將腦袋埋在了我的身後，小心翼翼地看著前方，她不想見到這種場景。
可我卻根本沒心情去思考，因為空明奉的這個動作，居然讓他的修為又增長了兩倍，已經隱隱約約有一種……
要從半神邁入虛神的趨向！
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這裡可是仙界啊！”
我和柳清雪彷彿都聽見了對方的心聲一樣，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眼裡看到了震撼。
這是在仙界，這是在仙界啊！
在仙界，怎麼可能從半神突破到虛神，那不是隻有去了神界，才能夠晉升的修為嗎？
這空明奉為何能夠如此破壞規則，如此無視天地間的限制？
我仍然不信，再次將目光看去的時候，他已經再次拔下了一根骨刺，對準了自己的下巴。
噗嗤。
骨刺直接洞穿了下巴，沿著下顎一路貫穿往上，從天靈蓋中穿了出來，就這樣他的整個腦袋，都變成了一片血肉橫流的爛肉。
“啊啊啊啊！”
他再次發出慘叫聲，但這一次，卻不是從自己的嘴裡，而是從他胸前的那張臉。
他瞪大了血眸，然後發了瘋一樣，又從身上拔下了幾根骨刺，對準了自己的脖子，硬生生插了進去。
他的修為，漲，再漲，仍然再漲！
“我明白了！”
我猛然瞪大眼睛，嘴裡不敢置信的大吼道：“他在獻祭自己，他的力量不屬於他，而是外界！”
他在用獻祭自己的方式，來獲得力量！
是的！
一定是這樣！
我無比的肯定，柳清雪也在此時反應了過來，美眸中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她疑惑問道：“獻祭？”
“他能夠獻祭誰？”
“這仙界，還有誰能讓一個半神獻祭？”
這句話，彷彿提醒了我一樣，我猛然提起頭來，看向了天空那尚未完全散去的黑霧。
一個長了三道腦袋，穿著道袍的詭異身影，正笑眯眯地看著我。
“是你！”
我剛一出聲，他卻直接消失的一乾二淨。
然後，我聽到咔嚓一聲。
似乎，有什麼桎梏破開了。
“少爺，這老東西，好像……”
“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