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恐怖的畫面,一般人遇到了,不嚇死也要嚇尿。

陳清河卻是從這密密麻麻的頭顱之中,感覺到了悲哀,莫名其妙的悲哀。

沉默了片刻。

陳清河趴在羅漢床上,伸出手,放在了一個幾乎要挨著羅漢床的狼頭上。

接觸的一瞬間。

陳清河彷彿被帶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這是一片荒野,一處雜草堆中,有一個狼窩,這裡有一個狼媽媽,還有一群狼崽子。

在狼崽子之中,有一個小狼,站都站不穩,它被其他狼崽子排擠在外,就連狼媽媽也拒絕給這個最瘦弱的狼崽子餵奶,因為孩子太多了,不夠吃。

狼崽子只能孤零零地看著其他兄弟姐妹快樂的吃奶,吃飽喝足後,開始呼呼大睡。

狼崽子這才找到機會上去吃,只是奶水已經不夠,它吃不飽。

狼崽子吸不出奶水,開始哀鳴,卻被狼媽媽一腳踢開,然後無情地離開了,出去尋找獵物。

日復一日。

其他的狼崽子逐漸長大。

而這個狼崽子卻一直保持著瘦小。

雖然沒有餓死。

但差距明顯的拉開,狼崽子開始掉隊。

繼續下去,等待它的,就是滅亡。

但這個瘦弱的狼崽子,卻克服了種種困難,以頑強的毅力活了下去,並且在未來的狩獵中,逐漸養活自己,逐漸變得強大。

就連曾經看不起它,拒絕養育它的狼媽媽,都開始對它刮目相看。

最終,這個狼子,成長為了族群的首領,與其他種族為戰,爭搶地盤,殺伐無數,吞噬無數。

只是當它死去的時候,卻發現,被困在一處水中,只能冒出一個頭,連動一下都是奢望,。

它不甘,它憤怒,它掙扎,它認命,它變成了行屍走肉般的靈。

這是這個狼頭的一生。

這個兇狼一族的王者,它透過自我救贖,以自身的力量和智慧,幫助全族,成為了荒野上的一方霸主,擁有傳奇的狼生。

但最後,自身卻沉淪在此。

狼頭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

但陳清河卻看的清清楚楚,在狼頭的身上,有著無數同族的怨恨,詛咒。

這些詛咒有被它征伐的,也有自己帶領出來的,甚包括裹它的妻兒親人,都在詛咒,都在怨恨它。

陳清河默默放開了狼頭。

狼頭還在看著陳清河,在它死寂的眼睛中,陳清河彷彿看到了自身。

陳清河面無表情。

他又看向了另外一個頭顱。

這居然是一個麒麟的腦袋。

不知道為什麼,陳清河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只要繼續摸下去,自己或許就能想起自己要做的事。

然而當陳清河想要伸出手的時候,突然一道影子飛過來,落在了羅漢床上。

羅漢床被砸的搖擺不定,差點側翻。

陳清河嚇了一跳。

剛剛透過狼頭,祂可是知道了這河水的可怕,能夠禁錮一切,不管你是神仙佛,還是妖魔怪,但凡落入其中,就會和它們一樣,永不解脫。

誰啊這是?這乾的是人事嗎?

陳清河穩住身體後,這才看過去,然後愕然。

落在羅漢床的,居然是棗紅大馬。

“坐子兄?”

“小弟哥!”

“嗚嗚嗚,太好了,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小弟哥你才是我的貴人啊。”

棗紅大馬大聲哭泣,直接撲在陳清河懷中。

陳清河被壓得齜牙咧嘴:“你特麼這麼大塊頭,要壓死我啊,快起來。”

“我不,我好害怕,小弟哥你保護我,我以後讓你騎,騎我可舒服了。”

“滾。”

罵罵咧咧,好不容易讓棗紅大馬安靜下來,陳清河也沒了繼續摸腦闊的心思。

“坐子兄?你知道這哪兒兒嗎?”陳清河直接問。

棗紅大馬道:“這裡很像是弱水盡頭。”

“弱水?我們怎麼來這裡了?這些頭是什麼情況?”陳清河一臉古怪。

棗紅大馬道:“根據我所瞭解,弱水源頭,能重塑仙骨神魂,弱水盡頭,為罪孽消融之地,這些飄在水中的,都是被放逐之靈。”

“罪孽消融?放逐之靈?你是說它們嗎?”陳清河眼神古怪。

棗紅大馬道:“對。”

“是什麼樣的罪孽,才能被放逐這裡啊?”陳清河笑問。

棗紅大馬道:“為同族不容者,為天地厭棄者。三界之大,也無它們容身之地,就會被放逐在這裡,讓弱水來慢慢的消融它們的靈。”

說完,棗紅大馬的語氣也凝重了幾分:“這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漫長到,都可以稱之為永生了。”

陳清河眉頭緊皺,祂又看向了那個狼頭。

永生嗎?

這是永生監禁吧。

帶領族人,成為霸主後,卻是這樣的下場?

這豈不是讓狼心都寒透了?

它帶領出來的族狼,在離開了這位偉大,智慧,強大的狼王后,有沒有沒落?

如果沒落了,它們有沒有想過曾經的狼王,有沒有悔恨自己當初對狼王的詛咒和怨恨?

如果,這位狼王知道了自己因此而沉淪於此,它會怎麼樣?

它會,後悔嗎?

陳清河突然很想知道。

祂就要伸手再去觸控那個狼頭。

棗紅大馬發現了,急忙道:“你幹什麼?”

陳清河道:“這個靈,我覺得它很無辜,我想讓它認清楚現實,告訴它,其實它是被自家族人詛咒,才淪落如此,然後,我想知道它會不會後悔。”

棗紅大馬道:“然後呢,有什麼意義?除了讓它更痛苦,你還能為它做什麼?”

陳清河沉默片刻後道:“不該是如此的,一個偉大的王,一個能讓族群,讓部落站起來的強者,應該享受該有的敬仰和尊崇,哪怕其他的種族咬牙切齒,痛恨萬分,自家也不該如此沒有良心,這是一個種族,能夠永遠繁榮強盛的關鍵。”

棗紅大馬噓了一口:“可拉倒吧,這三界之中,當生靈出現的時候,就帶著慾望而來,誰也逃不過慾望的枷鎖,誰也無法真正的讓別人永遠信服自己,老弟,放下遠大夢想,享受快樂生活,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是最重要。”

陳清河笑了笑,雖然沒有繼續去伸手觸控狗頭,但他心中卻生出一種朦朧的念頭。

這一動念,三尊就有所感知,具是神色複雜。

然後就是玉帝,酆都帝君,西王母有所察覺,都是一臉苦澀。

“天意難違嗎?”玉帝一臉黯然。

“不一定,還沒到最後呢。”酆都帝君開口。

西王母嘆息道:“這小子,心黑的時候是真黑,但有時候,也是真傻。”

“那什麼,現在怎麼辦?我感覺有點慌,我們現在是真的在與天鬥啊,我,我想下船。”冥河老祖瑟瑟發抖。

祂真的怕了。

親眼看著明明簡單的斬妖除魔,分配利益,讓陳清河見識一下什麼叫人心,讓祂生出更多的人性來。

結果好嘛,突然天地翻轉,都給丟去了弱水盡頭?

能在祂們幾個眼皮子底下做到這樣的事,除非是天意,否則誰能辦到?

而這時候。

陳清河已經開口,對著環繞羅漢床那密密麻麻的腦闊笑道:“喂,你們有興趣跟我混嗎?我帶你們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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