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衛是被單獨找過來的,領他來的路上幾個警察還有點畏畏縮縮的,好像是生怕遇到什麼人一樣。

其實也確實是這樣,公安局知道衛大姑這個案子的人都知道衛團長千叮萬囑不能按照衛大姑的話找老衛來,但是他們也沒想到這衛大姑還是有點關係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所以他們是不得不去把人給請了過來,不過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怕被看見了,到時候傳到了衛團長的耳朵裡不好交差。

衛團長看著是畢竟儒雅隨和的,不過誰都知道,沒點兒手段怎麼上得去?聽說來年又要升官了。

等到老衛到了公安局,就趕緊被請進了審查室,他對面的是憔悴狼狽的衛大姑。

一看見老衛,衛大姑的眼淚就不停地往下淌,她的嘴唇又紫又幹,像是夏天裡最乾涸土地,嘴皮子都一塊一塊的,看著很猙獰。

她艱難又難堪地張了張嘴,帶著哭腔說了句:“大軍……你終於來看我了……”

衛大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眨了下細長的三角眼,眼淚水就下來了,一顆一顆的,流在了她起皮了的雙頰。

在那翻起死皮如白紙一般的臉上滾出了一道溼潤的淚痕。

一向直男的老衛甚至在她的臉上看見了……愧疚。

他坐了下來,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乾巴巴地想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你好。”

老衛是實在不知道說什麼,看見自己昔日大姐這個樣子,心裡沒有半點波動肯定是假的,只是更多的,是無所適從。

衛大姑也很瞭解老衛為什麼現在看著傻愣愣的樣子,所以在聽見老衛的那句不合時宜的問好她只是心裡反感了一下,卻並沒有追究。

她很瞭解自己的一雙弟妹。

老衛心頭軟,經不得說,和那個衛小紫是完全相反的,這也是她為什麼求盡了關係也要把老衛叫來的原因。

她心一橫,直接求他說:“大軍,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是你怎樣都不應該對我見死不救!我平白無故要被拘留十五天沒事,可是小晴卻不見了,她可是我唯一的孩子啊!我求你不管怎樣都要幫幫我!我的家已經散了,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孩子!”

衛大姑說著,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裝,豆大的眼淚一滴滴地流了下來,老衛看見玻璃對面的桌子上已經溼了一大片。

他相信要是沒有這塊玻璃擋著,衛大姑說不定還會扯著他求他。

不過一時之間接收到了這麼多資訊,老衛的心思有點兒複雜,他聽著剛才的那一大摞沒頭沒尾的話,現在正在捋著關係。

衛大姑看見老衛不說話,又急了,繼續哭嚎著說:“大軍,你不能拿我和小晴不管啊!我們就只有你這個孃家了,以前的時候是我心氣傲傷了你們一家,但是我那也是為你們好啊!”

“以後我說什麼都不會了!而且我是咱們家唯一的大學生,以後找了好工作,也能報答報答你們的恩情!”

“再說了,我們說什麼都是一家人……”衛大姑說完這話的時候心裡有點虛。

其實她還是不知道一大早的時候衛小紫過來和她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她不能確定衛小紫是不是真的抓到了什麼證據之類的。

所以她趕快的就把老衛給弄過來了。

不管有什麼事情,她都要先說清楚,她知道,沒有理由和根據的話老衛肯定是不會信的。

她又補充說:“咱們怎麼說都是一起吃了苦相依為命長大的親姐弟妹,你要是真把我放在這裡不管,你忍心嗎?”

老衛聽了心裡是五味雜陳的,但是他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大姐,你知道的,我不會改變我的主意。我自認對你沒有對不住的地方,和你斷絕關係也絕不是一時之間的氣話,你的這些話現在已經綁架不了我了。”

衛大姑聽完之後心都涼了半截,她就是因為知道這個死性子的弟弟才豁出去似的想見他一面哦,她不想只有這麼個結果。

於是她咬咬牙,擦了把眼淚,“衛大軍,因為那麼小的一件事情你就要和我斷絕關係,你對得起誰?你對得起在地下的爹孃,你對得起祖母?你對得起一直叫你舅舅的小晴嗎?小晴已經兩天沒有音訊了,你忍心嗎!”

老衛看著衛大姑的臉,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問:“小晴失蹤了?在哪裡走丟的?”

衛大姑心裡起了一絲希望,她趕緊說:“就在前面供銷社的那條街,她說要走回滬上,我也不知道到底走到哪裡去了,你也知道,最近柺子多……大軍,當姐求你,你快讓遠途把我弄出去,我一定要找到小晴的!”

老衛心裡一沉,他對蘇小晴的感覺,只有頭疼。

每次蘇小晴一來,家裡幾個孩子指定都是要雞飛狗跳的,其實他也知道蘇小晴不算壞,因為那孩子多少有點呆傻,大人怎樣她就怎樣。

說到底,還是衛大姑的錯。

不過他想起什麼似的說:“那柺子多還不是你家自己造的孽!你看看蘇文做的都是些什麼事情,你還有理了。”

他當初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是氣得兩天沒睡覺,導致第三天睡了整整一天還捱了頓罵。

“啊?”忽然被提到這個,衛大姑有點懵。

老衛義憤填膺地說:“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也是個混球!”

他說完就站了起來,“衛……”

老衛忽然有點停頓,然後繼續說:“你說的找小晴,我會幫你和遠途提一下,行了吧?”

“大軍,那我呢?”衛大姑也跟著起身,身子顫巍巍地問。

老衛一臉疑惑,“你什麼你,你違法亂紀被抓起來找我幹嘛,我和遠途都不是派出所的,國家有紀律你知道不?搞這些小動作幹嘛?”

衛大姑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今天被老衛指責了好幾次,她原來的時候哪裡受過這樣的氣?哪次不是趾高氣揚高高在上的?

虎落平陽被犬欺,衛大姑安慰自己,不管怎樣一定要出去再說。

她艱難地小聲說:“你讓遠途幫我提一提……”

“你說什麼呢?這不可能,我不會拿遠途的前途開玩笑!”老衛趕緊擺手拒絕了。

衛大姑咬著牙說:“別把自己說得這麼清高的樣子,我就不信你一次都沒有透過遠途遠航走過後門!”

“沒有,一次都沒有。”老衛一臉坦然。

衛大姑不信,“肯定有,這麼兩個大好的關係不走……”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老衛說到這裡已經很生氣了,他聲音都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些,“就是沒有過!我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遠途和遠航都是好孩子,他們愛國愛dang,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你別以為人人都和你們一樣,用著guo家給的權利,做著對不起人民的事情!”

不過,兩個兒子悄悄孝敬給他的私房錢他都是開開心心地收著的。

他說完之後還氣不過,本來想甩甩頭髮,然後驀地想起自己的新發型才整的,於是改成了用鼻子哼了一聲,說出了他這輩子對衛大姑說的最硬氣的話:

“老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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