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些被燒焦的碎屑很是脆弱,輕輕觸碰便會支離破碎。

“但為什麼一次性要燒這麼多紙?是在悼念死去的陳欣嗎?”

餘子江不由搖了搖頭,陳欣的屍體還存在警局的停屍房裡沒被下葬,不能接受女兒被殺害事實的陳妍禮整天渾渾噩噩,總妄想著女兒還活著,所以也沒有買紙錢悼念陳欣。

村民們更加忌諱提起這悲劇,案子告破女孩入土之前,沒人敢為孩子做法事。

餘子江越想越覺得古怪,他必須弄清楚這些被燒掉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他繼續埋頭翻找著這些古怪的垃圾。

在眾多烏漆麻黑的碳化殘屑中,陶林驚喜地發現一小塊指甲大小,沒有燃焦的料子。

那料子也是黑色的,被一圈黑乎乎的焦炭殘屑包裹著,兩種黑交疊在一起,稍有不仔細,餘子江就會把它漏掉。

他趕緊把那沒燒焦的料子小心翼翼地從垃圾堆裡捧了出來,放在掌心裡仔細端詳著。

黑色的碎片在乳白色的手套上被襯托得更加輪廓清晰。

“這是——棉布。”餘子江看著碎屑,皺緊了眉頭。

他手掌輕輕一握,那些燒焦了的黑色碎屑全都分裂成了粉末狀,只剩下中間那點沒有燒焦的料子。

棉麻纖維是碳水化合物高分子,焦的形態和味道類似燒紙。只有棉布能被燒成灰燼。

“這燒的不是紙,是有人在燒衣服!”餘子江深吸了一口氣。

“可除了悼念亡靈,誰還會把這麼多衣服一次性全給燒了。”餘子江一皺眉。

“難道是這些衣服上......有什麼東西需要被隱瞞?”餘子江嚴肅地思考著,他看著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竟然陷入了沉思。

“要說到隱瞞——我們在溪邊找到了一件被撕碎的灰色T恤,那T恤就是純棉的......”

餘子江猛然靈光一現,他回想起昨晚第一次見到楊輝真面目的樣子。

這個表情不正經,行為很是猥瑣的楊輝,當晚就穿了一條純棉的T恤。

除此以外,出現在校門口的楊輝,身上也穿著一件純棉的T恤。

“楊輝的衣服幾乎都是純棉的!和溪邊找到的T恤、垃圾堆裡的燒焦碎屑,是一樣的材質!”餘子江一皺眉。

昨晚是警方第一次在楊家人面前提起溪邊找到T恤的事,當時的楊輝堅決否認自己是這灰T恤的主人。

灰T恤的發現警方沒有張揚,只是昨晚陶林審訊到激動處,直接拿著照片擺到了楊家人面前逼問。

陶林和餘子江昨晚離開楊家是晚上十點半,從楊家房子步行到停車點時兩人路過了著堆放垃圾的地方。

餘子江對這垃圾堆有些印象——當時這裡的垃圾還沒有堆得那麼多,更沒有那麼多燒焦的棉布殘餘物。

“這麼說是昨天晚上我和陶林走後,這些衣服才被連夜燒了。”餘子江不由地點了點頭。

“這麼看來,是這楊家人昨晚聽到了風聲,趕緊把楊輝的衣服全一把火燒了。”餘子江看看手上的碎屑,又看看面前的垃圾桶,這裡面散落各處的焦炭衣服碎屑數不勝數。

【不能這麼主觀地判斷,還是得證實一下......】餘子江想著,從兜裡掏出了電話。

“喂莫桐。”他這通電話是打給莫桐的。

來到陳家村以後,兩人便分頭做走訪。

“餘隊,怎麼了?”電話那頭的莫桐立刻問道。

“幫我四處問問,從昨晚十點半到今天早上,有沒有村民看到什麼人來倒了垃圾。”餘子江說。

村裡沒有監控錄影,查起來沒有城裡省力,他只能讓莫桐硬著頭皮一家一家追問。

“餘隊,你這問題,有些刁鑽啊?”莫桐苦笑了一聲。

“垃圾堆裡發現了很多燒焦的純棉衣物。你懂應該怎麼問吧。”餘子江說。

在餘子江看來,現在就是必須迎難而上的時刻。

“明白了,我盡力。”莫桐最後嘆了一口氣說。

“呵,他一定是開始慌了。”餘子江提了提嘴角,把手機放回了上衣口袋裡。

“昨晚只是提了一句T恤的事,今天就把衣服全都燒了,慌亂和心虛真是能讓人別的愚蠢。”餘子江搖了搖頭,痛斥了一句。

過了好一會,莫桐重新打來了電話。

“餘隊,果真找到目擊者了!”莫桐驚喜道。

“趕緊說。”

“村東邊有個年輕人,早上六點左右騎著電動車上集市賣菜去,看到了楊家老父親扛著個垃圾桶在倒垃圾。”莫桐帶來的好訊息讓餘子江心中一喜。

“他看到楊老父親從大垃圾桶裡傾倒出了很多灰黑色的東西,具體那是什麼,那位年輕人沒有什麼印象了。”莫桐更加詳細地解釋道。

“果然是楊家燒的衣服......”餘子江不由呢喃了一句,點了點頭。

“楊家人為什麼要燒衣服呢?就因為我們在溪邊找到了他們的同款?”莫桐疑惑道。

“楊輝沒慌,他父親慌了。”餘子江搖了搖頭說道。

“作為一個父親,他很瞭解自己的兒子。所以楊輝做了什麼事他都心知肚明。因此在聽到我們在溪邊發現了嫌疑人的衣服時,他便慌了陣腳,想把所有可能成為證據的東西一把火燒了。”餘子江嘆了一口氣。

楊輝或許是個內心冷靜又變態的殺人犯,但他的父親只是個會害怕的普通人。

“可一個人面對案子的反應,才是最鮮活的證據。”餘子江最後說道。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呢?”莫桐聽罷,問餘子江道。

“陳妍禮......最近怎麼樣了?”餘子江沉默了一陣,問了一個好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電話那頭的莫桐嘆了好大的一口氣:“精神狀態很不好,日日以淚洗面,陳欣的慘死已經把這個女人打垮了。”

“村裡有些人說她瘋了......說實話,我有些擔心陳妍禮想不開。”莫桐說著,語氣裡滿滿的惋惜。

同樣身為女人,莫桐雖然沒有為人母,但這種痛失愛女的心情,莫桐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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