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陳凡緊握方向盤,貨車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一路向著群山深處,他也不知道自已的目的地,他故意來回繞了好幾個圈,確保無人跟蹤之後,方才隨意選了條路,漫無目的地向前行駛。如果連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將藏身何處,那別人就更加別想猜到他的去向。

蜀地的山,高聳入雲,峰迴路轉,彷彿每一座山峰都有它獨特的性格和脾氣。

一老一小兩個身影立於高峰之巔,注視著下方努力攀登山坡的貨車,老者陷入深思,少年則忍不住開口:“爺爺,我們難道不動手嗎?看那車廂裡裝滿了貨物,要是搶過來,咱們接下來一個月都不愁吃穿了。”

老者搖了搖頭:“這輛車有些古怪!只有司機一人,如此孤身上路,如今蹊蹺。此刻世道紛亂,能在此間行走的,除了軍隊護送的重要物資車,便是那些實力強大的覺醒者。看來此車是屬於後者,我們恐怕難以應對。”

少年皺眉,擔憂地說:“可是如果我們再無所獲,存糧最多維持三天。三天之後無以為繼,我們只能去收容所。您不是說,收容所一旦有事,將是最先被捨棄的地方嗎?”

爺爺輕輕撫摸少年的腦袋,柔聲說道:“再等等,觀望一番。”

少年不解地問:“那我們為何不投奔軍隊呢?我們都是覺醒者,在軍隊裡面肯定能有好吃的。”

“現在已經打仗了,打仗很危險,爺爺打過仗,不想讓你去見到戰場上的殘酷。而且打仗很容易死人,小策,你的性格軟弱,現在不適合軍隊。”

少年焦急地握緊拳頭:“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都快沒吃的了。”

“哎!我們去問問下面那個司機,看看能否交換些糧食!”

山路蜿蜒曲折,一側是陡峭的崖壁,另一側則是深不見底的深淵,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陳凡精神緊繃地注視前方,生怕一不小心就翻下山去。

在一個陡峭的急彎之後,一堵巨大的石牆突然出現在視線中,毫無預兆地阻斷了去路。陳凡心中一緊,立刻踩下剎車,溼滑的積雪讓輪胎失去了抓地力,車輛不受控制地向石牆衝去,並在撞擊後失控地往懸崖方向打滑。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陳凡的反應異常迅速。他毫不猶豫地跳出車門,雙腳如同生根一般死死地抵住地面。他雙手緊緊地抓住車身,大喝一聲:“止!”

幸運的是,他的反應足夠快,在千鈞一髮之際,車子終於在懸崖邊緣停了下來。陳凡驚魂未定,心有餘悸地從車上下來,檢查車子的情況。幸好車子沒有太大的損傷,只有前保險槓被撞壞了。

身後突然傳來了隆隆的巨響。陳凡回頭望去,只見一道石牆在來路緩慢升起,將他剛才駛過的道路完全堵死。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沒想到自已隨意選擇的路線竟然也會遭到伏擊。沒有遲疑,他凌空一躍,消失在懸崖之下

“啊!”

上方傳來一聲驚呼,少年瞪大了眼睛,無法理解司機為何如此決絕,直接縱身躍入萬丈深淵,他只是想展示自已的能力,逼迫那司機與他交易。

他下落至陳凡跳下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向下望去,山谷中雲霧繚繞,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你還好嗎?”稚嫩的聲音在山谷迴盪:“對不起,我們本無意傷害你,只是想和你交易。”

但山谷靜默無聲,沒有一絲回應。

少年難過地回過頭,老者慈祥地撫摸著他的腦袋,安慰道:“剛才那人憑肉身之力拉住貨車,也是一個覺醒者,這裡的高度不足以對他造成傷害,我們先去看看車上裝有什麼?若是有適合我們的,我們用東西交換吧。”

當爺孫倆緩緩開啟貨車後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大吃一驚。

滿載的食物堆積如山,罐頭、壓縮餅乾、冷凍肉類琳琅滿目,甚至在不起眼的角落,還有幾箱自嗨火鍋。

少年的肚子這時候不爭氣的響起了骨碌聲,他開心地說道:“爺爺!有了這些吃的,我們又可以度過一段時間。”

爺爺沒有回應,少年奇怪地轉過頭去,發現爺爺臉上的表情奇怪而蒼白,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少年緊張地拉住爺爺的手,聲音帶著擔憂:“爺爺,你怎麼了?”

老者依舊沉默,他的瞳孔緊縮,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恐懼,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著他的胸膛,讓他呼吸困難。他的嘴唇微微張開,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能發出微弱的喘息。

砰!

老者和少年所在的峭壁被打出了一個深深的洞孔,碎石飛濺,塵土飛揚。少年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抱緊爺爺,驚恐地環顧四周。

爺爺此刻方能動彈,他高舉雙手,敬畏說道:“幽靈大人,在下並不知道是您,冒犯了大人,還望大人看在爺孫二人老幼體弱,饒我們一命。”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誰?”陳凡冰冷地聲音從山谷對面傳來。

“大人槍意凜然,讓老朽生不出一絲反抗之心,除卻鄭軒上校,世間唯有幽靈大人能有此槍勢。鄭軒上校此刻遠在武漢,那大人必定是幽靈大人無疑。”

“你是誰?為何對這些如此瞭解?”

“老朽慶現,退休前曾為西南軍區中校,曾聽到老戰友提過大人的事蹟。這是我的獨孫慶策,天地劇變之後,我二人僥倖成為覺醒者,因為策兒年紀尚小,不宜參軍,老朽也不願去收容所看別人臉色。便留在此地,靠著蒐集物資為生。最近附近實在是沒有什麼物資,我們爺孫兩人已經斷糧多日,看見大人的車,不得已動了邪念,還望大人見諒。”

沉默了一會,對面傳來了冰冷的聲音,“我有任務在身,行蹤不能洩露,三十秒內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

慶現心中一緊,他明白自已和孫子的生死就懸在這一線之間。他迅速思考著,試圖找到一個能夠說服對方的理由。

“大人,策兒是罕見的土系覺醒者,老朽覺醒的異能是可對別人進行催眠,雖然力量微薄,但也能助大人一臂之力。再者,我對這一帶的地形瞭如指掌,若大人不嫌棄,我們願效犬馬之勞。”

“這不夠!”那聲音依舊冰冷如初,沒有一絲波動。

慶現瞥見孫子慶策那雙因恐懼而放大的眼睛,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角。慶現心中一痛,咬咬牙,從懷中取出一個東西,高舉在手,大聲說道:“大人,我這裡有無意間獲取的神秘之物,雖不知其具體用途,但此物看起來是超凡之物,說不定大人可以發現它的妙用。”

一張卡羅牌被慶現高舉在手中,牌面上,悲傷的人群在熊熊火焰的包圍中等待死亡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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