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作你是陳妍禮,你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嗎?”陶林問。

“你不是沒有見過陳欣屍體的慘狀,這孩子被欺負又被折磨致死的,這樣的畜牲不配得到減刑。”陶林試圖掩飾自己的激動,他低沉的聲音顫抖著,臉色白了大半。

“她打算上訴。”餘子江說。

“她和你一樣,都極力想要楊輝死刑立即執行。”餘子江一邊說,一邊挨著陶林坐到了沙發上。

“我走了。”餘子江這才剛剛坐下,陶林就突然站了起來。

“哎你什麼意思啊!嫌棄我啊!”餘子江無奈地衝著陶林的背影喊到。

但陶林完全沒有理會他,而且自顧自地往前走,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靠,他不會真開始討厭我了吧?】餘子江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裡不免有些小失落。

第二天,餘子江像往常一樣到了警局上班。

最近x城一切太平,果園孤童案已經正式結案,他的工作一下變得輕鬆了不少。

“老大!你看看新聞!”助手突然驚了一聲,衝餘子江喊到。

這下可把正在開小差的餘子江嚇了一跳。

“怎麼了?”餘子江的預感不太好。

“果園孤童案的新聞刷了屏,熱度一直在飆升,民眾的討論有些控制不住。”助手回答。

餘子江一皺眉,趕緊開啟了新聞網頁。

只見網頁上鋪天蓋地的新聞通稿,標題和內容都足夠奪人眼球,所以很快引起了一番激烈的討論。

【果園孤童案兇手死緩,你絕對不能接受的內幕。】

【果園孤童案兇手被減刑,是法律的倒退嗎?】

......

這些標題又諷刺,又讓人心寒。

“我天,這新聞稿是什麼時候傳開的?”餘子江不停滾動著滑鼠,向下翻看著評論。

“這居然還設定了投.票?”餘子江一驚。

他看到螢幕上有一條醒目的投.票新聞——

【你支援果園孤童案兇手立即執行死刑嗎?】

支援的選項已經遠遠超過了不支援的選項。

評論裡也是一通罵罵咧咧,還有很多長篇大論頭頭是道的評論。

言論的出現了一邊倒的站隊態勢,所有的網名都對這個變態的殺人犯唾棄至極。

新聞的熱度在持續地走高,餘子江每重新整理一次網頁,就能彈出無數條新評論。

很快這條關於果園孤童案的新聞就上了熱搜榜首。

“幫我查查這新聞稿的來源,我得看看是誰在背後煽風點火。”餘子江叫來了助手,說道。

“不用麻煩查了,是我乾的。”陶林緩緩走了過來,他站在餘子江的軟椅後,一隻手搭著椅子的靠背,一邊微微彎下腰,看清了螢幕上新聞熱度的實時情況。

“看起來效果不錯。”陶林冷笑了一聲。

“是你?”餘子江驚了一聲,回頭看到了陶林得逞的笑。

“網路和文字是製造言論風波的利器,這是奪心連環殺人案教會我的。”陶林看著餘子江電腦上的螢幕說道。

曾經陶林被網路上的謠言逼得焦頭爛額,差點身敗名裂,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如果是案子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就算他是自首,也會被重罰。”陶林說。

“現在的網路複雜多變,隨便一個人都能對他們感興趣的事情評論上半天。我讓朋友寫了篇煽動性很強的文章,再花錢弄上熱榜,就能達到我的目的。”陶林聳了聳肩。

“就是這方法確實破費,流量大的自媒體轉發一條新聞,一口報價要了我五千。”陶林冷笑著,他倒是覺得這錢花得值。

“你在幫陳妍禮?”餘子江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麼了?我以個人的名義在幫她。”陶林低頭看了看餘子江錯愕的眼神。

“準確地說,我是在匿名幫她。”他說。

“你知道這是在擾亂公共秩序嗎?”餘子江嚴肅起來。

“我只是在引發討論,扭轉一些不公平的局面。我沒有想要傳播任何負面的資訊,也不會對什麼無辜的人造成困擾,所以我沒有在擾亂公共秩序。”陶林有理有據地解釋道。

“你就那麼固執嗎?”餘子江嘆了一口氣。

“不幫陳妍禮達到改判的目的絕不罷休?”

“這是底線。”陶林往後退了幾步,隨便扯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我可以把你這種底線理解別——一種充滿執念的甚至有些多餘做作的正義感。它在強迫你對看到的任何不公平的事情出手。”餘子江說。

“聽我一句勸,你如果以後還是這樣,你會吃不消的。”他瞥了一眼陶林,轉頭把螢幕的新聞視窗關掉了。

餘子江最終是默許了陶林的做法。

“之後我會為陳妍禮找更好的律師。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陶林自顧自地說著,全然沒有理會餘子江的勸告。

他只是覺得餘子江說的話都太懦弱罷了。

“我挺好奇,你哪來那麼多錢?”餘子江笑了笑,轉了轉軟椅,讓自己面對陶林說道。

“自媒體的一次轉發報價是五千,你這一通動作下來,大十幾萬就這麼出去了。”餘子江撇著嘴,上上下下打量著年輕的少年。

“我記得實習警員的工資不會超過四千每月。”他說。

餘子江看著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的陶林,只覺得他富得流油。

“我親爸每個季度會給我的卡里打五十萬。那是他的遺產。”陶林聳了聳肩,解釋道。

“我不知道他有多少錢,他的錢一直存在銀行裡收利息。”陶林說。

“哦......每個季度五十萬啊。”餘子江呢喃了一句。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查過陶林的銀行賬戶,當時的餘子江就驚訝地發現陶林在八月份有一筆價值五十萬的金額轉入。

易衷雖然查出了這筆錢來自與陶林的父親陶森的國外賬戶,卻對這筆錢的具體來歷沒有更多解釋。

如今餘子江算是聽到了陶林親口的解釋。

這每個季度打來的、和其他收入支出金額格格不入的五十萬,其實是陶林父親留給他的遺產。

為了讓自己的遺孤沒有生活之憂,陶森在死之前委託了信託基金按時為陶林支付五十萬生活費。

“我通常花不完那五十萬,所以我也用來利滾利。”

“你果然是個富二代。”餘子江苦笑了一聲。

“我在你那麼大年紀的時候,連十萬塊都覺得是個天文數字。”他嘆了一聲。

“我解釋一下,五十萬的本金確實是我爸給我的,到利滾利拿到的錢可算是我用腦子賺的。你可不能把我和普通享樂的富二代劃分成一類人。”陶林笑了笑說。

“有你這號人物在背後幫助陳妍禮,我想改判不是什麼難事。”餘子江感慨了一句。

“我說過了——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是判官。這種殘忍的人,判官們是不會允許他的罪孽以任何藉口被減輕。死即是大勢所趨。”陶林冷笑了一聲。

如陶林所願。果園孤童案在大眾的注視下進行了二判,當庭宣佈一審結果無效。果園孤童案兇手楊輝因手段殘忍,造成惡劣社會影響,最終被判死刑立即執行。

媒體對這場宣判進行了全程的跟蹤報道。

陶林站在電視機前將整個過程一秒不落地看完了。

最後他聽著這個令他滿意的結果,含著淚發笑了起來......

同樣的一天——

餘子江瞞著陶林去了易衷的辦公室。

易衷辦公室裡的電腦開著,上面播放著宣判的直播。

她就端正地坐在電腦前,一邊慢飲著手上的咖啡,一邊關注著結局的動向。

看到餘子江來了,易衷直接把電腦螢幕轉向了站在自己辦公桌前的餘子江面前。

“陶林最後成功了。”易衷指指螢幕上的結果說。

“說說看吧,這案子你有什麼想法。”易衷知道餘子江因何而來,直接開口問道。

“我覺得這次的陶林有些反常。”餘子江搖了搖頭。

“從前的陶林不會那麼偏激,但我們一起辦果園孤童案的時候,他似乎變得很衝動,情緒也常常失去控制。”餘子江回憶道。

“你想不通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易衷笑了笑。

“他給我的感覺......是這個案子似乎觸及到了陶林什麼情感底線,所以讓他一次又一次變得意氣用事。”餘子江回答。

“還記得你跟著我辦的第一樁案子嗎?”易衷看著餘子江說道,她的聲音裡時候藏著暗語。

“記得,永遠也忘不了。”餘子江微微提了提嘴唇,回答道。

“那時的你和現在的陶林狀態一模一樣。”易衷說。

“衝動、易怒、執拗、不達到某些目的決不罷休。”

餘子江低下了頭,好像是在回想著什麼。

“你是說,現在的陶林和當時的我心態是一樣的?”他問。

“心若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就會變成這個樣子。腦子裡不夠空不夠純,總是有所想。”易衷說了些晦澀難懂的話。

“我大概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了。”餘子江點了點頭。

“我也是猜測,至於陶林到底心頭有個什麼硃砂,還是得他自己告訴你。”易衷搖了搖頭。

“或者——你可以自己去考究。”易衷伸出手,觸碰到了桌角上的一個資料夾,只見她胳膊微微用力,那資料夾被易衷一下往餘子江的方向推了出去。

資料夾塑膠的質地在這木桌上摩擦著,發出一陣沙沙的悶響。

餘子江順勢將手搭上桌子,按停了滑向自己的資料夾。

他歪頭看了看易衷,他看到易衷意味深長地笑著,低低眼眉示意餘子江將資料夾翻開。

餘子江有些遲疑地開啟資料。

裡面夾著很多已經微微掉色的照片,和一些文字資料。

【鹿鳴苑別墅區爆炸調查記錄】

資料的標題寫著。

“其實,我早去過這個爆炸的地方看過了。”餘子江草草翻看著資料,說道。

“爆炸的大體情況,我也都和鹿鳴苑的保安了解過。”他接著說。

“你看了這案子,什麼感受?”易衷問。

“太過巧合,又無懈可擊。”餘子江說著,把資料夾重新合上了。

易衷點了點頭。

“你對這案子的考究短期內是不會有結果的。”她提了提嘴唇道。

“不過這份檔案我會一直放在你手上,你的時間也把握在你自己的手上......”易衷話裡有話。

餘子江鄭重地點了點頭,他與易衷師生多年,很快就明白了老師的本意。

時間會給餘子江所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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