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發生的事陶林什麼也不知道了,他只是意識到了自己昏厥了很久,等他艱難地醒過來,已經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他拖著身子,從病床上爬了起來,晃了晃沉重的腦袋,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你終於是醒了,我還擔心你這一倒下直接變成植物人了。”餘子江的聲音把仍舊渾渾噩噩的陶林下了一跳。

餘子江就坐在床前的板凳上,除他以外病房裡空無一人。

陶林轉過了頭,皺著打量了餘子江許久,他看起來想說些什麼,卻一時無言著,只是投來一個冷酷的目光。

“知道你出事以後,我就立刻趕過來了。你小子倒睡得死,我可是一刻都沒閉眼。”餘子江笑著調侃了幾句,一把挨在板凳上,樣子看起來有些頹靡。

“不是我出事了,是蘇青出事了。”陶林冷冷說道。

“我知道……”餘子江低下了頭,嘆了一口氣。

“昨天距離秦么在G大遇襲整好是四天,是那個殺手乾的。”陶林的語氣緩緩地,卻多了幾分狠勁。

“我讓人查過監控錄影,也詢問過這裡的護士。沒有陌生人來看過蘇青。”餘子江說。

“你來過不是嗎?”陶林突然提了提嘴角,對餘子江冷冷說道。

餘子江尷尬地一愣,諷刺地笑了一聲,搖搖頭說:“你想說什麼?你覺得我是哪個殺手嗎?”

“你當然不是兇手,但你可能一不小心就淪為了幫兇。”陶林接著說。

“你不知道吧?!你來過的那天晚上,蘇青就已經精神崩潰了。”陶林說著,眼神變得有些可怕。

餘子江沉默了一陣,最後挺了挺身子:“我的確來過蘇青的病房,也和蘇青聊過一會天,可我對【你是嫌疑人】的事隻字未提。”

“是嗎?”陶林突然一笑,笑聲有些慎人。“其實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我,所以你對我的調查從來也沒有停止過。正因如此,你對我身邊所有人進行了詢問,讓他們每個人都對我起疑。”

“可那是兇手的圈套。”陶林咬了咬嘴唇說。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餘子江看著陶林,不急不慢地說,“我並沒有對任何人說出有損你名聲的話,更不要說是把這些事情告訴有心臟病的蘇青。”

“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餘子江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不可能因為自己和你是朋友,就刻意忽略掉你身上的疑點,鐵面無私是一個刑警的職業操守。我們這樣的人在查案的時候是不能有感情的!”

餘子江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起來。

“比如呢?你覺得我還有什麼疑點,我無數次強調我人證物證都有,你還是不信我!還是要繼續抓著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不停地質問下去。你永遠那麼多疑。”陶林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他顯然是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餘子江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你現在就是在不停地證明我有罪。”陶林提高了音量,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了。

“你只是不甘心自己最開始對嫌疑人的判斷是錯的!”

“我是在證明你無罪!”餘子江也忍不住了,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聲音大得蓋過了陶林的聲音。

餘子江站在床邊,怒氣衝衝地俯視著坐在病床上的陶林,氣氛異常尷尬起來。

最後餘子江深吸了一口氣,好讓自己能夠冷靜,他連續喘了幾口粗氣,手不自然地撥弄著自己的頭髮。

他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失態。

“對蘇青的死,我很惋惜。”餘子江說。

而陶林抬著頭,斜著眼睛盯著餘子江的臉,一言不發。

“我也知道你現在情緒不好……”餘子江接著說,“我怕你也被兇手盯上了,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會讓助手過來照顧你。”

說完,餘子江轉身往門外走去。

“兩天,還是在416公交線上,他會犯下最後一案。”陶林突然開口說。

餘子江的腳步一下停住了。

“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警方去辦就好了。這本來也不是你的事。你淌入這渾水,是不會全身而退的。”餘子江最後看了床上的陶林一眼,便關上了病房的門。

“餘隊……”坐在病房外的助手看餘子江走了出來,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交給你了。”餘子江用餘光瞥了瞥病房緊閉的門。

“瞭解。”助手回答。

餘子江手插在褲兜裡,沉著頭沿著走道離開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廊道來來往往的病人家屬中……

過了不久,一個護士敲開了陶林的病房,這時的陶林正呆呆地坐在床上,兩眼空洞著,彷彿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是陶林吧?”護士翻了翻手上的單子。

“是我。”陶林說。

“醫生給你開了一張單子,讓你去驗一下血常規。”護士說。

“驗血?”

“你突然暈倒,醫生想查查你除了這段時間過度勞累以外,還有沒有其他身體上的問題。”護士解釋道。

“好,我知道了。”陶林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陶林呆坐在病床上,腦子裡如同有一部電影在不停重複回放著某一個情節的進度條——蘇青笑著流淚,淚水衝開了滿臉的血花,最終光滑的面板還是從手心裡滑走了……

陶林一遍又一遍,被迫沉浸在昨晚的痛苦中,心臟疼痛地跳躍著。不知不覺,他竟然看著窗外的天空許久。

“陶林,你再不去驗血,負責驗血的護士就下班了。”助手見陶林許久沒有從病房出來,便顧不上那麼多,進門催促道。

陶林沒有說話,只是猛搖了幾下沉重的腦袋,終於走下了病床,餘子江的跟助手一起往驗血處走去。

蘇青死了,屍體存在冰冷的太平間裡,這都是那個奪心的變態殺人狂魔一手造就的。

陶林每踏出沉重的一步,身體就恨得微微顫抖,但他的表情仍保持著體面的平靜。

助手將驗血的單子交給了護士,而陶林緩緩坐在了玻璃窗前的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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