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說是嫌疑人吧,只能說我覺得這個男孩一定和這案子關係匪淺。甚至有可能符合我對兇手的側寫心理畫像。”易衷雙手交叉環抱著,和韓凡說了實話。

“男孩?”韓凡不由撓了撓頭。

“對,他叫湯凌晨,高三十班,和餘爾關係很好。和那幾個女孩的關係,也不簡單。”易衷說。

這是【叮咚】一身,電梯下降到了一樓,電梯門開啟了,易衷快步走了出去。

“方圓的笑氣致死案,兇手在現場留了很多線索,細節處理得比較粗糙,說它是心智還不太成熟的少年作案,其實也是能說得過去的。”韓凡也跟著易衷走出了電梯。

易衷腳步匆匆就往大門走去,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韓凡搞不懂她到底要去幹嘛。

“你現在要去哪?”他好奇地問。

“我去一趟學校,看看情況。”易衷利落地回答道。

“學校?這麼快你就要開始行動了?”韓凡有些錯愕。

易衷從來做事都是那麼雷厲風行,就算韓凡見識過很多次,還是會像第一次一樣覺得猝不及防。

“我從來不拖泥帶水,我就是要證明給姚楠看,他是錯的。”易衷說。

看來易衷還是在氣頭上。

“那我就不跟著你去了啊,解剖室裡還有一堆事等我呢。”韓凡停下了腳步,看著易衷遠去的身影說。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易衷轉了轉頭,很快走向了自己的車子。

學校——

又到了週四下午最後一節體育課。

高三九班和高三十班在同一節課上課,餘子江早早就拿著籃球等在了十班的門口。

自從上次出了車禍以後,餘子江傷了腿,不能肆意在籃球場上奔跑,但他仍舊想要在球場上投投球,別跑得太猛就行了。

“湯凌晨!快走!”餘子江對教室裡的湯凌晨大喊。

湯凌晨一愣,自從姚楠親自來找過他以後,湯凌晨心裡就長了一個疙瘩。

姚楠讓他逐漸疏遠餘子江和餘爾,可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實在太難了。

親密的友誼怎麼能說斷就斷呢?

“你磨蹭什麼呢!”餘子江看湯凌晨沒有回答自己,有大喊了一句。

“哦來了!”湯凌晨終於回應了一句。

如果就這麼把餘子江的聲音忽略了,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

湯凌晨收拾好了書包,與同學一起走出了教室,和餘子江一起往球場的方向去了。

餘爾像往常一樣跟在他們的後面。

餘爾和餘子江、湯凌晨成為朋友以後,她的每一節體育課都會坐在籃球場邊看男孩們打球。

她再也不用一個人孤獨地呆在無聊的角落。

男孩們來到球場,陸陸續續做完了熱身運動,跑到場上去了。

“哎!那地方怎麼圍了這麼多人啊?”球場邊,湯凌晨的同學指了指不遠處一個人群聚集的地方說。

“不知道,學校的圍牆怎麼了?”餘子江瞥了那地方一眼,只是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蹲下檢查好了球鞋鞋帶的鬆緊。

“真是奇怪,還有好多人往那邊去呢。”湯凌晨無奈道,然後將球運上了球場。

餘爾盯著那人頭攢動的地方,她看上去有些呆滯,像是想到了什麼。

然後,她從石凳上站了起來,跟著不斷往圍牆圍觀的人走了過去。

她走得離圍牆近一些了,忽然停下了腳步。

餘爾此時的心跳尤為迅速,這是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看到一群人圍在了學校的圍牆邊。這時還不停地有人從她身邊蹭過,跑往圍牆那邊圍觀著什麼東西。

圍牆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餘爾根本看不到裡面有什麼,只是聽到人群嘈雜地議論著什麼,還能時不時聽到她自己的名字。

“嘿!餘爾來了!”這時有人大喊了一聲。

嘈雜的人群像是聽到了什麼指令似的,一下安靜了下來。

激烈的議論聲散去,圍牆邊是壓抑的沉默。無數雙眼睛不約而同往後看去,落到了餘爾身上的目光有千百態——恐懼、驚訝、詫異、冷漠、同情......什麼都有。

然後,餘爾疑惑地那圍牆走去,人群趨之若鶩一般地,緩緩往兩邊散開了。他們沒有說話,踏著碎步往兩側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餘爾的身上。

人們像是在看一出好戲。

一張磚紅的牆逐漸從人群后顯現了出來。

餘爾看到的是一副觸目驚心的畫面——

那牆面上用白漆密密麻麻地寫著字,潦草的字型堆疊在一起,這些文字都在說著同一句話:

【餘爾是殺人兇手!】

白色本就是顯眼的顏色,在這面紅色的牆面上顯得尤為扎眼。

整個牆面都被這些字給填滿了,橫的豎的,什麼樣的字型都有。

油漆未乾時淌下的痕跡,也彎彎曲曲地交錯在一起。

那些混亂的字看的餘爾一陣眩暈。它們如同刀子一般,刺進了她的心臟。

“我不是!”她想要大喊一聲。

可餘爾只是愣著,她的世界是天旋地轉混沌倒塌的一片。

餘爾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人群裡又開嘀咕了起來,餘爾無助地張望著這面紅色的磚牆,手足無措地呆站著。

“真的是你嗎?餘爾!”人群裡突然有人大喊。

“學校裡都死了幾個人了,都是你乾的?”又有人附和道。

餘爾還是愣著,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分不清楚大家都在說些什麼。

聽不見餘爾的回答,人群裡的議論聲就更大了。餘爾終於邁開了腿,緩緩走緊了那面寫滿白色文字的牆壁。

餘爾是殺人兇手!

餘爾慌張地看著這些惡毒的文字,她手足無措,竟然伸出了雙手,試圖要將附著油漆的磚塊全都摳下來。

面對無數雙異樣的目光,面對他們如同審問罪犯一般,你一句我一句越來越離譜的質疑,餘爾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不是......我不是......”她流著眼淚,卻不敢大哭。絕望驚恐地用雙手摳著這面堅硬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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