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最後一個主角》?”看黎心遠那自然冷靜的表情,她顯然是對這本小說了如指掌。

“你知道這本小說要改編嗎?”餘子江緊接著問。

“改編小說的編劇叫肖正,每天給施慧彤稽核文章的人叫宋文悅,無緣無故寫小說惡評的人叫於媛。”黎心遠像是有些不耐煩了,她不等餘子江一句一句問自己,便提前將問題回答了一遍。

餘子江猛得一愣,看來黎心遠真不簡單。

“我想最近R城發生的事兒,你也已經知道了。”餘子江看著黎心遠說。

“知道啊!我剛剛說的這些人,後兩個都死了,剩下一個應該是被你們的人救了,這和小說裡描寫的故事一模一樣。”誰知黎心遠口無遮攔,直接脫口而出。

餘子江很少見到這樣【坦蕩】的嫌疑人。

“雖然警方一直壓著訊息不說,但真正關心這本書的人,肯定都知道。”黎心遠不緊不慢地回答。

“我想警方一直把訊息壓著,又不勒令小說停更,是想要順藤摸瓜吧?”黎心遠歪著頭,輕聲笑著說道。

看起來,警方的破案動態,她早已經清清楚楚。

“你對這案子倒是瞭解,連警方的用意也揣測了不少......一般來說,真兇會是最關心他所犯案子的人,因為他會覺得這是自己的傑作。”餘子江也毫不怯場,說話還頗有些挑釁的意味。

“我對這案子瞭解,是因為它與我最愛的人有關。”黎心遠打斷了餘子江的話。她的表情仍舊是輕蔑的。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那個兇手,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合了我的意。”黎心遠邪笑一聲說道。

餘子江一下握緊了拳頭,他聽到這樣不可理喻的話,火氣一下就飆到了頭頂。

可是這還是在教研室裡的訊問,這火必須給壓下來。

“因為他們都傷害了施慧彤,所以你覺得他們的死解恨是嗎?”餘子江輕吸一口氣,接著問。

“令人崩潰的魔改、壓榨式的編輯修改、還有莫名其妙來蹭熱度不顧作者感受的惡評......他們所做樁樁件件,都讓施慧彤很不舒服。”黎心遠攤了攤手道。

“那個肖正幾天前發了停改宣告,讀者心中的白月光不會變。編輯死了,這本書不會再被壓榨。惡評人死了,那些鬧心的汙衊都可以一掃而空......”施慧彤接著說。

餘子江緊皺著眉頭,注視著施慧彤那張對生死不以為然的臉。

【她瘋了!她一定是個瘋子!】餘子江想。

也是黎心遠這樣瘋癲的姿態,讓餘子江覺得她的嫌疑陡然上升。

此刻,陶林在黎心遠的宿舍裡——

“全是心理學知識的書啊......看起來是個好學的學生呢!”陶林看著黎心遠的書櫃,感慨了一句。

陶林隨手拿了幾本稍顯破舊的書,這些都是心理學的專業書籍。他隨意往後翻了幾頁。這些書上做滿了筆記,不同顏色的水性筆畫得花裡胡哨的,可見確實是個學習用功的學生。

其中有本書不大一樣,裡面夾著幾張信紙,把書頁撐得鼓鼓的。陶林隨意一翻,就將書翻到了夾信紙的頁碼。

信紙是對摺上的,空白的背面朝外,透過紙被,陶林能看出來這些紙張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陶林從書頁裡抽出了那幾張信紙。他沒立刻開啟這些紙張,而是先看了一眼這夾著信紙的書頁。

【催眠概述】這頁碼上的內容讓陶林立馬皺緊了眉頭。

“還真是催眠......”他立刻就想到了慘死在電梯裡的宋文悅。

陶林不免有些興奮起來,他有一種八九不離十的第六感,這個黎心遠應該就是兇手。

緊接著他放下手中的書,開啟了信紙。

讓陶林感到意外的是,那是一封正兒八經的信。

那信開頭的署名是黎心遠,陶林迅速將信紙翻到最末,看到信的落款是施慧彤。

他皺了皺眉頭,認真地讀起這封信來。

我愛的黎心遠:

2月14日,你送我的百合枯萎了。

我很抱歉,沒能在我還活著的日子裡,好好照顧它。你別難過,它凋零了,是隨著我去了,就讓它代替你永遠陪我。

我愛夏天陽光灑滿的柔軟草地,喜歡脫去鞋子,讓細嫩的草親吻我的腳踝。

我愛輕輕拍向岸邊,柔和的白色浪花,海鷗在夕陽下飛行,觸碰海面後,在霞彩裡消失不見。

我愛綻開的百合,我的窗臺沁滿了花香,水珠在烈日下泛著光芒。

我還愛山川,河流,愛許多我做過的......虛無縹緲的夢。

那些美夢裡都有你。

我愛你,想和你共度一生,分享我愛的一切。

可我沒想到,一切都這麼艱難,這麼無力,這麼滿目瘡痍。我感覺我就連呼吸,都成了沉重的負擔。

我已經很努力地嘗試微笑了,可我每一次提起嘴角,都是這麼疲憊。

一步又一步,我站起來就倒下,倒下了又爬起來,直到再也沒有力氣,陷進深深的泥潭裡。

我感覺我要窒息。

努力的很久的事情沒有結果,爭取了很久的機會沒有著落,生活一直沒有進步,到哪裡都被欺負......

好累啊!哭也是累的,笑也是累的......

走到這一步,我不怪任何人。路是我自己選的,沒人需要道歉。

我的時間今晚就要靜止了,希望你好好活著。

施慧彤

於2月14日情人節夜

讀罷這封信,陶林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這其實不是一封所謂的【信】,而是一封施慧彤寫給黎心遠的遺書。

陶林看著信紙裡工整的字跡,看到這字裡行間傾瀉而出的溫柔,又想到照片上,施慧彤永遠微笑的臉。

抑鬱症就是這樣,它如同癌症一樣從內侵蝕人的身體,最後留下一個看似正常、甚至還在微笑的空殼。

忽然陶林有些恍惚,就像是看到自己的過去,那個自己喜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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