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依開著車,阮子城坐在她的旁邊翻看著手機上的訂票APP。內心其實有點彷徨,此去魔都,他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在等待著自己。

其實也不用感覺,王東娥突然昏迷,已經是不好的事情了。

不管以前怎樣,王東娥對他來說,確確實實是生命中的貴人。與王東娥的相識,也讓袁子誠在四方傳媒公司站穩了腳跟,有了一定的行業地位,最終更是在王東娥的幫助下,擺脫了四方公司的合同陷阱,實現了阮子城現有階段下能夠掌控的財富自由。

沒有王東娥直播打賞給他的那一大筆錢。他現在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四方傳媒公司裡的直播間坐著,不管他願不願意,也必須接受現實,完成自己合同中的工作,哪裡會像今天這樣自由。

各種原因交雜在一起,阮子城在心裡是希望王東娥幸福的,哪怕他自己給不了她的幸福,他也希望她能夠幸福。只是現在看來,這份希望終究是落空了。

王東娥既然提前在律師所留下保密律師函,也就是說,她其實已經對自己的危險有了預感,或者說,她其實在努力的想要避免某種危險,只是最終,她仍然沒能幸運地逃脫這次危機。

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吧,阮子城在訂票軟體裡查詢了好一陣子,也沒能訂到其他時段的高鐵票。最後阮子城定下的車票,仍然是他與劉雲依第一次去魔都時,一起乘坐的那趟下午五點三十的高鐵列車。

阮子城轉過頭看著劉雲依,對她揚了揚了手中的手機說道:“不用著急,可能是暑假的原因吧,我訂不到白天的車票,只能是晚上那一趟了。”

劉雲依和他一起坐過那趟高鐵,自然知道它的發車時間。正好倆人一上午都在忙事,還沒來得及吃早餐。現在既然不急了,劉雲依就在附近找了個停車場,將將寶叉五停在了那裡。兩個人簡單的商量了一下,一起挽著手走了出來。

在華國,花都是一線大城市,常住人口將近三千萬,流動人口的數量更是無法統計,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很多的國家的人口總和。在這裡,不管哪一個角落,基本上都是人來人往,腳步匆匆。

劉雲依和阮子城不挑食,也沒有精心到每一頓飯都必須名牌餐館。拿著手機就近搜尋了一下,也就隨便找了一家餐館坐了下來,算是把早餐中餐一次性搞定。

沉默下來之後。劉雲依感受到阮子城心情上的低落,語氣很溫柔的安慰他:“吉人自有天相,我一直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果你的僱主是善良的人。昏迷肯定只是暫時的,以後一定會醒來。”兩人一路交談,劉雲依已經基本瞭解了阮子城和王東娥之間發生的事情,也聽說了她現在的處境。不過,對於劉雲依來說,王東娥畢竟只是陌生人,完全沒有辦法引起她情感上的共鳴。

阮子城有點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就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王東娥也並不見得就能好起來。

有些事,並不是這麼簡單的。王東娥應該算是好人,但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好。最初的時候,她只是看上了阮子城的外貌形象罷了。善與惡,好與壞,很多時候都是相對的。誰又能絕對肯定呢?

從阮子城的角度,他覺得王東娥對他有恩。可是站在別人的角度去看,王東娥未必就是好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從自己的利益角度出發看待別人做過的事情,肯定就會有不同的理解,怎麼能夠一眼就分辨出絕對的善惡?

劉雲依見他興致不高,也就沒有再提這件事情。轉移話題和他討論起修煉來,一開始她也只是想簡單地換一換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地卻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把這段時間自己在修煉中的疑問向阮子城提了出來,她有點奇怪地問道:“我現在練氣七層了,靈體已經可以在外界停留一個多小時了。可是我好像並不能走很遠,彷彿有一種束縛在約束著我,讓我的靈體只能在本體四周不斷的轉圈。”

她現在的靈體出竅,已經可以堅持一個小時,只是,靈體能夠在外面一個小時,卻不能走遠,仍然被束縛在自己的生活圈子裡,不能看見自己從未看見過的新世界,難免有些遺憾。

劉雲依的那四本修煉書籍,因為全都是古文寫成的,所以很多細節都語焉不詳。對修煉過程中發生的各種現象,也只有很簡單的描述。這種情況,導致了她每次進入一個新的修為層次,就必須停留下來,不斷的比較和驗證,才能漸漸適應修為帶來的改變。這其中的難度,幾乎等同於重新創作一本新的修煉心法。

她找不到快捷的方法和方向,茫然無序,也只能向阮子城求助。

在阮子城這裡,她這些問題其實很簡單。他的腦海裡裝著一大堆的氣功武術修煉書籍,很輕鬆的就能解析出劉雲依所謂的修煉中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

本來阮子城對修煉的事情,並不想和劉雲依說的太多。因為他覺得劉雲依這種修煉意義並不大,也許劉雲依能從另一個角度看到很多問題,但是她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而她這段時間以來發現的一切問題,最後仍然是在現實中解決的。比如柳元紫的心結石,又比如他們遇到的大蛇。

不過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去魔都,兩個人要分開一段時間。阮子城還是心軟了,想了想以後把自己的解析結果說了出來:“這其實還是修為不夠的原因,不用急的。靈體和本體之間,是有一條銀線牽引的,要想斷掉這條銀線,沒有強大的修為是會有生命危險的,你不用太著急。”他給出的答案,就是腦海中書籍綜合總結之後的最佳答案。

劉雲依對自己的修為倒是有很清楚的認知,儘管她早已經超過了自己的母親,也超過了母親所說的大修士修為,但是面對阮子城,她認為自己只能算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哦”了一聲之後,劉雲依開始詢問其它修煉方面的問題。

兩個人邊吃飯邊輕聲地聊著天,表面上看去,很像是情投意合,相處融洽的情侶。但其實阮子城只是在不得已的應對罷了。如果不談修煉,好像他和劉雲依之間,也並沒有什麼可談的。同住同行也有幾天了,可是阮子城覺得自己對劉雲依仍然不瞭解,就如同今天早上劉雲玉劉雲美提問的那樣,他根本不知道劉雲依的生活習慣,喜歡吃什麼,又不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樣的運動又或者喜歡哪種型別的音樂等等,回頭望去,如果不談修煉,他們之間其實沒有什麼可談的。

午餐過後,因為是難得的大陰天,加之乘坐高鐵的時間也還要很久,劉雲依就沒有急著走,帶著阮子城一起,沿著道路漸漸走進了在花都中心的花城廣場。

這裡是花都人流量很大的一條中心道路,圖書館和博物館都在這條大道兩旁。大道的終點對岸,是很著名的細蠻腰建築,也就是花都廣播電視塔。

本來這裡是悠閒散步的好去處,又是難得的陰天,四周的人也很多,好玩的景點也不少,完全可以當做一次短暫的旅行,可是劉雲依似無所覺,並沒有因為環境的轉變而變換話題,修煉日久,積壓在她心中的問題也就越來越多,她想要解決的問題,也是越來越多。

兩人一問一答的向前走,阮子城一開始還很耐心的回答她。走著走著,有感於四周的景色和人群,他終於漸漸的不耐煩起來。

等到劉雲依再問出一個問題的時候,阮子城沒有再回答她,轉頭向她望去,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雲依,難道這一輩子,你的生活中就只有修煉了嗎?”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直白,又帶有指責的意思,阮子城放慢語氣,帶著點勸解的說道:“你看我們在這裡散步,卻根本看不見兩邊的風景,我們成了這條路上的異類,難道我們就不能放鬆心情,欣賞一下這喧囂的城市,欣賞一下這四周的美景?”很多時候,人生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哪怕以後劉雲依和阮子城再次來到這裡,也並不是今天的風景了。

劉雲依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那張宛若高中生的清純臉龐,赫然有點羞澀,她也沒有立即回答阮子城的話,而是將剛才挽著的手挽得更緊一點,慢慢地帶著阮子城一起往前走之後,才輕聲的說道:“對不起。”不等阮子城應答,她接著說道:“其實我不知道要和你說些什麼,有時候我也不想和你總是研究這些東西,可是不研究,我又不知道我們之間應該說些什麼。”

好吧,其實阮子城也沒有談過戀愛。他不知道別的戀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談論一些什麼。這一刻裡,他突然覺得窘迫起來,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怎麼說,才能夠讓彼此快樂起來。想了一會兒,阮子城試著提議道:“我其實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要不,我們一直往前走,去江邊看看熱鬧?”

劉元依見他這麼說,很溫柔的點了點頭,“嗯”的輕聲答應著,然後一邊陪著他走一邊問道:“這樣是不是有點像戀愛的樣子呢?”

阮子城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點了點頭回答道:“嗯。”這一刻裡,剛才心頭很多的鬱悶突然間就煙消雲散了。是啊,不管怎樣,哪怕她沉迷於修煉。她對自己卻真的很順從,這在現代社會,女權不斷突然上限的今天,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朱江作為花都的城市命脈,貫穿了整個花都市,兩個人的體力都很好,腳程也比較快。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鐘以後,就已經走到了花都廣場大道的盡頭,從這裡看過去,對岸的細蠻腰映入眼底,只不過這會兒是白天,細蠻腰並沒有開啟它那獨特的燈光夜景。

要去細蠻腰,就需要坐船了。

當然,作為高度發達的現代大都市,道路縱橫交錯,絕不可能只有坐船這一條路。不往前走的話,左右兩邊都會有橋樑可以透過朱江去往對岸,也正是因為這些道路的連線,又延伸出兩岸層層疊疊的生活區和商業區,形成了南方水鄉獨特的城市風景。

也許是因為正在暑假期間,所以儘管今天不是雙休日,在花城廣場一側的大廣場那裡,仍然有一些公司在做活動。阮子城和劉雲依反正有空,也擠了過去湊熱鬧。這裡是一個足球場,只是現在足球場的中心區域,有6個青春活潑的小女孩子正在那裡跳舞,還有招生公告這些,顯然是一個舞蹈培訓機構在這裡招生。

兩個人隨便找了兩個座位坐了下來,欣賞著她們的舞蹈,音響雖然很吵,但是在這份喧鬧中,卻有著別樣的寧靜祥和。

有幾個小孩子在他們倆身邊跑來跑去,還好奇的望著他們倆。阮子城微微的笑著,表達著自己的友好。不過小孩子們也就是好奇了那麼一會兒,很快又轉身去追尋自己的快樂。阮子城被眼前的情景感動,禁不住感慨的對劉雲依說道:“其實不管在哪裡,玩的最開心的就是小孩了。”

劉雲依點點頭贊同他的觀點,附和著說道:“因為他們還很單純,沒有那麼多的慾望和追求。”兩個人也終於算是正常交談起來,慢慢的度過了下午的時光。

等到重新坐回車上去往高鐵站的時候,兩人之間的關係彷彿有了一點飛躍,阮子城似開玩笑的問道:“是不是有點捨不得我了?這一天都陪著我。”

他原本以為劉雲依會給他一個白眼,或者否認。沒想到劉雲依卻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其實我應該陪你去魔都的,對不起。”

阮子城被她的一本正經搞得不好意思,用手輕輕敲了敲車子的面板說道:“別,我只是開玩笑的。真沒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想和你開開玩笑而已。”

花都的高鐵站太過繁忙,停車也不方便,劉雲依就沒有停留了,在上客的過道上,目送阮子城走進了高鐵站。緩緩啟動自己汽車的瞬間,劉雲依覺得心情有點失落,這幾天相處以來,她已經漸漸熟悉了那個一直陪伴自己的身影,剎那間,彷彿修煉也並沒有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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