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該怎麼死啊？”
這夾雜著雷暴的聲音，在天地間轟鳴而響。
空明奉那老東西見狀，胸口那張臉陰沉了下來，但很快他便冷笑著道：“雷神沈望？很了不起嗎？”
“我就不信你真敢踏入這片天地，你想讓整個大羅天都蕩然無存嗎？”
“來，試試看？”
這老東西真是膽子大，居然敢這麼叫囂？
我神色緊繃，但他說的也有道理，如果沈望強行踏入這片天地，大羅天肯定會崩壞的。
到時候這裡的所有修士，恐怕都只有死路一條。
“誰告訴你，我要踏入這片天地了？”
哪知道，沈望卻淡笑著開口，緩緩抬起了手指：“對你這樣的螻蟻，根本用不著我出手。”
說完，手指略微往空中一點。
嗡嗡嗡。
一股漣漪擴散開來，這片天地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改變了一樣，突然有無形的轟鳴聲在天地間晃盪。
“這是……”
我瞳孔不免一縮，感覺渾身上下都變得舒坦起來，周圍的仙靈氣也旺盛了很多倍。
“他在修改天地規則！”
我和若語、王霸天同時出聲，心中無比的肯定，沈望此舉是在動用自己的力量，調整大羅天的天地規則。
但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明白了！”
我猛然反應過來，看向了柳清雪的所在之處，她抬起頭來看向天際，嘴角勾起一縷冷笑。
沈望呵呵一笑：“小妮子，時間不多，你速戰速決，這片天地不會再有雷劫針對你了。”
是了！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改變天地規則，當然就意味著柳清雪能隨意施展手腳了。
身為雷神，他有這種本事，我並不意外。
從他剛才所說的話裡，也能聽得出來，只是短暫改變。
但這對於柳清雪來說，恐怕已經足夠了。
只見她低頭看向自己的魔靈神身軀，無盡的魔氣噴湧而出，在肆無忌憚地修復她的傷勢。
最強的那幾道雷劫被沈望出手撫平，她並沒有深陷重傷，恢復的過程也非常迅速。
空明奉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大變，掉頭就想離開。
“現在想跑，是不是晚了？”
柳清雪卻早有準備，瞬間衝到了這老頭的面前，手掌毫不留情裹挾著魔氣拍了下去。
一個虛神巔峰，一個虛神初期。
二者之間的差距，不用多說。
沒了雷劫的影響，柳清雪肆無忌憚地動用自己的力量，我們幾人都能夠感覺到那股無形的威壓，讓人喘不過氣來。
雖然天地規則被強行改變，但大羅天的空間仍然承受不了這種恐怖的修為，隨著柳清雪每一次動手，面前的空間就掉落密密麻麻的碎片。
她約莫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便不再猶豫，立馬速戰速決，抬手匯聚魔氣，凝聚出了一道血紅色的巨爪，對準了空明奉的腦門。
“……住手！”
空明奉臉色駭然，但為時已晚，在雷劫的幫助下，他或許有逃脫的機會，但現在除了一死，別無選擇。
柳清雪沒有任何留手，那醜陋的身軀，被這道巨爪直接拍成了血末。
詭異的是，儘管如此，周圍仍然有密密麻麻的蜈蚣在天際亂竄，似乎裹挾著空明奉的元神要離去。
柳清雪與我一樣察覺到了這一點，冷哼一聲，再次追上去，動用魔氣，把這些蜈蚣全部碾了個粉碎。
至此，這老東西才算是隕落了。
柳清雪第一時間收起了氣息，魔靈神軀體變回了原樣，她的臉色也蒼白了幾分，但並無大礙。
我們幾人都鬆了口氣，緊繃的身軀這才放鬆了下來。
我抬起頭來，看向頭頂。
那隱匿在雷暴中的身影，正在慢慢消散。
約莫是察覺到我看了過來，沈望呵呵一笑，淡漠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胡不言。”
“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
“能不能活著來神界，看你自己的造化。”
說完這話，不等我回應，他便直接消失在了這片天地，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
只不過被改變的天地規則，也在幾個呼吸後，恢復了正常，但此時柳清雪已經收回了氣息，雷劫也不再出現。
“沒事吧？”
隨後，我和眾人連忙一同迎面衝向柳清雪，後者聞言微微點頭，表示沒什麼大礙。
“少爺，這老頭既然死了，那咱們就趕緊動身吧，免得其他宗門的人趕來，咱們的計劃可就失敗了！”
王霸天有些急不可耐道。
我點點頭，這裡發生瞭如此強大的戰鬥，餘波肯定會擴散出去，若是驚動了其他仙宗的老怪物就麻煩了。
等我們再次回到這偌大的廟宇前時，我卻發現角落裡，還站著另外一個空明奉。
這老頭滿臉的乾枯之色，頭上的白髮開始一點一點掉落，身上的氣勢早就進入潰散期了。
看樣子，他活不久了。
我轉頭對若語等人點頭，隨後直接來到了他面前，淡淡問道：“眼看著自己一點一點消散的滋味，不好吧？”
雖然我分不清這二者，誰才是分身，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呵呵，老夫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空明奉卻喃喃一笑，彷彿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場一樣：“但老夫還是要勸你一句，別去神界。”
“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我自有分寸。”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淡淡說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是不是該做點好事？”
“還是說，讓我送你一程，然後我自己來？”
空明奉約莫是覺得勸不動我，張了張嘴，最終幽嘆了一口氣，抬手朝著我扔出了一枚令牌。
“此令可開啟歲月黃河的通道，飛行法寶就在入口處停留。”
我接過令牌，看了他一眼，這老頭已經沒了反抗能力，我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歲月黃河裡見到了什麼？”
“還有，那長了三個腦袋的道袍怪物，到底是誰？”
“你是在獻祭自己，從他手裡換取力量嗎？”
這三個問題從剛才就一直縈繞著我的思維，如今問出來我也算是鬆了口氣。
但空明奉卻並未回答，而是直勾勾地看著我，身軀突然開始變形，上半身逐漸變成了蜈蚣狀的軀幹，朝著我撲面而來。
我眉頭一皺，好在這東西的威脅性不高，我立馬掏出始祖劍，將其硬生生貫穿了去。
“少爺，你總得讓人家把話說完啊。”王霸天在我耳邊開口道。
我微微一愣，看向了自己的面前，空明奉的身軀已經倒在地上，始祖劍貫穿了他的胸口，沒有什麼蜈蚣狀的軀幹。
我這是，又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