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四五分鐘,雙腳一鬆,抻著我的東西沒有了,面前一張更加清晰的孩子臉閃了一下就消失了。我雙腿一蹬,向岸邊快速游去。
等頭出了水面,我看到小霞哭得鼻子都冒泡了,那二位,眼睛也紅了。他們可能以為我淹死了呢。
“嗨,我沒事。”我向他們喊著,然後抬腿上了岸。
我把他們安慰了一下,告訴他們別聲張,怕影響不好。後來小霞還是把這件事傳了出去,再沒有人敢在這裡洗澡了。
後來我問爸爸,那荷花是什麼東西。爸爸告訴我,人在水裡淹死,屬於惡死,冤魂不散,每到週年的時候,它們會變化成荷花什麼的,把你誘到深水處,然後把你按進水裡淹死。
爸爸還為我講了一個故事,說大年三十,一個教書匠往家裡趕著過年,晚上路過一片野地,竟然滿地高粱,他聽見遠處有戲水的聲音,他感覺挺納悶,走過去看。一個大坑裡好幾個人打水仗,看到他,就喊他下去一起洗澡。這個教書匠因為著急回家,沒有下水。回到家裡說起此事,家人都說他的命大,告訴他水裡面肯定都是水鬼,下去也就完蛋了。教書匠也是納悶得很,大冬天的水裡怎麼會有人洗澡?地裡怎麼還長著高粱呢?
我明白了,河裡面那個水影一定是淹死的小孩了。我現在有點後怕,要是淹死的是成年人,勁頭大點,我可能也就回不來了。
從那以後,爸爸媽媽告訴我離水遠點,那次幸虧沒出事,要不然我早就成鬼了。現在坑比以前少了,有的填平蓋了房子,水也沒有以前多了,但是每到夏季,還經常聽到孩子淹死的事情,我不是說水裡一定有鬼,但是水裡面的情況、我們的身體狀況在一定的時間裡都是未知數,我希望現在的孩子少逞能,少去危險的地方,珍愛自己的生命,珍愛你們的爸爸媽媽。
天氣慢慢涼爽,樹上的葉子每一天都在落,身上的衣服也不斷地加了起來。海府鄉運動會半月後舉行。三年級的學生可以參加全校運動員選拔了。楊老師在班上做動員,希望我們班的學生積極報名參加。
楊老師說了,每一名參加鄉運動會的學生學校獎勵三個條格本和三支鉛筆。在鄉運動會上獲得專案前三名的,鄉里分別獎勵圓珠筆一個、毛巾一條。
我這人很有集體榮譽感的,當然了,我也比較在乎誘人的獎品,於是第一個報了名,專案是八百米和跳高。小峰也不示弱,報了投擲鉛球。後來我慫恿魏小亮、張保國報了200米和跳遠,在班上我們三個是鐵三角,誰也不能少了。
報名那天起,每天早晨5點我就起床,開始到地裡練習跑步。一開始我想叫著小青他們陪著我去,可是那幾個懶蛋說早上起不來。
地裡的路很多,大路小路,河邊,地溝裡都留下了我的腳印。高興起來,還要喊上幾聲“1、2、3、4!”一天早上,我跑到一個小溝附近的時候,聽到溝裡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趕緊跑了過去,一隻兔子躺著掙扎著。
兔子的腿套著一根銀色的鐵絲,鐵絲被一根粗棍子牢牢的固定在地面上。胡麗跟我說過,當年她就被地裡的兔子套套住過,一個遛早的人救了她。想到這裡,感覺那故事怎麼和今天特別的相似。
我們當地的兔子比較多,人們對兔子的生活習慣也比較瞭解,特別是對兔道很有研究,喜歡吃兔子肉的人們晚上會把兔子套放在小溝裡的兔道上,等著上鉤。早上再起套。
兔子掙扎著,蹬著小腿。我慢慢蹲下來,“小兔子,別動。”還真聽話,兔子不動了,轉過頭瞪著小眼睛看著我。
我把兔子腿上的鐵絲圈摘了下來,兔子骨碌一下站了起來,看著我抿了抿小嘴:“你是小三兒吧?謝謝你。”說完,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的微笑,轉身抬腿一溜煙跑掉了。
什麼情況?隨便一隻兔子就認識我,還和我說話?兔子精嗎?
為了能救更多的兔子,每天我開始在小溝裡跑步,陸續救了好幾只,奇怪的是每一隻都認識我,還都客氣地說:“謝謝你。”後來竟然有幾隻兔子主動跑上前來,向我問好。
有一次,我被設定兔子套的王大爺發現了,拿著棍子在後邊攆我,要不是我跑得快,肯定倒黴了。後來我爸爸親自上門賠罪,這事情才算了結,還把我教訓了一通。
離學校選拔的頭天晚上,我夢見自己在地裡跑步,感覺腳像是灌了鉛,每跑一步都很費勁。我又出現在比賽的跑道上,旁邊的人飛快地超過我,無論我怎麼發力,就是感覺身上沒勁,腳上沒根。
“還真是小三兒啊!”這是誰的聲音啊?抬頭一看,一個女人站在了我的面前,亮白披肩發,嘴巴像兔子,眼珠紅彤彤的。我心裡想,這不是兔子精嗎?
我沒有做聲,眼神驚奇地看著她。
“你不認識我,你應該認識她吧?”女人說著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裡面出現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
不看則已,一看到她,沒出息的眼淚差點掉下來。那不是胡麗姐姐嗎?將近兩年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多少次夢到她呢!
“這是我的胡麗姐姐,你怎麼認識她?”我說著,眼睛盯著這個女人。
“真帥氣,就是年紀小了點!呵呵!”。
女人她告訴我,她叫麗兔仙子,她和胡麗認識最起碼300多年了,同在北京附近的蓬霧峰修煉。這段時間,兔氏家族在蓬霧峰有個聚會,我們村附近,自古以來就是仙道。
麗兔仙子接著說道:“胡麗給我們看了你的影像,求我們一件事情,如果看到你,代她問一聲好。”
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嘩的一下流了下來。
“胡麗姐姐她好嗎?”
“一看就是一個小情種!當然好了。只不過她知道兔仙們見到過你以後,吃飯睡覺都不踏實,看起來,因情所傷啊!”麗兔仙子說著,小眼睛眯眯的看著我。
什麼情種啊,什麼因情所傷,我好像不怎麼明白。
“胡麗是我的姐姐,我也稱呼你姐姐吧?”我眼神期盼的看著她:“向胡麗姐姐問好,告訴她我很好,學習也不錯,經常夢見她,現在練習跑步,準備參加運動會。”
“我成什麼了?傳話筒嗎?呵呵!”麗兔仙子很開心。
麗兔告訴我,她今天來主要是來謝謝我,這些日子救了她們兔子家族好幾個子孫。
“送你一雙小鞋吧?”麗兔說道,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雙紅色的精緻小鞋。
我眼睛一亮,這雙小鞋真是好看,要是送給胡麗姐姐多好啊。當我說出的想法時,麗兔仙子告訴我說,這雙小鞋其實是一件法寶,有了它,可以達到日行萬里,一躍能入雲霄。這樣的小鞋子胡麗有的是,叫我別瞎操心 !
“胡麗姐姐聽說我要送你禮物,讓我囑咐你,萬不可逞能顯擺,哎呀,真是關心到家了,像小情侶,你小子有福氣啊!”這個麗兔仙子,一點不會委婉,淨拿我小孩子開玩笑。那是我的姐姐,怎麼情侶都出來了 ?
說著,麗兔仙子把小鞋子一拋,兩隻金光發亮的小鞋向我的雙腳飛了過來,瞬間消失在腳面。
“這雙鞋的口訣是:兔子奔奔。我的任務完成了,看在胡麗姐姐的面子上,才給你這麼大的禮物,說好了,哪天你們成家,我可空手來!對了,明早趁著地裡沒人,你自己試一試。”
管她說什麼,嘴巴長在人家的脖子上,咱也控制不住啊!
“禮物挺好的,謝謝姐姐,別忘了向胡麗姐姐問好。”說著,我在口袋裡拿出一顆玻璃球,我最喜歡的“大花瓣”遞給麗兔仙子:“替我轉給胡麗姐姐的,謝謝你。”
“好酸啊!小屁孩子也懂這個!告訴你千萬別早戀,記住等著我的胡麗姐姐,你小子要是忘恩負義,我饒不了你!哈哈哈!”說完,麗兔轉眼間就不見了。
早上五點,一如以往的起床,摸摸口袋,那個“大花瓣”還真不見了,看起來,夢也是真的!那雙鞋也應該是真的了!
走出家門,屏住呼吸,心裡默唸“兔子奔奔”,想著駿馬跑得速度,抬腿飛了出去,差點撞在牆上。
真是奇妙!我來到地裡,幾分鐘圍著個村跑了兩個來回。試著跳了兩次,每次都跳得比鳥飛的還高。我想空中抓鳥也不成問題了。不過用來比賽,那得小心點,別叫他們看出來說我作弊!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