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警局上班時間——

“姚隊,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一名警員將資料遞到了姚楠的手上。

姚楠放下手中的水杯,立馬仔細地翻閱了起來。

身邊的易衷也跟著湊了過來,和姚楠一起看著檢測結果上的內容。

“奇怪了,水杯和奶茶杯裡都沒有鎮定的成分?”姚楠緊緊皺起了眉頭。

“不應該啊,那梁楚煥血液裡的鎮定成分是從哪裡來的?”姚楠搖著頭,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易衷沉思了一陣,從桌邊的書立中拿出韓凡給她的屍檢報告書。

“韓凡的報告裡說,梁楚煥的胃裡有米飯和肉糜,還有水果。”易衷看著屍檢報告說。

“可這些東西,有哪一樣是可以下藥的?”易衷說著,撓了撓頭。

“如果不是混在液體裡,難不成是梁楚煥自己主動吃下去的?”姚楠也犯了難。

“自己主動吃安眠藥,還是混著麻醉劑的安眠藥。這是正常人會做的事嗎?”易衷忍不住無奈笑道。

“真是奇怪了,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姚楠嘆了一口氣。

他們想不到,安眠藥來源之謎只是瓶頸期的開始,這個案子遠比他們想象得複雜。

苦惱的不只是破局的人,深陷局中的受害者,也在痛苦地掙扎著。

學校——

餘爾盡力裝出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下課,她如同往常一樣靜靜坐在座位上。

餘爾下課總是儘量不離開座位,因為一旦她的位置上沒人【看守】,桌面上的書又會被人推得亂七八糟。

這真是一個讓人討厭的玩笑。

“高三九班,餘爾同學。”門口突然有人大喊。

餘爾猛一抬頭,看到門外的少年手上舉著一疊的信件。

這是學校的信使志願者,負責將每天寄到收發室的信件,發放到各個收信人的班級裡。

【我居然有信?】餘爾詫異地走出了教室,接過志願者遞給她的一個純褐色信封。

志願者匆匆跑開了,餘爾低頭看到那信封上,用銀色的水性筆利落地書寫著收信地址和餘爾的名字。

【這是?!】餘爾猛得一愣。

她認識這個字型——同樣的銀色字跡,同樣銳利的一筆一劃......

餘爾絕不會認錯!那是從前出現在黑色卡片上的字型。

她心裡猛得一磕,趕緊將這卡片塞回了褲兜裡,慌忙回到了座位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鬼鬼祟祟地向四周張望著,確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餘爾從抽屜裡翻出一把小小的刀片,小心翼翼地劃開了信封。

她生怕把那純褐色的紙質信封弄爛了,輕手輕腳地沿著信封口抹膠水的痕跡線劃開了信封。

餘爾的手一陣一陣冒著冷汗,當她將手指伸進信封裡,指尖觸碰到略帶粗糙質感的卡片,她倒吸一口涼氣。

緊接著餘爾輕輕將卡片扯出來,這個過程僵硬而又充滿恐懼。

果真是一張餘爾熟悉的黑卡片。

【許個願吧!你不想殺了她們嗎?】

那句銀光閃閃的話,彷彿有幽靈在她耳邊唸叨著......

餘爾嚇得一下把卡片扔在了桌上,慌忙用桌角的書本將卡片埋在深處。

她雙手捂著臉,一次一次做著深呼吸。

【又來了......卡片又來了......】餘爾不敢哭,更不敢求助。這張卡片如同惡魔纏身一般,讓餘爾痛苦不堪。

等她整理好心情,骨氣勇氣看了卡片裡的內容。

和她收到的第一張卡片內容一樣。

如果餘爾不許願,那死的就會是她自己。

“不......”她絕望又小聲地呢喃著,餘爾雖然痛恨那些傷害自己的人,但用她們的命換自己的命,餘爾還是下不去手。

她想起自己被花盤襲擊,被推出人行道,又想起梁楚煥吊在倉庫房樑上的慘烈屍體,餘爾渾身麻木、不知所措......

一筆一劃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餘爾咬了咬牙,將卡片連帶著信封扔回了自己的書包裡,她狠狠搖了幾下頭,試圖忘掉這卡片。

杭瑞的話一直在餘爾腦海裡環繞著——“你要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讓學生最欣喜的體育課。

對於高三重壓下的學生來說,每個星期兩節的體育課,是唯一可以完全放鬆的時間。

高三下學期體育課就會被取消,現在的課真是上一節少一節。

餘子江從桌角下拿出一顆籃球,餘爾看著他奔跑出教室的背影,腦子裡想到了另一張少年的臉......

餘爾的體育課通常很枯燥,因為從來沒有人願意陪她玩。

餘爾待在陰涼的角落裡,她手上拿著老師發給每個人的跳繩,卻只是在無聊地用手把玩著跳繩的手柄,然後看著遠處猛烈的陽光發呆。

“餘爾!別發呆了,和我到球場去吧!”餘子江成了第一個願意叫上餘爾一起玩的人。

他老遠就看到角落裡孤獨的餘爾,覺得她現在一定是無聊透了。

美好的體育課光陰,怎麼能無聊地得過且過呢?

“你去吧。”餘爾下意識拒絕道。

當你被所有人排擠,被迫習慣了這種孤獨,便開始拒絕所有突然親近的溫暖。

“你一個人多無聊啊!走吧!”餘子江不想多費口舌,乾脆一把把餘爾從陰涼地拉了出來。

“多多運動,多多益善......運動能讓人心情好,你總那麼沉悶幹嘛?”餘子江一邊走一邊說道。

“我不打籃球,不想去。”餘爾結結巴巴地說,可她的手並沒有往後縮。

典型的口是心非。

“沒讓你打,你就看看也行!”餘子江無奈道。

他只是想讓餘爾變得更活潑一點。

餘爾猛嘆了一口氣,她是說不過餘子江的,只能被他拉著走。

餘爾站在離球場很遠的地方,便一下停了腳步,她呆呆地張望著,就是不敢在往前邁出一步。

“你怎麼了?走啊!”餘子江看著餘爾說。

“再往前走就到球場邊了。”餘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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