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夏垂首聽大姚講,可大姚冷笑之後就一言不發,最後嘆了一口氣:“不說這些了,總歸是一些糟心的事。”

李梅夏見大姚不想說,便也不再問了,隨即二人嘻嘻哈哈聊了會兒天,便各自回家了。

李梅夏拎著籃子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院子裡有人聲,李梅夏大喜,趕緊推開院門,就看見李父正把小豬仔從揹簍裡掂出來,小豬仔劇烈的掙扎著,叫聲淒厲。眼看要從李父的手裡逃脫出去,李梅夏急忙跑過去,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幹啥。

李林生看到她這個樣子,笑的直不起腰,被李母擰了好幾下,才慌忙過來幫李父將小豬仔控制住,放到了後院剛蓋好的豬圈裡。

小豬一進到豬圈裡,就開始左拱拱右刨刨,李梅夏看著新奇,拿了一根小棍逗它玩。

“好玩不?”李林生扔給小豬一捧豬草,小豬就哼哧哼哧的吃了起來。

“好玩!”李梅夏趴在豬圈上:“等它長大了,我要吃它最肥的那一塊!”

“哈哈哈哈哈。”李林生今天笑的比以往加起來都多,拍拍李梅夏:“走,再去看看買的鴨崽。”

“還買鴨崽了?”李梅夏眼睛一亮,拍拍手上的土跟著李林生就回到院子裡。

“其實現在都不是買豬仔鴨崽的時候了,還好王大叔認識的人多,本來我們是準備去鎮上碰碰運氣的,誰知道跟王大叔一說,王大叔直接給我們拉到王大嬸孃家哥哥那了。”

原來王大嬸孃家哥哥開春的時候,買了一窩小豬仔,準備今年好好幹一場,誰知道今年初夏的那場雨,毀了大部分的糧食,家裡的豬仔也養不起了,最近正在找買家,正好讓李家父子撿了個便宜。

至於鴨崽,是王大嬸自己孵的,勻了幾隻給我們。

“王大嬸說了,不要我們錢,讓我們做麥芽糖的時候,那些碎糖給些她就行!”李林生帶著李梅夏走到雞籠那裡,李梅夏蹲下身,挨個摸著小鴨的腦袋,被小鴨子追著手啄。

“哈哈哈。”李梅夏連忙收回手:“怎麼能是碎糖呢,正好我今天做山楂糕了,等會讓娘給王大嬸送一塊嚐嚐。”

“吃飯了!”

“走走,吃飯去!”

李梅夏趕緊洗完手幫著李母將飯菜擺好,給每個人盛好飯後就坐在李林生身邊開始吃飯,李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飯桌上李林生在給李梅夏講他們今天所發生的事,李父間或補充兩句。

飯後李母把李梅夏拉進房間裡,拿出一根繩子開始給李梅夏量身型。

“娘?”李梅夏被李母拉著左轉右轉,見一根繩子在自己身上比劃來比劃去,李母還在地上用燒黑的柴在牆上畫線做記號。

“今兒運氣好,布莊有匹染壞的棉布要出售,我問了一下價,比正常的棉布要便宜的多,但是老闆不想零散著賣,我跟你王大嬸就合夥買了下來!比自己織都划算呢!”

李母獻寶式的把那匹布抱了出來:“你看,染壞的地方也不多,倒是裁下來糊鞋底子,一點都不浪費呢!這些布給你們兄妹仨一人做身衣服。”

“好不好呀?”昏黃的燈光下,李母拿著布在李梅夏身上比劃著,李梅夏摸上她眼角細密的皺紋:“好!等我多掙錢,讓娘給我做更多的衣服!”

“好好!”李母高興的又抹起了眼淚,李梅夏將小婦人抱在懷裡,輕輕的拍了拍。

等李梅夏把李母哄開心後,回到小隔間自己的房間後,就看到枕頭上放著一個紙包,李梅夏開啟紙包,裡面放著一條束髮的紅緞帶,李梅夏將紅緞帶在自己頭髮上比劃著,邊衝著隔壁喊:“謝謝哥!”

收穫的喜悅填滿了這個小小的院子,李梅夏睡得很香,夢裡都是甜甜的。

次日,兄妹二人揹著做好的山楂糕和洗乾淨晾乾的桑葉,一起去了鎮上西街擺攤,交過費用後,二人依然在賣小餛飩的攤邊擺好了自己的攤位。

“呦,小夥子小姑娘,好久沒見了啊?”餛飩攤的大叔熱情的給兩人打招呼:“早飯吃了嗎?來碗小餛飩?”

“謝謝大叔,我跟哥都吃過飯了。”李梅夏笑著回應,將竹筐放平,西街人來人往,塵土也多,李梅夏不敢全部拿出來,把做好的山楂糕切出手掌大小,放在鋪好的樹葉上。

“大叔,我新做的吃食,給大嬸嚐嚐啊?”李梅夏切了指頭大小的山楂糕,放在桑葉上,遞給餛飩攤的大叔。

“哎哎,這怎麼行?”大叔連連推拒,李梅夏直接將山楂糕放在桌子上:“大叔對我們兄妹倆這麼照顧,一口不值錢的小吃,大叔別嫌棄才是啊~”

說完,李梅夏又切了幾塊,給周邊相熟的攤位老闆都送了過去,餛飩攤大叔見到李梅夏的動作,也就不再言語,而是好奇的打量山楂糕,並聞了聞,隨後就放進籃子裡,準備一會兒等媳婦來了給她嚐嚐。

李林生按照昨晚兩人商量好的,將剩下的山楂糕切成薄片狀:“來啊,好吃的山楂糕,一文錢一塊,免費品嚐啊~”

來往的眾人聽到免費品嚐,都好奇的圍了過來,李林生一看更賣力的叫賣起來,不一會兒,小攤位就被圍的水洩不通。

“你這山楂糕什麼東西啊?”有好奇的書生問道。

“這山楂糕啊就是山楂和糖一起熬煮,放涼凝固後的東西。”李梅夏笑著遞過去一個薄片:“小哥可以嘗下,不管買不買,都免費嘗。”

那書生不好意思的接過李梅夏手中的山楂糕,放到鼻子下,一股酸甜的味道就直衝腦門,頓時嘴裡就開始分泌唾液,書生不好意思的嚥了下口水,隨後將薄薄可透光的山楂糕放進了嘴裡。

周邊圍觀的眾人都好奇的盯著他。

“咋樣?”

“好吃不?”

“啥味道啊?”

書生咀嚼了幾下後:“酸甜可口,入口生津。”

李梅夏可沒空管酸腐書生,她連忙將李林生切好的薄片分發給看熱鬧的人,重點是女性和小孩子。

有人想趁機多吃幾塊,被李林生髮現:“小本生意,嚐嚐就行了,想吃可以買的。”

“這山楂糕怎麼賣?”有人詢價。

李林生切了一塊三厘米長,三厘米寬,1厘米厚的山楂糕出來,放在葉子上遞給李梅夏,李梅夏拿著這個放到詢價的人面前:“一文錢一塊!”

“就這麼點?這麼貴?”剛剛還圍的水洩不通的小攤瞬間只剩下小鳥兩三隻。

“山楂就不說了,光糖都值這個價吧?”李梅夏大聲的講著:“更何況,我家這吃食,可是獨一份的,剛剛品嚐到的大家,可都是吃了連大老爺們都沒吃過的東西呢。”

眾人聽了李梅夏的言語,不自覺的又回來了一些人,想著剛剛自己吃到嘴裡的味道,實在是想買一塊好好的嚐嚐。

鎮上的人家大多有閒錢,一文兩文還是有的,不一會,李梅夏帶過來的山楂糕就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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