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兄弟,你想吃鱔魚啊?沒問題,我這酒樓開了幾十年,別的不敢說,任何山珍海味,只要你想吃的,兄弟都能幫你弄來。”

松鼠大妖打馬虎眼,不接茬。

“真的嗎?那我想吃鯤鵬。”

松鼠大妖:“……”

它臉色一瞬間都有些發白,眼睛怔怔看著陳清河。

“很為難?”

陳清河怯怯問道,彷彿一個初出茅廬的純真少年。

松鼠大妖拱手,苦澀道:“是小妖託大了,湖君放過則個。”

這一刻,什麼稱兄道弟,不敢了。

這兄弟認不起啊。

陳清河一笑:“開個玩笑,看把你嚇得。”

松鼠大妖無奈道:“這個玩笑,我笑不出來。”

陳清河道:“好吧,那咱們換個話題,昨兒那個邪祟是個什麼東西?它在南郭城搞事情,你們不管的嗎?”

松鼠大妖反問道:“湖君,我們為何要管?”

陳清河一愣。

松鼠大妖繼續道:“第一,我們不是當地官府的人,第二,我們不屬於天庭麾下,第三,哪怕這個南郭城,我們也是付出代價,遵守約定的規則,才能在這裡生存,如果我們亂出手,說我們搞事情,道門要斬,天庭要收,誰為我們叫屈?”

陳清河啞口無言。

他考慮的角度是,自己安身立命之地,自然是沒有妖邪作亂最好。

卻沒想到,這些大妖在此地生活,也有它們需要遵守的規則。

想到這一點。

陳清河就釋然了。

為了生存,各有各的付出。

未經他人苦,莫要說是非。

“是我多嘴了。”陳清河笑道。

松鼠大妖搖頭:“湖君客氣了,說起來,這些年來,路過南郭城的天神上仙高僧都不在少數,但沒有誰看得起我們,哪怕祂們的實力比我們弱的多,也是用蔑視的目光。”

“這一點無所謂,風水輪流轉嘛,當年妖庭還在,哪怕是面對巫族大巫,我看祂都是用斜眼的,所以我能理解。”

陳清河哭笑不得。

合著都是強盛時嘚瑟,沒落後認命的性子嗎?

不過這松鼠大妖的話,也是讓陳清河心中吃驚。

這貨居然是上古妖庭時期就存在的大妖?

難怪敢隨便開口,和水神稱兄道弟。

那個時代,這些大妖也是天地正統,不客氣地說,它們曾經都是妖神級別。

只是陳清河也感覺不對。

松鼠大妖的實力,似乎並沒有傳說中上古妖神那麼強呢。

即便是其他大妖。

也只有幾個讓自己感覺到了威懾,大多數都是平平無奇,感覺也就是千年以上,兩千年不滿的樣子。

如果松鼠大妖沒說謊。

那麼眼下這南郭城裡的大妖,估計都不簡單了,最少都是萬年以上的大佬。

而它們之所以實力降低了這麼多。

這讓陳清河想到了白澤說的,這個南郭城下,壓著一個大傢伙。

什麼級別的大傢伙,需要這麼多妖神在這裡幫著壓制?

心思百轉。

陳清河臉上卻是淡定自若。

祂笑道:“道友心性,讓人欽佩。”

“嗨,活得久了,見得多了,就習慣了,哪有什麼心性,你看,未來若是讓我再得勢,再背靠大山,我還是會嘚瑟,當官不弄權,還當什麼官?”

陳清河笑了笑,沒有接話。

這才是真正的大妖心態,也是它們的真實本心。

嘴裡和你笑嘻嘻,但心裡到底怎麼想,誰也不知道。

指不定現在笑的開心,轉過身就能幹你,根本沒有章法可言,只會從利益角度出發。

所謂。

無利是兄弟。

有利就砍你。

這一點,真正的上古妖族,才是玩的最徹底。

由此。

陳清河也推斷了一個想法。

昨晚上和白澤扯淡。

祂說什麼不想打打殺殺,只想過平淡日子。

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就是扯淡,忽悠,欺騙。

上古時期,妖族戰天戰地,縱橫八荒。

妖庭怎麼來的?

那都是打出來的。

不服就幹你,動輒滅族。

妖庭覆滅後,剩下的妖族,還能組成萬妖窟這麼個地方,不服天庭管教,還在人間找潛龍,搞事情。

你告訴我,你想平平淡淡過日子?

昨晚上也是突然遇到白澤,有些亂了分寸。

要是當時,祂說自己要平淡過日子的時候,直接讓它對天道發誓,就問你敢不敢。

“湖君,也不是我說,昨晚上你貿然出手,其實不妥的。”松鼠大妖突然繼續說。

陳清河笑問:“怎麼說?”

松鼠大妖道:“在南郭城這個地方,行惡不受因果,行善不得功德,在我們來之前,這裡是很亂的,當初就連城隍都被洗地了,陰神絕跡,這白河水神,幾乎是一年換一茬,誰上誰死。”

“後來,城隍廟荒廢了,白河也無主,湖君若是四處走走,絕對可以看到,這南郭城中,還有許多妖邪潛伏,只是行事很低調,不像那個梳頭怪,吃窩邊草。”

“不過像梳頭怪這樣的,也不少,往年每年都有兩三個來,這幾年好點,就它一個,而且看起來還是被人操控的邪靈。”

陳清河道:“這一切,也是因為這南郭城下面鎮壓的大傢伙?”

松鼠大妖微笑:“正是。”

陳清河也笑。

我說大傢伙,你就知道是什麼,敢說白澤那邊沒給你話?

有點納悶啊。

這些大妖到底想什麼呢?

非要勾起我的好奇心,讓我一探究竟?

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在這邊扶持一個水神,看看效果?

“真是一個神奇的城市啊,我突然對這裡有些興趣了。”陳清河笑眯眯地說。

松鼠大妖笑道:“有興趣可以,但湖君最好別亂來啊,否則就不是插手那個梳頭怪那麼簡單了,搞不好,就是天翻地覆,罪業滔天。”

陳清河微笑:“放心,但凡有對天地造成一點傷害的可能,我都不會做。”

松鼠大妖,笑笑不語。

從妖族的角度看,這句話就是屁話。

從古至今,你但凡踏足修行之路,修煉術法神通,那就有了對天地製造威脅的可能。

還不會做。

難道有人要殺你的時候,你不會反抗?你反抗了,製造出來的災難,會沒有你一份?

這個湖君,幼稚的讓人憐憫。

沒多久,美酒佳餚送上來。

松鼠大妖和陳清河,推杯換盞,吃喝不停,聊得很愉快,彷彿結交多年的好友。

等吃飽喝足。

陳清河婉拒了松鼠大妖的挽留,搖搖晃晃出了酒樓。

路過樹懶的時候,它還沒有要到飯。

陳清河二話不說,加快腳步路過。

是一句話都不想和它說。

磨人。

繼續溜達。

沒多久。

陳清河出現在一座城隍廟外。

這城隍廟,早已破敗不堪,大門都少了半邊,可以看到裡面雜草叢生。

往裡瞄了一眼。

陳清河有點意外,祂看到了那個老道士,燕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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