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取證
莫莫很快從衛生間出來。
她看著站在衛生間門口的南煦,手指著不遠處的沙發,“你去那裡坐著吧,警察不會那麼快過來的,我們還要等會。”
南煦盯著她白皙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想到昨晚這雙手柔若無骨,肆意在自己身上摸索,臉上的溫度逐漸升高。
他垂下眼瞼,轉移視線,默默地走向沙發。
拿起手機搗鼓著什麼。
莫莫沒再管他,獨自走到陽臺,坐在吊椅上,呆呆地望著藍天白雲。
沒幾分鐘的功夫,門鈴響了。
莫莫還沒來得及起身,就看到南煦大跨幾步走到門口開門。
她以為是警察來了,起身整理好自己情緒。
但是南煦開門不到五秒又把門關上了。
女孩兒疑惑地看著他,“誰啊?”
他提著一個小袋子走向莫莫,“我讓酒店服務員在藥店買了一些消炎藥,你先擦點藥?”
他把藥放在陽臺的茶几上,沒有直接遞給莫莫。
女孩兒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劃過,說不清是什麼,總之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等一會吧,謝謝。”
她現在還不能擦藥,還得等著一會去醫院取證。
渾身都是別人的氣息,尤其是一個陌生男人的氣息。
莫莫現在極力忍耐著,就怕自己沒繃住暈倒。
她有嚴重的厭男症,平時和男的稍微有點肢體接觸,就會噁心頭暈。
所以之前南煦想要扶她的時候,她才會那麼抗拒。
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全身都是自己厭惡的氣息,她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暈倒。
但是為了後續的調查取證,她必須忍著這一切,她不能洗澡,不能洗去自己身上令人厭惡的氣息。
呵!證據,在一場官司中多麼重要啊。
沒有證據,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
莫莫逐漸紅了眼眶,她感覺自己嗓子彷彿被人掐住,窒息到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叮鈴……”
門鈴響了,同時伴隨著不太友好的敲門聲。
莫莫的手機也響了,這次應該是警察來了。
她接起電話,走向門口。
南煦已經早她一步把門開啟了。
門外是四位穿著制服的警察,三男一女。
那位女警察正拿著手機,“喂,您好,請問是……”
她的聲音同時從門外和莫莫的手機裡傳出來。
女警結束通話了電話,走到莫莫身邊,看著她通紅的眼眶,拉起她的手,安慰似地拍了拍。
莫莫不適應地掙扎了一下,她不喜歡肢體接觸。
另外一邊的三位男警開始對南煦進行例行巡查和盤問。
“別擔心,沒事的,你事發之後有沒有清理過自己?”
女警的聲音又緩又柔,似乎害怕嚇到眼前的小女孩。
莫莫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抿著唇搖了搖頭。
“你很棒,做得很好,面對這種事你已經很冷靜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
她將莫莫散落在耳邊的碎髮別在耳後,輕撫著女孩的髮絲。
莫莫和女警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另外三位警察在房間裡蒐集證據。
南煦配合地在一邊站著,不出聲打擾,警察問什麼就答什麼,只是時不時的望一眼莫莫。
女警輕拍莫莫的手臂,極力安撫著女孩兒,“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完全不記得了,我懷疑自己被下藥了,可以查監控嗎?”
“監控肯定會調取的,那你昨晚最後的記憶是什麼?”
“我記得我在學校外面的餐館,我父親把我拽到餐館外的小巷子裡,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是和詩大學的。”她補充道。
女警的眉頭皺起,和自己爸爸待在一起,還是在東區的和詩大學,醒來後卻在南區的酒店?
“好的,我先陪你去一趟醫院吧,我同事會去調監控的。”
莫莫點了點頭,順從地跟著她走。
醫院裡。
莫莫看著眼前的手術用具,手止不住地顫抖,腿也是軟的。
她躺在手術椅上,看著頭頂的手術燈,明晃晃的,真刺眼。
她瞪大雙眼,眼角流下生理性淚水。
完事兒了,女孩兒磨磨蹭蹭地出來。
女警一直在外面等著,看她出來後,立馬迎了上去。
“還有抽血和幾項常規的檢查,做完後要去一趟局裡做筆錄,堅持一下。”
“好,我沒事的,走吧。”
審訊室裡,南煦坐在發舊的椅子上,一五一十地交代著昨晚的情況。
莫莫在會議室裡做著筆錄。
“查完了。”一位男警從會議室外面進來。
他有些糾結地對著莫莫說:“我們審訊完了,他說是在你的同意下進行的,查過監控了,是你自己跟著他進的房間。”
女孩兒不可置信地聽著這一切。
她要求自己看一遍監控。
影片裡的自己一直嘟嘟囔囔地扒著南煦的肩膀,企圖靠近他的耳朵,但是兩人的身高差距過大,她一直無法得逞,再加上他時不時地拉開女孩兒,任誰來看被強迫的都是他。
影片最後,連房間門都是女孩推開的,她甚至被趕出去了一次,後來身子抵著門又強行擠了進去。
這根本不可能,要她自己主動去接觸一個男人,這和要她的命有什麼區別。
她的厭男症真的很嚴重,扒在一個陌生男人身上能讓她直接暈倒。
莫莫按下暫停鍵,右手哆哆嗦嗦地伸向衣兜。
明明是酷暑,她穿著長袖外套,仍然覺得一陣陣寒氣在攻擊自己,心底的涼意氾濫。
“我一直都有隨身攜帶錄音筆的習慣。”
她把錄音筆放在桌子上,“我還沒有聽過,如果有錄到有效音訊,可以作為證據嗎?”
她找到昨晚自動儲存的音訊,帶著希冀的目光看著女警。
在場的警察都有些吃驚地看向她,隨身攜帶錄音筆的人可不多見。
在女警點頭後,把男警趕了出去,示意她播放,莫莫按下了播放鍵,“滋滋……嗡嗡……快點給錢!不然……”
這是當時在餐館,她父親找她要錢的時候。
太過吵鬧,也只有他氣急了高聲喧譁的時候能錄到幾句。
聲音逐漸變小,然後就剩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聲音不時地傳來。
從這裡開始,她就完全不記得了。
錄音10倍速快進著,終於聽到了她的聲音。
“你要了我吧,嗚嗚嗚……要了我吧。”
女孩的聲音嬌媚又痛苦。
“你冷靜點,你知道我是誰嗎?”男人的聲音帶著剋制和隱忍。
“你要了我吧,要了我……”
真的像南煦所說的,她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
咔噠,是關門的聲音,又重又急。
“你認真的嗎?”男人喘著粗氣,聲音有著不易察覺的暴戾,似乎是忍耐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