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下午,阮子城都在翻看這本《界內秘聞》。劉雲依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時不時的會幫著解答一下問題。

根據這本書裡面的說法,人類修行者,或者說是人類修士,當踏入煉氣一層之後,就有了本體和靈體的分別。也是這個時候,靈體就能體會到界的存在,正式成為界內人。

本體很容易理解,就是身體而已。靈體有點類似民間傳說裡的靈魂,但是有別於靈魂,因為靈魂是非常脆弱的,幾乎沒有辦法離開本體,一旦離開,就是生命的結束。以《界內秘聞》的世界觀來解釋,就是普通人的靈魂只要失去了本體的依託,就根本無法生存,必然死亡而後步入輪迴。至於輪迴之後是什麼樣子,誰也無從得知,誰也無法掌控。

但是修士,透過修煉之後,可以將自己的靈魂修煉成為靈體,不僅可以發光,還可以飛出本體之外,更會隨著境界的增加,逐漸成長,靈體能夠離開本體的時間,也會越來越長。從煉氣一層的五秒鐘左右到煉氣九層的九個多小時,大致算下來,每升級一個小境界,靈體離體的時間就會增加三倍左右。

劉雲依現在是煉氣六層,按這個公式來算的話,她的靈體應該可以離開本體二十多分鐘的樣子。阮子城問了問她,她給了肯定答覆。

靈體的作用當然不只於此,還可以用來刺探情報,戰鬥吞噬其他妖魔以獲得成長。這也註定了,人類和妖魔是天生的仇敵,就像老虎和牛羊一樣,妖魔天然就是人類的養分和對手。

當然,修行界的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妖魔自然也不會任由人類宰殺。它們也有修煉者,妖怪的修煉者,大多數是動物,植物也有,但是少一點。它們和人類修士有類似的特徵,就是都有本體和靈體,妖怪的靈體被人類修士稱為宿靈,因為它們從本體出來之後,如果不能及時回去,是可以寄宿在人類或者其他動物體內的,這些被寄宿的人或者動物,被修士稱之為宿體。

而被妖怪宿靈寄宿的宿體,多少會表現出與常人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身患惡疾,或者器官病變之類的。按照劉雲依的解釋,劉母就是這樣患上癌症的。阮子城沒法反駁,只好繼續翻書。

《界內秘聞》裡面,對魔和鬼的產生沒有詳細的說明,只是大致猜測,魔應該是由人類或者動植物的惡念產生出來的,鬼則是意志力極為剛強的人類或者動植物靈魂產生出來的,魔鬼的共同特點就是不會有本體,它們都是寄宿在人類或者動植物體內的,甚至還能依附在一些物品上面。魔鬼的修煉體被稱為影附或者附影,被影附寄宿的本體,也被稱為宿體。

從這本書的解釋來看,劉雲依對劉母的病症之所以耿耿於懷,就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母親的病因始於被妖怪攻擊了,雖然母親的靈體被大哥哥救了,可是靈體受了傷,恢復不過來,本體也會繼續受損,最後再次和狗妖戰鬥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勝算了,不得不自己結束自己本體的生命。

可是如果從這本書脫離出來,以阮子城的世界觀來看,無外乎劉母身體虛弱,被病痛折磨得難以忍受,最終選擇了自我了斷。

阮子城不知道誰對誰錯。如果說劉雲依是錯的,她卻又真的能夠發現很多不一樣的東西,比如柳元紫的心結石病,還比如那一次去叢化路上遇到的陳歡他們。很難說沒有玄之又玄的內因在其中起作用。

可是要說劉雲依都是對的,也不盡然,因為從自然科學的角度來看,這些事本來也就是這樣的,有些人會生病,有些人會精神出問題,難道都是妖魔作祟?

詢問劉雲依,她也無法確定。如果說一定要分辨出來哪些是正常的生病,哪些又是被妖魔糾纏甚至攻擊,那就必須開慧眼來觀察。只是,慧眼也是需要功力修為的,修為不到,一切都需要機緣。

阮子城沒有再說什麼,對於他來說,他反正也沒有慧眼。他要做的選擇其實很簡單,相信劉雲依,或者,不相信她。

放下書,阮子城轉頭看向劉雲依,他不知道自己會做怎樣的選擇,也許只有面臨抉擇的那一刻,才會有一個最終的結果。

不過阮子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道:“照你的說法,你們這些修士,如果把自己的靈體也寄生在別人的體內,那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劉雲依顯然對這個問題沒有明確的答案,想了想之後不確定地回答說:“如果是沒有靈魂的植物人,應該是可以原地復活的。如果是有靈魂的人,有可能會和原有的靈魂相結合,又或者將原有的靈魂給吞噬掉吧。”

阮子城輕笑了一下,對她說道:“這樣做,和那些妖魔又有什麼區別呢?”

劉雲依卻是理所當然地回答他:“生命本來就是不公平的,為什麼要修煉呢?就是為了要進入更高的生命層次,掌握自己的命運和未來。”

阮子城有點抬槓地反駁她:“你這樣說,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修士反而比不上普通人,他們的生活隨時會遭遇危險,他們的靈體也時常面臨戰鬥。就好像在現實社會里,一個人明明可以生活在富足安定的和平國家,卻偏偏要跑去戰亂的國家裡去打生打死,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劉雲依不高興地回答他:“沒有修士,人類社會早就滅亡了。”

阮子城不想繼續和她爭辯,但還是就事論事地說道:“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如果妖魔能這麼容易的就寄宿在人類身上,那人類早就滅亡了。”

劉雲依彷彿被他的話打動了,眨著眼睛思考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地說:“應該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寄宿的吧,肯定有先決的條件,而且妖魔的修煉者應該也不多。”

阮子城想了想之後,做了個總結:“雲依,其實我們不必去糾結妖魔的存在,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你喜歡修煉,就繼續修煉。你發現了妖魔,我們就去尋找這隻妖魔幹過的壞事,或者傷害別人的原因和方式。就像上一次,你發現了柳元紫身上的小妖,實際上就是發現了她身上的心臟結石病,要是能夠及時提醒,這對她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突然阮子城有點驚醒地問道:“你那天晚上說那個張梅是一個四階小妖,還說那個尹農凡是個兩階的魔鬼,是真的嗎?”

劉雲依見他懷疑自己,有點不高興地用肩膀碰了碰他,然後才說:“當然是真的,我的慧眼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個張梅是一隻吸血蝙蝠。”

阮子城原本以為她說的話,都是瘋病引起的幻覺,可是看完這本《界內秘聞》之後,他又有點相信劉雲依了,只是他沒有什麼辦法去證實這一切。想了想之後,他覺得自己遲早會知道結果的。因為王東娥正在調查張梅,估計很快就會有新的訊息傳來。

阮子城翻出王東娥給他的那個手機,上面沒有新的威信資訊,威信上,就是那個鄭俊在那裡嘀嘀咕咕了幾句,目的無外乎要錢。阮子城沒有理會他,將手機又收了起來。

下午有點無聊,劉雲依早早地修煉去了。

阮子城玩了一會兒手機,覺得沒什麼意思。打算喊劉雲依一起去超市買點生活用品。只是,推開她房門的時候,又不想打擾她了。劉雲依如往常那般靜靜地盤腿坐在床上修煉,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對阮子城在門口察看似無所覺。阮子城仔細地觀察了好一會兒,並不能確認她是睡著了還是真的靈體出竅,雲遊天外去了。但是,不管是哪一種形式的修煉,至少可以確定的是,劉雲依在這一刻裡,有一種安靜的美感,像一幅畫一般讓人心定神閒。

阮子城輕輕地關上了房門,他坐電梯到了樓下,向正在值班的周司機打了聲招呼之後,阮子城沿著公路慢慢地往前走。他已經不想去糾結劉雲依是不是真的有病了,修煉這回事,他也打算接受下來。真與假,本來就沒有這麼重要,只要她開心就好。漫漫人生旅途,總要找一件寄託心靈的事情去做,對未來有無重期望的人,才會有無盡的動力,才會品味到生活的美好,也才能夠踏踏實實、真真切切地享受這人生裡的美好時光。

也許是偶然,也許也是必然,阮子城竟然遇見了買他那條魚的那個男青年。他仍然開著那一部商務車,剛從車子的駕駛位上下來,轉身關門的瞬間,正好碰見了阮子城。男青年顯然也還記得他,臉上笑了一下,招呼了一聲:“散步呀。”

阮子城點點頭,覺得不說點什麼也不好,就問他:“那魚好吃嗎?這麼貴的魚應該味道不錯。”

男青年笑了一笑,笑容中帶有一點點鄙視的味道,嘴裡卻很客氣地說:“那條魚我已經放生了,以後你如果還有類似的魚,可以威信拍照片給我看。合適的話,我會給你一個好價錢的。”說完,他從兜裡掏出了一張名片,那上面有他的姓名:南宮震,還有一個二維碼和電話號碼,其他就是空白,並沒有常見的某某公司某某職務之類的說明。

這倒是一門好生意,對於阮子城來說,釣魚是再簡單不過的技能,他都沒想過能釣到這麼值錢的魚。當然,他也不是傻子。這會兒,已經聯想到了那本《界內秘聞》上面對於妖怪的描述。也許他沒有慧眼,但是這並不會影響他正常的判斷力,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那條白色的鯉魚,絕對不會這麼簡單。要不然南宮震也不會出這麼多錢來買它了。

阮子城將名片收了起來,禮貌地笑了一下,點點頭回答:“有收穫,肯定會優先考慮你的。”

南宮震對他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點頭示意了一下算是告別,兩人就此分開。

有了這次偶然的相遇,阮子城對出海的熱情高漲了很多,他已經想象著自己釣上來一大波妖怪,然後全部賣了好價錢。發財致富這種刻在他骨子裡的願望,頓時讓他激動起來,覺得人生都有了更大的盼頭。

劉雲依是臨時住進阮子城家裡的,他的公寓不大,裡面是一間臥室,外面有一個小客廳,小客廳裡的沙發是兩用的,白天摺疊起來是沙發,晚上就可以拉開弄成床鋪。不過阮子城沒有多餘的棉被,這兩晚都是用衣服對付著過來的。眼下來看,劉雲依並沒有馬上要離開的意思,他自然需要置辦一些給自己用的床上用品。

好在眼看著進入了夏天,阮子城身體又好,哪怕什麼也沒有,支撐幾天完全沒問題。這方面,劉雲依其實是很粗心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佔了阮子城的床鋪,他會沒地方睡。在她的概念中,阮子城這樣的大修士,睡不睡覺都是無所謂的。

在超市買了兩床被子和一個枕頭,阮子城又去買了些鹽局的雞爪雞翅,劉雲依是粵省人,不怎麼吃辣,所以他給她準備了這些東西用來就饅頭。

一路大包小包的回家,阮子城的心中實際是有些甜蜜的,說起來,他和劉雲依,像是真的有點同居的味道了。只是他一味的在這裡感動著自己,劉雲依的內心裡,更多的卻是在意殺妖取石,修煉提高。對於這些風花雪月,情情愛愛,她並不怎麼感興趣。如果說必須要有一個男人的話,那就阮子城吧,畢竟他是大修士。僅此而已。

只是,劉雲依眼下並沒有對男人的需求,她可以為阮子城奉獻一切,包括她自己。但這一切的前提,只是因為阮子城是大哥哥,是她唯一認識的大修士。如果說到愛情,她並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她也不會時時刻刻地將阮子城放在心裡,如果不是修煉有需要,她甚至都不會經常想起他。

兩個人的三觀有很多的不同,心中的理想也相去千萬裡,未來會怎樣,阮子城不知道,他現在也不敢去想。或者,動心了,有了真愛,就會變得卑微。不願意觸碰心中的顧忌,掩耳盜鈴地生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好裡。哪怕他有數字的奇遇,哪怕他有超高的顏值,哪怕他其實已經不再那麼窮,哪怕他是獨一無二的阮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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