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走,向北走。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只是彼此的方向,卻反向而行,漸行漸遠。

劉雲依送阮子城去洞客高鐵站的時候,在路上給他買了一箱桔子罐頭,說是這邊的特產,帶過去給國安局的張仙人嚐嚐。阮子城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必要,不過還是聽話的將它塞進了自己衣物不多的行李箱中。他仍然不習慣使用隨身的密文空間,更何況,現在他的空間裡,堆了很多星核粉末。

在高鐵站與劉雲依揮別之後,阮子城在進站口前面的廣場上,目送劉雲依開著寶叉五離開,心中似有千言萬語無處訴說。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彷彿走錯了方向。如果沒有那些神秘的數字出現,他現在,可能仍然在佳愛服裝打工吧,能夠偶爾和全藝那樣的女孩子,一起去一趟海空酒吧,也許就是人生最大的快樂了。

又或者,跟著李成龍炒股,能夠少虧一點錢,就會欣喜若狂,信心膨脹。

平凡,其實也很容易滿足,也很容易幸福的。

從洞客上了高鐵,在懷畫市換乘之後,高鐵就一路狂奔起來。全程只有大站才會停靠,終點站正是華國行政中心城市——京都。

阮子城現在很少有睡意了,一路上都在無所事事的看著小說。那本《我靠做夢能成神》的小說,他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了,鐵桿粉絲婉哥,也終於失去了最後的耐心,沒有新的評論了。事實上,他的小說已經處於下架狀態了。番茄的編輯認為他已經斷更了,事實上也確實斷更了。

阮子城翻看自己的最後一章,最後一章的故事,寫著阮子城和趙晚玉在天京遇到了一個神秘的道士。在他的神秘法術作用下,趙晚玉的父親竟然好像就要好起來了。

眼下反正無事可做,還要坐幾個小時的車,阮子城想著,不如將這篇小說續起來,他在作家後臺將小說重新復活,然後在小說裡寫道:

【阮子城看著趙晚玉母親請過來的關石在道長,他看上去七十多歲的樣子,不過身體還很健朗,走路帶風,四肢有力,一甩一甩的,從背影來看,怕說是三、四十歲都有人相信。

剛才他已經對著趙晚玉父親用了符籙,坐在一旁只說了一句“靜候佳音”,就雙目緊閉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了。

趙晚玉有點憂愁的望著阮子城,覺得這道士怕是不太靠譜。不過母親相信這些人,她自然不可能將他趕出去。

關石在似乎根本感覺不到她和阮子城的排斥之意,一心一意的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

不知不覺四個小時過去,床上原本昏迷一天一夜的趙晚玉父親突然歪過頭來,“哇”的一聲,就吐出了好幾口鮮血。趙晚玉連忙跑了過去,用病床邊早就準備好的紙巾給他擦拭,又將他輕輕的給扶了起來。

趙晚玉父親已經睜開了雙眼,只是眼神中帶著很多的空洞和茫然。阮子城走了過來,向他輕輕喊道:“爸,你醒了?”

趙晚玉父親卻像完全不認識他一樣,迷茫的看了他好久,才突然說道:“你是阮子城?”

見阮子城點了點頭,他又轉而望向趙晚玉問道:“你是晚玉?”

趙晚玉“嗯”的應了一聲,走近自己的父親,給他蓋了床上的薄被,再次問道:“爸,你感覺好一點沒有?”

趙父深深呼吸了兩次,突然一眼看到坐在凳子上打坐的關石在,忍不住瞧了瞧阮子城和趙晚玉,見他們都沒趕人的意思,就問道:“這位道長又是誰呢?”

趙晚玉連忙恭敬的答應道:“這是母親請過來的關石在道長,就是他救了你,讓你醒過來了。”

關石在正好睜開了眼睛,看見他醒過來了,雙手在手掌上點來點去,好一會兒才對趙父說道:“趙先生,你命不該絕,有一位貴人暗中救了你。”

趙父好奇的問道:“貴人?誰呢?”

關石在閉上眼睛,思索了好一會兒,突然雙目中衝出幾滴鮮血,一下子將雙眼渲染得猙獰而可怖,他卻猶未自覺的說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阮子城和趙晚玉都望向了他,趙父更是心急的說道:“關石在道長,注意保重身體。”

關石在睜開了通紅的雙眼,突然回答著他剛才的問題道:“你的貴人,姓阮,很年輕。其他的就看不出來了。”

趙父下意識的看向阮子城,心中有點奇怪,難道是阮子城?於是他向關石在介紹道:“這是我的女婿阮子城,道長說的貴人,莫非是他?”

關石在聽見他的話後,轉頭向阮子城看去。阮子城只覺得一種帶著傷害的溫熱,從他的心口間一掠而過。他正在疑惑這是什麼東西,卻聽見關石在道長對趙父說道:“此阮子城非彼阮子城,彼阮子城非此阮子城。俱在渺渺然然之間罷了。”

……】

阮子城寫到這裡,復興號列車停了下來,他抬頭向視窗看去,外面的標牌上,寫著午漢站。阮子城下意識的收起手機,無所事事的望向窗外,他突然在站臺奔走的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稍微熟悉的臉龐,不過這個女孩子並不是來坐他們這輛列車的,而是坐上了對面從午漢到魔都的列車。

阮子城仔細回想了一下,終於想起她是四方傳媒集團人事部的女孩子,名字和自己舅舅的女兒一樣,也叫鄧可可。看來她應該是請假探親這些事,這會兒正從家鄉返回魔都。

從阮子城到四方傳媒求職的那一天算起,時間其實也才過去六個多月,再次見到公司的這位鄧可可,阮子城又想起了舅舅家的女兒,也不知道鄧可可在大學裡,修煉的境界是不是長進了。國安宗教管理局缺了那麼多人,她如果修為增長的快,完全可以在大學畢業後,去劉雲依的手下做事。

然後阮子城又想起,自己在魔都租下的公寓還有兩個多月的租住時間,一大堆衣服也留在了那裡。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去那裡停留了。還是要去一趟吧,至少要把押給老闆的兩萬塊押金拿回來。

阮子城突然笑起來,他覺得好像過去很久很久了,可其實,不過是幾個月罷了。人生說短暫也漫長,日子平凡是一天,日子精彩是一天,同樣的時間,因為精彩和平凡的不同,感覺上又不像是一天。有點複雜,卻又不得不承認,還真就是這樣。

列車繼續行駛,阮子城重新開啟手機,在小說中寫道:

【關石在的玄機之言,讓趙父和趙晚玉以及阮子城三個人,都聽不明白。阮子城在心中想著,難道在某個未知的角落裡,還有另外一個叫阮子城的人,可是,即便有一個這樣的人,他又怎麼能成為趙父的貴人呢?

關石在沒有解釋自己的話,等趙母回來之後,和她結完賬就飄然而去。趙晚玉非常欣喜的跑到自己母親的身邊稱讚道:“媽,你找了一個好厲害的人啊,只一道符下去,爸就醒過來了。”

趙母也是非常高興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趙晚玉接著有點邀功的說道:“媽,這個道士還說阮子城是老爸的貴人呢。看樣子,阮子城給我們家帶來了好運。”

趙母輕輕的笑了笑,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眼神柔愛的說道:“這樣才好呀,你找到了幸福的依靠,還給我們家裡帶來了福報和貴氣,等你爸完全好起來,我們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的慶祝一下。”

阮子城站在旁邊,也感受著他們的快樂,只是突然間,他好像又有一種心悸在心頭掠過。阮子城在病房裡轉頭四顧,心中一片疑惑。有那麼一種想法湧上了他的心頭,如果,我能看見那些妖魔鬼怪就好了。

他這樣想著,趙晚玉卻是回頭見他奇怪的轉頭動作,頓時笑了起來說道:“子城,你是不是坐車坐得太累了,現在爸沒事了,你找個地方睡一覺吧?”

阮子城被她這麼一說,好像剎那間真的感覺很疲憊很沉重一般,打著哈欠說道:“還真是啊。”

趙父連忙指著左手邊的空床說道:“我這邊有空著的床,你快到這邊休息一下。”這張床,一般情況下是陪護的趙母在用。

這會兒阮子城也顧不上了,雙眼迷濛的掙扎著上了這張床,沒一會兒,他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小說寫到這裡,阮子城下意識的看了看高鐵列車的玻璃,並沒有出現什麼神秘的數字。

不知道是不是好運氣用完了,又或者是他已經被數字改到了最好,這些日子以來,不管寫不寫小說,他都再也沒看見過數字了,似乎他不會再有任何飛躍式的進步了。

阮子城已經實踐過很多的密文秘術,也驗證了自己的預知能力。甚至還隱約知道自己有修復的能力。其他的,他就不能肯定了,一切仍是未知數。

算了吧,不能再貪心了,就這樣也很好了。

他放下手機,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看著旁邊的乘客睡得那麼香甜,阮子城彷彿都有了睡意。他將前面座位靠背後面的擱物架放了下來,雙手撐著腦袋趴了上去,本來只想放鬆一下的。沒想到,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隱隱約約中,他好像覺得全身都變得冰涼,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入目所見,卻是一間病房,此時此刻,病房的中心病床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男人,正在輕輕的打著呼嚕。在他的病床旁邊,趴著睡了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女人。更遠一點的椅子上,正斜歪歪的坐著睡著了一個長髮垂落下來的年輕女人。

阮子城看了看自己,他發現自己正睡在旁邊的一張小床上,全身好像都很僵硬,動作變得無比緩慢。這種感覺,他從來未曾感受過。

阮子城將全身收緊,力量貫穿之下,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息,終於全身像豆子一樣爆動起來,一種難以形容的力量想要與他對抗,卻在他全身偉力的施放下,潰不成軍,沒一會兒,彷彿伴隨著某種隱晦的慘叫聲,他感覺自己的四肢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行動迅速了起來,力量也恢復了過來。阮子城一跳下床,他先去看了看病床上的中年人,呼吸深沉,顯然睡得很死,而且,當他檢查旁邊的中年女人時,她的狀態也是一模一樣的。

阮子城靠近了那個長髮垂落的女人,恍然中,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沒有冒冒然去掀開別人的頭髮,只是輕輕的拍了拍這個女人的肩膀,嘴中小心的喊道:“快醒醒,快點醒醒。”

女人卻仍然一動不動的,沒有一點回應。

阮子城有點驚訝起來,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他微微用力將女人慢慢掰了過來,變成了與他正面相對,然後阮子城驚訝的喊道:“雲依?你怎麼在這兒?”

他的聲音變得大而急,一種尖銳的能量像是捅破了某種隔膜的存在,一下子將病房中的三個人都驚醒過來。

阮子城面前的“劉雲依”一見是他,立即笑顏相向,嘴裡親暱的說道:“子城,你醒了呀,剛才才說你累,你就真的一頭扎到床上睡著了。”

阮子城伸出手,幫“劉雲依”順了順頭髮,然後說道:“雲依,你怎麼突然到這裡來了。這兩位是誰呢?”

沒想到,他這樣一問,面前的“劉雲依”突然站起來,很是不高興的向他質問道:“子城,雲依是誰?你怎麼能喊錯我的名字呢?”

她急切的聲音一下子讓阮子城疑惑起來,忍不住又看了看她問道:“你不是雲依?別開玩笑了。”

可是,那個女孩子明顯急了起來,眼中含淚的說道:“阮子城,你到底怎麼了?我是趙晚玉呀,你最愛最愛的妻子呀,你怎麼能把我都認錯呢?你是怎麼了呀?”

阮子城“啊”的驚了起來,劉雲依,趙晚玉,他是在小說裡,還是在現實裡,又或者,原本就沒有現實沒有小說,這一切,不過是一場人生的幻覺罷了。

阮子城不顧趙晚玉撲進他懷中的哭訴,心中密文凝聚,驅邪辟惡秘術升起,轉眼間,一切都像鏡子一般破碎,趙晚玉、趙父、趙母在這一片片破碎的鏡片裡慢慢隱去。

最後,四周的一切從模糊到凝實,他仍然坐在高鐵列車上,雙手仍然在枕著自己的腦袋。

阮子城抬起頭來,轉頭四顧,一種不同於尋常的氣息,蔓延在車廂裡,所有的人,好像都特別特別的困,睡得昏天暗地。

阮子城坐正了身體,驅邪避惡秘術在他心底升起,放大,然後遮蓋了整個車廂,再然後,漫延到了更高更遠乃至整個列車,整個城市。

一種無聲無息的力量像風一樣刮過整個城市,似乎響起了幾聲痛苦到難以控制的慘叫聲。然後,漸漸有人醒來上廁所了,漸漸有小孩子打鬧嬉戲起來了,漸漸有人互相聊起天來了。

阮子城轉頭望去,久違的金色數字飛速的在車窗上出現,然後一閃一閃的跳動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及至消失不見。

阮子城不知道自己又得到了什麼能力,但是,當金色的數字消失以後,他感應到這節車廂的某個角落裡,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正捂著胸口,不斷的抽搐,掙扎。在他的感應中,這個男人的心臟下面,有一顆金色的圓珠正在崩潰、破碎、湮滅。

好一會兒後,一個女聲驚恐的喊了起來:“有人生病了,他倒在地上了。”

然後是腳步聲,乘警找醫生的聲音,等到終於找來醫生的時候,這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早就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阮子城趁著人群混亂的時候,用手機拍了一張這個男人的照片。他想了想之後,將照片傳到了孫開的威信上,這是孫開在離開安平鎮之前,特意和他互加的,沒想到這會兒真的派上了用場。

阮子城不確定自己新得到的能力是什麼,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死於他剛才施放的驅邪避惡秘術。也就是說,這個正在施放著某種邪惡之術的修煉者,被自己的秘術無聲無息的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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