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兄妹二人雖然聽到那女子的話語,但兩人都不怎麼想搭理,就繼續坐在那裡乘涼。

這女子卻沒有自知之明,見二人都不理她,竟自顧自的走上前去,站在兩人面前問道:“你們這團扇是哪裡來的?”

李梅夏心中煩躁,被這麼不客氣的質問一下子惹到,“關你什麼事?”

“你?”這女子氣結,跟著她的婆子趕緊過來拉著她:“你幹啥?”隨後又向李梅夏他們道歉,拉著這女子便走了。

“什麼人啊。”李梅夏翻了個白眼,一臉不耐的動動身體。

李林生全程沒有說話,只自顧自的給妹妹扇涼,二人窩在城根處休息到半下午,看日頭沒有那麼毒的時候,就一起去城南的小巷子裡繼續賣團扇。

兩人從巷子這頭溜達到另一頭,卻沒見任何一家側門開著,趴在門口聽聽,也沒有什麼聲音,兩人有點遲疑,決定在走一圈看看。

小巷中偶遇一貨郎小哥,貨郎小哥時不時的叫賣兩聲,聲音傳的很遠。兩人合計了一下,也決定編些段子,叫賣著試試。

兩人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最終決定還是搭著京城的風。

於是,李梅夏開始沿著巷子小小聲的喊:“賣團扇啦,京城來的團扇,姑娘小姐買一把,輕遮嬌容撲流螢。”

李梅夏沒做過叫賣,第一次喊聲音像蚊子一樣,陷在嗓子眼裡,哼哼唧唧的。李林生在巷尾笑的直不起腰。

李梅夏羞紅了臉瞪著李林生,不是李林生不叫賣,主要是面對的顧客是女子,尤其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若是被男子喊出了門,那可是要壞了名聲的,貨郎能叫賣,是因為買貨郎東西的是丫鬟小廝,沒那麼的忌諱。

李梅夏閉閉眼,在心裡給自己做好建設,開始一聲聲的喊著:“賣團扇啦,京城來的團扇,姑娘小姐買一把,輕遮嬌容撲流螢。”

自從跨過心理那道坎之後,李梅夏就放鬆自我,一聲比一聲高,甚至還能拖著長腔叫賣,而李林生則遠遠的跟著妹妹,即保證她的安全,也保證不會打擾到想要購買團扇的嬌客。

李梅夏越喊越自信,剛喊完一聲,就聽到牆對面有女子問話:“姑娘,你等一下,我們小姐想看看你的團扇。”

李梅夏脆生生的應了,站在牆邊來回張望,看看這家的小姐從哪裡出來。

不一會,就聽見旁邊的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丫鬟打扮的人站在門外招手,李梅夏眯眼一瞧,竟然是她!!

李梅夏躊躇了一下,還是走了上去,隨著她的走近,她看到那個丫鬟模樣的女子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驚愕。

兩人站在門邊互相打量,卻都沒有說話。

“還沒過來嗎?”門內的小姐輕柔柔的問道。

“來,來了,小姐。”小丫鬟趕緊請李梅夏進門,並將門關好。

李梅夏一進到院中,就看到一位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門邊,一臉期待的看著李梅夏,李梅香知道她的想法,便將手中的團扇遞了過去。

卻被小丫鬟攔住,小丫鬟用手帕包裹住扇柄,這才接過團扇,送到小姐的面前:“小姐,我今日在城牆處見過他們,這團扇啊,被一個男人拿在手裡使勁扇,估計髒死了。”

小姐一愣,隨即倒退一步。

李梅夏一看,趕緊上前:“估計是這位姐姐誤會了,團扇是我們仿著翠羽樓自己做的,剛姐姐看到的男子,是我還未束髮的同胞哥哥,他手裡的團扇還在他那,是我們第一次做的不好的,就自己用了。”

李梅香說完,從自己的揹簍裡又拿出幾把,“姐姐請看,這些都比我們用的那把精緻。”

“誰知道有沒有被男人碰過......”那丫鬟小聲嘀咕。

李梅夏氣結,“姐姐這麼說就不對了,這有些工藝是需要男子幫忙的,甚至咱們得屋子都是男子修建的,那還能不住?”

“若是在城牆下,我惹到姐姐了,請姐姐見諒。”李梅夏說完,給小丫鬟福了禮。

那小丫鬟側身避過,但是也把團扇送到小姐手裡,小姐仔細端詳,又伸手要了另外幾把團扇來回比較,最終選定了一把,“這把價格幾何?”

“20文。”李梅夏應道。

“20文?”主僕二人互相遞了眼色,那丫鬟說道:“同是團扇,為何翠羽樓的要200文一把,而你的卻只要20文?”

“翠羽樓的團扇貴的原因是他們家扇面上的刺繡,而我們便宜的原因也是我們扇面上的刺繡。”

“價格相差也太多了吧?”小姐擰眉問道。

“就是啊,小姐,這團扇剛剛從京城傳到我們鎮上,目前只有翠羽樓有賣,可為何他們也賣?莫不是偷的吧?”那丫鬟斜眼看向李梅夏。

李梅夏心中有苦說不出,這丫鬟認定他們窮,沒什麼見識,便橫加指責,她有心離開,可現在院門已關,她若是說不出一二三,怕是今日出不了這個門了。

李梅香深吸一口氣,“讓小姐見笑了,小的有幸得到翠羽樓老闆的指點,所以才可做出團扇,不知可否容我上前去跟小姐講一下區別?”

小姐點頭,李梅香上前,將最重要的扇面刺繡的區別跟她講了一下,同時強調,翠羽樓的扇面用的絲絹,而她們用的棉布,這也是價格差異的地方。

小姐聽完連連點頭,挑挑揀揀終於選好了一把付了銅錢,便讓丫鬟送李梅夏出去。

小丫鬟小聲嘀咕著不滿,走過去將門開啟,準備送李梅夏出去,李梅香走到門口,一把抓住丫鬟的手,將她拉出門外。

小丫鬟一驚剛想喊叫,手心卻被李梅夏放了3文銅錢,“多謝姐姐今日的幫助。”

小丫鬟嚥下嘴裡的驚呼,撇了撇嘴收下銅錢,“沒想到你們還挺有本事啊,這剛時興起來的東西就被你們仿出來了。”

“都是為了口飯吃。”李梅夏笑著衝小丫鬟作揖,並目送她回了院中並關上門。

李梅夏擦了把頭上的汗,靠著牆就滑坐下來,李林生趕緊過去扶住她,急聲問道怎麼了?

李梅夏搖搖頭,“今日不賣了,我累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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