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以前,阮子城幾乎從來沒有住過酒店。他一直孤獨節約的過著日子,幾乎不曾享受過什麼像樣的生活,能夠有一處租房安身落地,已經覺得很滿足了,從來沒有想過要去酒店體驗一下不一樣的人生。

但是,他現在幾乎變成了酒店的常客。他也漸漸習以為常,甚至重新變成了他新的習慣。

京都分到的行政住房,至今為止他還沒有能夠去看一眼。倒是一路奔波,對很多地方的酒店反而漸漸熟悉了起來。

孫關今天晚上給他找到的酒店,離花都國安局非常近。但是離海淀第二人民醫院有點距離。阮子城反正也不著急,坐著公交車,沿著這個城市的地上交通樞紐慢慢的往回走。

鍾瑩出院的時候,已經快要晚上七點了。等到在醫院和她告別,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左右。在這個冬天的季節,哪怕花都地處華國的南端,也早就入夜了。

街邊霓虹閃爍,行人匆匆,每個人都在奔赴著自己的前路,或是回家,或是夜班,又或許,像阮子城這樣漫無目的的閒逛。

生命,其實就是時間的流逝。它如白駒過隙,稍縱即逝;又似黃河之水,奔流到海不復回。說它有意義,是因為它留給了我們很多珍貴的記憶,這些記憶猶如夜空中的繁星,點綴了我們的人生。說它沒有意義,其實也都是過眼雲煙罷了,一切的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在時間的長河中都不過是滄海一粟。每個人最後的歸宿,都是一樣的,無論你是貧窮還是富有,無論你是高貴還是卑微,最終都將化作一縷輕煙,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阮子城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修煉者在輪迴轉世之後,是否還能保持與眾不同。如果轉世後與普通人無異,那麼修煉的意義究竟何在?修煉者在生命中所經歷的一切,是否只是一段難忘的記憶,而無法對轉世後的生命產生實質性的影響?如果修煉者在輪迴轉世之後,能夠保留前世的記憶和能力,或者能夠獲得一些特殊的能力和天賦,那麼修煉的意義就不僅僅是生命中的一道記憶,而是能夠對轉世後的生命產生深遠的影響。

修煉者可以透過不斷的修煉和積累,提升自己的能力和境界,從而在轉世後更好地適應環境,更好地發揮自己的潛力,更好地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因此,修煉者在輪迴轉世之後,是否能夠與普通人不同,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這個問題是否有答案,阮子城自己也很茫然,他無法修煉,但是已經接觸了太多的修煉者,從眼下的情形來看,似乎,也只是比普通人強大那麼一點點罷了。

《午刻修仙秘訣》裡面,有一句話叫“爭吾命,而吾命恆之。”其實也就是與天爭命的意思。只是,當真的要與天爭命的時候,遠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或許只有修煉者,才能爭得那麼一線生機,這也許才是修煉的意義之所在吧。

阮子城之所以有這樣的感慨,是因為他告別鍾瑩幾個人之後,他在回身之間,竟然偶遇了一個從私家車上下來的老人,這個老人阮子城很熟悉,在他小的時候,經常能夠在電視上看見他。因為他曾經是華國的國家高階領導人。但是二十多年過去,他再也沒有了當初精神矍鑠的模樣,原本年輕的臉龐變得蒼老,原本飽滿的身體也乾枯佝僂了,再也不復有電視裡面那談笑風雲的氣度。

他曾經創下了一代偉業,為華國開創新的征程指明瞭方向,利用計謀爭取到了充分的發展時間和不可多得的發展機遇。可是,在當下,在這個冬季的寒夜裡,阮子城遠遠的看見他,他也只是一個遲暮的老人罷了。阮子城知道他已經時日無多了,因為阮子城在他的臉上,看到了那天在楊天浪家裡見到楊日昌時的感覺。那個時候,阮子城就知道楊日昌已經時日無多了。

這種感覺來的沒有什麼道理,很難分析出子醜寅卯來。但是阮子城就是能夠感受得到,彷彿與生俱來一般的能力。當然,阮子城心中明白,這份感知力應該來源於中醫和針灸的能力。所以當他又在那個老人的臉上看到了當日與楊日昌幾乎一模一樣的氣息時,他就知道,新聞應該很快就要出來了。

老人身邊有警衛保護,普通人接近不了他。阮子城沒有特意走過去,他沒有要提醒老人表現自己的意思。就算阮子城知道這位老人對於華國的貢獻是無與倫比的,就算他知道他們這些晚輩幾乎都享受了老人的奉獻。但是,阮子城仍然不會向張聽玄去報告這件事情,更不會想辦法去救這位老人。

就這樣看著他走吧,或許他也真的累了。人總是要走的,哪怕《界內秘聞》裡面的大乘真仙,同樣也要過那一道道生死關。有些事情,順其自然才是最好的結局。阮子城能夠感覺到,老人的身體已經很累很累了,再也支撐不了他那偉大的思想和靈魂,讓他離去,才是對他最大的尊重。

公交車搖搖晃晃的,從海淀到花都公安局,慢悠悠的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裡,阮子城想了很多東西,也看到了很多的人。忙忙碌碌的,庸俗無為的,爭強好勝的,自卑孤獨的,眾生百態,千面千人。他自己,何嘗不是這其中的一員呢?

讓阮子城意外的是,他回到酒店孫開給他安排的房間時,竟然看見她們兩姐妹加上張鐵柱,都站在他的房間門口等著他回來。

孫開一見到他,立即嚷嚷著道:“你好閒呀,竟然還有時間去外面溜達?”

阮子城笑了笑,然後看向他們三個人說道:“去外面看了一個朋友。”

他知道他們三人一起來,必然是有什麼修煉上的事情,所以沒有急著問為什麼,而是先掏出房卡開啟了門,將大家都請了進去。

這家酒店的行政套房,雖然小卻五官俱全,有一個小小的會客角落,正好大家都可以坐下來。

等所有人都落座之後,孫關第一個站了起來對阮子城說道:“阮先生,我應該向你道歉的。”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接著說道:“你贈送給我妹妹的那顆靈氣丹,被她私下裡轉讓給了我服用,真是對不起!”

孫關說完這些話以後,可能是還想補充某個細節,說一說自己需要築基的急迫性。阮子城卻直接擺了擺手,很大方的對他說道:“藥送給了你妹妹,就是你妹妹的了。她再送給你,已經和我無關了,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說實話,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可是阮子城是靈氣丹的製作者,他將這麼珍貴的丹藥送給了孫開。孫開又在阮子城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將這顆丹藥轉讓了出去。如果還不向阮子城說明一下,那以後,根本不要再想得到這種丹藥了。

而恰恰,他們的門派很需要這種丹藥。就在今天夜裡,張聽玄突有所感,氣機發動,很顯然再也壓制不住境界了,如果不能突破元嬰,那他很可能在即將八十大壽的今年,駕鶴西去,被迫輪迴。

金丹衝擊元嬰,絕沒有回頭路可走,一旦發動,根本不可能壓制,想要活下去,唯有衝破元嬰再迎擊天劫。這兩關一過,從此元嬰大仙路,逍遙天地間,又能多得肉身一、兩百載年歲。

元嬰元嬰,之所以稱之為嬰,事實上,跨過了這一道坎,等同於迎來了新生。靈魂重返青春,肉身極至修復,不僅會變得更加年輕更有活動,甚至連殘缺了的肢體都能夠重新長出來,上百歲的元嬰大仙,看上去最多是三十多歲的模樣,很可能比自己原來收的徒子徒孫都要更顯年輕,好像還因此弄出過笑話。

不過,事情儘管很緊急了,孫關卻還是磨磨蹭蹭的和阮子城聊著閒話,甚至還談了下白天的案件。

張鐵柱幾次都想插嘴,卻始終沒找到好的機會。

孫開在旁邊聽得直說受不了,終於在孫關還沒有奔赴正題的時候大聲插嘴進來說道:“姐姐,你別總是這麼拖拖拉拉的,師傅等不起。我還要趕去京都呢。”

孫關這才望向阮子城說道:“阮先生,我們的師尊今天下午突然氣機牽引,金丹爆開化玉,已是成嬰之像了。我們三人做為當代傳承弟子,想向阮先生請一顆靈氣丹寶藥。”

阮子城“啊”了一聲,有點奇怪的問道:“你們的師尊,那不是張局長嗎?他的金丹爆開了?要化嬰了?”

孫關卻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只是師父也是忽然關隘臨至,甚至連渡劫法器都沒有準備好。”

張聽玄沉迷於俗世權力,對修煉其實已經沒那麼上心了,而且他知道元嬰之後雖然可以增加壽命,但是元嬰之後的路只會更加艱難,第一個小關瞳都必須經歷天劫,雖然強弱不一,可也是生死之門。也就是說,好不容易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化嬰了,可是在化嬰的第一天,就會迎來天道劫雷的劈身考驗。張聽玄人又在京都,想要回師門拿一件武宕派的法器都不可能。

甚至,他其實因為準備不充分,很可能化嬰都化不了。那麼,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了。

阮子城想了想,本來不打算問的,不過還是問道:“我曾經給過你師尊一顆靈氣丹,他的這顆藥呢?”其實他這樣問,心裡卻和明鏡似的,那個時候他初入國安,很多資料沒有收集到。那顆靈氣丹根本儲存不了多久,如果張聽玄沒有用,那他現在想用也肯定找不到了。

孫關哪知道阮子城的心裡在想這樣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他道:“阮先生,師尊蒙你贈藥,本應上進的,奈何他貪戀俗,已無多少求道之心,所以那顆丹藥,最後是送到了宗門師叔手裡去了。他早就用掉了,現在已經臻升到了元嬰大仙境。”

阮子城一聽,好吧,他們宗門從上到下,都有讓丹藥的傳統。既然這樣,他就根本不可能送藥了,要不然,武宕玄葉劍仙派豈不是把他當成了提藥機?

他思考了一下之後,向孫關問道:“你說說具體的情況吧。”

孫關的語言組織能力倒是很不錯的,又詳細的將張聽玄眼下的情形解說了一篇。

孫開也不時插嘴進來,描述著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和一些該有準備。

最後,孫關主動的問道:“阮先生,你以前對開開說過靈氣丹可以出售。我們已經和宗門長老們透過電話了,他們希望能夠從你這裡購買一顆靈氣丹。”

阮子城前些時候閒著的時候,還真做了幾萬顆在隨身空間裡面,賣一顆用來救救張聽玄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真不能讓這種丹藥爛大街,因為他心中明白,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這種丹藥只有他能夠製作。如果他不想成為製藥機器,那這種丹藥,就必須顯得格外難得格外珍貴才行。

所以阮子城沒有急著答應,而是表現得比較為難一般的說道:“這是我們門派的絕寶,數量稀少,而且材料難得,尤其是主藥非常難得。我還以為張局長會一直留在身邊,等關鍵的時候再用掉。”

孫關聽見他這麼說,立即說道:“阮先生,我們宗門出價二千萬購買一顆。”

距離餘照然的案件結束,其實只過去了四十多天的時間而已。當時的阮子城,並沒有把靈氣丹當一回事,隨口向孫開說了一千萬一顆的價格,現在孫關的這個開價,顯然是因為過分緊急,所以翻了一倍。

可是,今時今日,阮子城的眼界,早就不是一個月以前初出江湖的小夥子了。他對金錢的觀念,也改變了很多,早就不再認為一千萬是什麼大數目了,如果真以這個價格出售靈氣丹,那以後,他就等著成為煉丹機器吧。

這個世界上,有錢人真是太多太多了。

不過阮子城也不好意思食言而肥,想了想之後對孫關說道:“主藥難求,我眼下手上只有六顆丹藥,你既然出價兩千萬,我還是按以前說好的價格,賣給你兩顆。但這之後,靈氣丹就不是這個價了。而且,我估計,我至少要一、兩年之後,才能再次煉丹製藥,到時候能不能有,還很難說。”

孫關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阮先生的意思是,兩千萬買兩顆?”

阮子城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是我之前答應過孫開的價格,但也就此一次了。”

孫關有些貪心的說道:“阮先生,你還有六顆,要不,全賣給我們門派吧。我們出價一億全部購買。”

阮子城心裡想道,還真是有錢呀,也對,幾千年積累,誰知道他們門派到底有多少錢。但他當然不可能這樣賣,搖了搖頭拒絕道:“這六顆,兩顆賣給你們,另兩顆是準備留給劉高修所在的鐘南山青雲派。還有兩顆,自然是我們門派自用了。”

孫關有點可惜的說道:“阮先生,你還真是守信呀,鍾南山青雲派只是一個小門派,他們好像才有一個金丹中期的長老,分兩顆,會讓其他門派嫉妒的。”

阮子城笑了笑說道:“這是我個人的信實。你如果能說動劉高修幫你買藥,那也是可以的。”

孫關心想,我會傻到現在去告訴劉高修這個訊息麼?

不過,這場交易他們雙方都是很滿意的。武宕玄葉劍仙派用低於預期的價格買到了兩顆靈氣丹。阮子城則收穫了兩千萬元,還恪守了自己曾經的承諾和信用。反正做這玩意他又花不了多少時間,真有需要的話,靈體變大,幾分鐘可以做出上萬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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