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珏是個很守信的女孩子,她答應了要守靈到早上六點,就真的堅持到了早上六點,除了覺得肚子有點餓,她並沒有覺得十分難受或者非常想睡。

大廳那邊,匡陸豐用塑膠凳子排成一排,一開始睡得很好,可是等他睡著了,不知不覺中從那排凳子上掉了下來,現在正趴在地上,睡了個灰頭土臉、口水直流。

幫著置辦葬禮的香客師傅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點了些香,又在王母靈前敬了三個禮,插上了香之後,才對王東珏說道:“小姐,可以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吃完早餐就要準備出殯了。”

王東珏點了點頭,對他很客氣的說道:“謝謝師傅。”她從王母的靈前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讓全身的關節都活動了一下,感覺身體似乎又恢復了活力。

王東珏沒有立即上樓去睡覺,而是從別墅的後門走了出去。這裡仍然十分忙碌嘈雜,像極了一個工地。王東珏一眼看見阮子城和兩名身穿國安警服的警官站在一起,他們三個人都神情專注的看著四臺挖機在那裡不停的忙碌。

後院已經被挖得面目全非,以前的花池假山早就不見了,只剩下一個巨大的圓環。為什麼說是圓環呢?因為這個大坑的正中間,孤立出一個很大的圓型土柱子,正是因為有這個土柱子的存在,所以只能說是圓環,不能說是大坑。

這個土柱子的上面,長著一棵毫不起眼的小樹,看上去只有不到三十厘米高,可是它的根系之發達,簡直超乎想象。現在幾臺挖機已經向下挖了十多米了,仍然可以見到白色的粗壯的樹根。

一臺小的挖機負責開路,三臺大型的挖機,負責向下深挖和移土,也是這附近還算開闊,不然的話,挖出來的土都沒有堆疊的地方。

挖機師傅們一開始還擔心自己不小心會將樹根挖斷了,從而要了這棵小樹的命,可是現在,他們完全放開了手腳,因為他們發現,挖機的挖鬥根本挖不斷這些樹根。

阮子城擔心挖機師傅因為這點靈異而害怕,讓南宮震和盛開強去安撫他們的情緒,並且一再保證這是異變品種,不會發生其他任何事情。他對自己的禁錮術已經漸漸瞭解了,說實話,就算是魔妖雙體,八階的妖魔又能厲害到哪裡去?楊日政的金丹修為,不也一樣說禁就禁。幾個小時過去了,事實證明了阮子城的正確性,這棵小花樹一直在掙扎,卻也一直在徒勞。

王東珏沒有在意父親家的後院被阮子城挖得千瘡百孔。撿著道跳躍前進,沒一會兒走到了阮子城的身邊。

阮子城見她走過來,就向她打招呼道:“東珏,守靈結束了?”

王東珏“嗯”的回答了一聲,然後她轉頭向挖機中間的那顆小花樹看了看,有點好奇的向阮子城問道:“阿城哥哥,這顆小樹怎麼了?”阮子城又將今天凌晨說給王父聽的那套說詞,重新向她說了一遍。

王東珏似懂非懂,旋即想到:管它呢,阿城哥哥要挖就挖吧。她放下心中的好奇,向阮子城問道:“阿城哥哥,我們一起去吃早餐吧,這兩位是你的同事嗎?大家一起去吧,好餓了。”

阮子城知道她眼下正在啟靈時期,身體還在調整平衡,自然是個大胃王。看現在的施工速度,估計兩個小時之後,這棵同時身兼魔妖修為的小花樹才會露出它的廬山真面。他決定先陪王東珏用早餐,不在這裡傻等了,就向身邊的南宮震和盛開強說道:“走吧,守在這裡也沒用,先去吃東西吧。”然後又對盛開強單獨說道:“去叫上那些警官們一起。”李東昇、伍光明、盛天武和盛民意還有那對法醫都沒有走,這會兒都在車裡面休息,所以阮子城有此一說。

對於一下子碰到三個姓盛的同行,阮子城特意問了一下,原來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盛開強是大哥,盛民意是他弟弟,而盛天武,是盛民意的兒子。事實上,盛天武已經啟靈成功,不過他一直修煉到二十五歲,仍然還停留在煉氣二層,沒能達到國安宗管小組的入門標準。盛開強也沒辦法,只能讓他先加入普通警察隊伍。

這些都是題外話,聽到阮子城說去叫人吃早餐。盛開強和南宮震互相看了一眼,同時轉身離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我去喊那些同事們。”兩人的語句雖然不完全一樣,語氣意思卻幾乎都差不多,沒一會兒就同時消失在了阮子城面前。

阮子城知道他們誤會了自己和王東珏的關係,不過也沒法解釋,回過頭看了看王東珏,看著她貌似純真的眼神,總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她說道:“那我們先去吃早餐吧,你肯定很餓了。”

王東珏“嗯”的應和著他的話,很自然的依偎過來挽起了他的手臂一起走,不過這次,他們沒有一跳一跳的從後門走了,而是繞著路,從一側回到了前面的大院裡。

因為還沒到正式的開飯時間,周圍的人並不多,燈光下也就是那些警員還有女法醫和她的助手。阮子城這邊,沒有人過來。他也不勉強,看著王東珏靜靜的吃個不停。王東珏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自嘲的問道:“阿城哥哥,我現在是不是變成一個飯桶了?”

阮子城被她的問題逗得笑了起來,不過還是向她解釋道:“等你慢慢不需要吃這麼多東西了,就可以學習怎麼修煉了。”

事實上,王東珏現在已經可以開始修煉了,不過阮子城並不清楚劉雲依的態度,不可能現在就教王東珏《午刻修仙秘訣》。眼下來說,所有峨嵋金頂道玄派的傳承,理應由劉雲依繼承,那麼關於這個門派的秘術傳播,自然也應該由她來做決定。如果她不同意,阮子城會考慮在國安宗教管理局的網站上,尋找一個沒有傳承人的門派來教導王東珏修煉,這也是國安宗管局很多散修的常規操作。不過,暫時他還是傾向於等待劉雲依的決定。包括他以前曾經啟靈過的鐘瑩和鄧蕊,阮子城都想詢問一下劉雲依,是否將她們吸納到峨嵋金頂道玄派中來,沒辦法,門派凋零,傳承人太過稀少,總得吸收一些新鮮血液才能發揚光大。

王東珏自然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麼多內情,一直覺得自己是要開始練武功了,很開心的說道:“那以後,我再也不怕那些野豬了。”

阮子城“額”的愣住了,好一會兒才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還是怕的,至少要等以後修煉好了才不會怕。”

王東珏倒也不在意,點了點頭繼續吃東西。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影響。早餐之後,阮子城讓王東珏抓緊時間去休息一下。今天她會很忙碌,因為過會兒會有一個家屬遺體告別儀式,這個儀式之後,王母的屍體就會送到殯葬車上,然後送去殯儀館火化。火化之前,還需要在殯儀館那邊開一個簡單的追悼會。等到了下午,又會用靈車將骨灰裝回來。明天再送公墓安葬。這些事情,王東珏全程都必須參與,但是阮子城不會去,一是他沒空,二是他不是王母的親屬,沒有那個身份。

上午十一點之後,靈車裝著王母的遺體以及一眾親屬都離開了別墅。家裡只剩下王父和一些工作人員。本來王父也想去的,可是昨天晚上反覆折騰,他睡得很不好,今天上午就睡過了頭。而且,按著習俗,他本身就在可去可不去的人員名單裡,王東珏也就沒有去叫醒他了。

王父年齡大了,睡眠其實很差,王母出殯的時候,他都聽見了。只不過,相伴一生的妻子即將化為飛灰,而她離去之後,就只剩下自己獨自等待以後的人生。這種感覺,不是切身經歷過的人,很難體會其中的百般滋味。王父不想去參與那樣的場面,他已經累了,很多事情都看開了。如果不是這樣,今天凌晨,就算阮子城有天大的理由,他也不會允許他挖掘自己家的後院。站在他的角度來看,阮子城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不管怎樣,都應該等王母的葬禮辦完之後再說的。

他卻不知道,如果阮子城不及時行動,這個案件肯定還會有更惡劣的後果在等著一些人。因為阮子城從種種跡象判斷來看,已經基本確定這個案件絕不是單一事件。

伴隨著一聲“轟”的土堆倒地聲,小花樹樹根維繫起來的土柱子,終於支撐不住了,開始了崩塌的前奏。一臺小挖機和兩臺大挖機都從大圓環的坑底開了出來,留下一臺不斷的試著向前推動它,推了好一會兒,土圓柱慢慢鬆散下來,掉下來更多的土塊。小花樹的巨大樹根顯露了大半,但是樹根的中間,仍然有很多的泥土纏繞在裡面,挖掘機試著又推了好幾次,仍然沒辦法完全推倒它。

阮子城想了想,透過對講機指揮挖機停止推動小花樹並且從坑裡面開了上來。然後他向南宮震問道:“以你現在的修為,有什麼辦法能將它強行拉出來嗎?”

南宮震看了看那棵小花樹,它的根系直徑差不多有五米直徑的圓形範圍,高度更是有十七、八米了,加上纏在裡面的泥土,整棵樹少說都有幾千公斤了。他不好意思的說道:“阮先生,如果大力金剛符全力展開的話,我可能能夠拉動一下,但是法力可能有些不夠,就算它完全不反抗,也要半個月左右,才能將它拉出來。”也是因為它的周圍都挖空了,否則的話,他根本不敢說這樣的話。而且,他有自知之明,就算能拉動,其實也就和推土機推動的方式差不多,耗工耗時,並沒有實際意義。

既然這樣,阮子城只好清場,因為他必須親自上了。眼下別墅的圍牆推倒了,不清場的話,他怕保密協議都不夠用的。不過當他和南宮震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南宮震有點不可思議的問道:“阮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將它撥出來?”見阮子城點頭,他更加不可思議的向他說道:“阮先生,我們可以先用幻術的呀,幻術效果下,普通人就看不清裡面真實的情況了。”

好吧,阮子城又犯了常識性錯誤,他畢竟不是真正的修煉者,很多秘術只會用,卻不會靈活使用。早知道還喊什麼挖機,一道幻術下去,一道象甲龍形秘術加大他本就變異過的力量,估計就可以直接將這棵小花樹撥出來了,哪用得著唧唧歪歪的弄了這麼老半天。

阮子城的臉上有點掛不住,只好轉移話題說道:“那行,你先組織人手清一下場,就算是要用幻術,少一些人總是好的。”

南宮震和盛開強對望了一眼,眼睛裡藏著笑意,卻不敢真的笑出來,幫忙將附近的人都喊出了後院。

等他倆走回來的時候,這裡彷彿什麼都沒有動過一樣,一切的景象仍然還是剛才的模樣,只是阮子城卻不見了蹤影。盛開強正要開口詢問,南宮震將他的手臂拉了一下,然後提醒道:“安神靜視。”安神靜視秘術是煉氣五層就可以使用的秘術,主要作用就是用來對付幻象的。可是兩個人都這樣做了之後,依然感覺不到這裡有什麼變化。

盛開強有點奇怪,向前走了過去,打算到小花樹身邊去看看情況。沒想到他才跨了一步,竟然一頭向下栽了下去,“叭”的一聲摔倒之後,一路滾下去,滾到了剛才挖機挖出來的土坑裡。好在這裡雖然有十幾米高,但都斜斜的土坡,他並沒有受傷。盛開強剛剛站起來,旁邊咕嚕嚕的又滾下來一個人,不用說,自然是南宮震。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灰頭土臉的樣子,忍不住又想笑又尷尬。心中不由想到,金丹期的幻術也太厲害了,他們就算用了破解幻術的安神靜視秘術,也沒辦法看穿看破,還以為阮子城什麼都沒做。

可其實到了這裡,他們倆發現,阮子城正抓著這棵小花樹的樹幹,將它連同根系全部拉倒在地了,而且,他握著那根並不粗壯的樹幹,正在雙手用力,上下抖動,那些纏在小花樹根鬚中的泥土,在他的抖動下,不斷的掉落,沒一會兒,就只剩下光溜溜的一棵小花樹了。

更讓南宮震和盛開強羨慕的是,阮子城竟然奢侈的一甩手,扔出一個巨大的清潔術,沿著小花樹不斷的向它的樹根移動,沒一會兒,就將它清潔得乾乾淨淨、白白嫩嫩。

可能是覺得兩位下屬太過狼狽,阮子城的清潔術沿著樹根尾部轉了個彎,將南宮震和盛開強都籠罩在裡面,沒一會兒,霧氣蒸騰,他倆重新變得乾淨整潔,不復剛才又髒又亂的形象。

南宮震和盛開強都向他道謝,阮子城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對他們倆說道:“我還以為魔妖一體會有什麼不一樣,但是現在看來,不過是生命力強大一點罷了。”

南宮震心裡想著,你都金丹期了,它就算魔妖道三修,也不會是你的對手。不過,這些話他自然不會當著阮子城的面說,只是向他問道:“它的靈體還在樹體內嗎?靈體是什麼樣子的?”

阮子城知道他的擔心,回答他道:“它的靈體是黑紫色的霧球,有些特殊的是黑色不斷的旋轉,卻不能吞噬掉紫色部分。我想如果吞噬成功了,它應該就會變成徹底的魔物。而且,這個東西應該是人工培植的,決不會只有這一棵。”

南宮震和盛開強聽見他這麼說,齊齊的神色一震,驚訝的“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阮子城拖著這棵仍然在輕輕顫抖的小花樹,一邊向坑外走去,一邊說道:“先到外面去,讓法醫來檢測一下,看看這棵小花樹是什麼品種,又是從哪一年開始進行妖變的。最重要的是,它身上的魔力修為是怎麼形成平衡的。”

南宮震聽見他這樣說,加快速度追上去說道:“阮先生,這些事必須找局裡有修為的法醫才行,普通法醫不行。”

阮子城“啊”了一聲,有些歉意的說道:“那我不是讓別人白等了老半天。”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會留下昨天夜裡來的那名女法醫了,說起來,還是經驗不足呀。

不過,最後在南宮震的詢問下,阮子城確定了這棵小花樹已經被禁錮了修為,沒個十來年,根本不可能破禁而出。也就是說,只要阮子城不給它解開禁錮術,它就只能是一棵長得異常一點的小花樹。

這種情況下,南宮震找人用保鮮膜將整棵小花樹都裹緊,然後由盛開強和另一名魔都宗管小組的同事親自押運,直接乘飛機送交京都國安宗教管理局去檢測。既節省了時間,也完成了工作上的交付,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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